亂石坡下麵,馮子龍和趙敏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阿威,臉上不由現出了一絲苦色。一個原本不該就這樣完蛋的生命,卻要就這樣完了。


    一個男人,隻要蛋蛋完了,那這個男人就徹底完了。


    阿威完了。


    徹底的完了。


    除了他自己,再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要救他的,也隻有他自己。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關鍵之處在於,他想不想救自己。


    如果他想,他就能重新獲得自由,反之,那他就隻有死在恐怖組織給他預設的死亡形式裏了。恐怖組織的死亡形式有n我種,比如炸死,比如燒死,比如亂槍打死,諸如此類的死亡方式,都是以自殺式的攻擊開始的。


    恐怖組織之所以令人恐怖,是因為它的殺戮幾乎是從自殺式的攻擊開始的。


    在恐怖組織內部,沒有人懷疑過這種殺綜戮的恐怖性,因為他們都是甘於自殺的人物。


    巴紮自從加入了恐怖組織,就感覺他與這個世界好像越來越遠了,包括他回到家裏。事實是,他確實與這個世界隔得有些遠了,因為他已經脫離了這個社會。


    他已經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中,就像馮子龍和趙敏此刻生活在亂石坡上一樣。雖然他們能看到外麵的人與物,但是外麵的人卻看不到他們。


    表麵上看,恐怖分子過得很逍遙,但其實逍遙不逍遙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們成天生活在恐懼當中,——盡管他們給世人給這個社會製造著恐懼,但同時也把他們自己帶到了自己製造的恐懼當中。


    一切,都將以恐怖的形式展開。


    一切,也將以恐怖的形式結束。


    沒有人可以擺脫,也沒有人可以逃離。


    這是每一個恐怖組織都必須遵守的規則。


    恐怖組織最大的特點就在於製造恐怖。


    巴紮已經痛恨製造恐怖了。


    他看慣了太多的死亡,也看慣了太多的妻離子散,親情呼喚……一切悲劇,都在殺戮中變成現實。而現實,卻在爆炸聲中變成悲劇。


    悲劇還在延續。


    他已經厭倦了這種在刀頭上舔血的生活,他要離開他們,重新像過去一樣生活。當他萌生出這樣的念頭,立刻向剛才伸出來手挑阿威蛋蛋的地方移了過去。但是遺憾的是,當他暗中把手朝知石坡伸過去的時候,像是遇到了厚障壁一樣把他的擋在了外麵。


    裏麵可以伸出手來殺人,外麵的人卻不能把手伸進去?


    巴紮看著眼前的虛空,驚愣得瞪大了眼睛。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看來這話說得還真有道理。但是他沒有伸張,他又朝其他地方探去了,他想的是,既然馮子龍和趙敏能夠進去,那麽他也能進去,隻是他沒有找到對地方而已。


    道理是這樣,但他不知道能否進去還得看機緣。


    馮子龍和趙敏進去,純粹是機緣巧合。


    巴紮不能進去,也不是他沒有機緣,是他的機緣還沒有來。


    他看著亂石坡,腦子亂糟糟的不知在想什麽。他看見亂石坡上那向株雙人合抱的大樹像鬼影一樣貯立在夕陽之中,世大的陰影遮掩了關邊亂石坡。過去他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亂石坡,覺得他沒什麽看法,無非不了就是那麽幾株大樹而已,隻不過無法上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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