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靜寂無聲。


    沒有人。


    人去了哪裏?


    馮子龍低下頭,猝然看到門縫上有一張小紙條,他取過來展開,上麵隻有一句話:頭來了!趙敏剛把頭伸過去,馮子龍已經適時的把紙條收起來了,他可不想讓她參與這次行動當中來,畢竟這次行動異常危險,他可不想她把命丟在貢嘎這種地方。


    門外沒有人。那一聲輕微的敲門聲,原來是有人給他傳了信,害得他虛驚了一場。但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無處不在的敵人可比他想象中還要殘酷得多,要想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必須時刻瞪大洞察秋毫的眼睛。


    他的頭兒是這樣強調的,他也是這樣做的。


    他還年輕,他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長眠在冰冷的泥土裏麵,還是生活在陽光下好得多,如果覺得有點冷了,就加件衣服,如果覺得熱了,就減一件衣服,如果覺得無聊了,就找幾個朋友聊一下天或是找個僻靜的地方喝點小酒,其中之樂趣,無窮無盡。


    他打開了門。


    新鮮的空氣撲入屋內,吸入肺裏,說不出的舒爽。


    門外果然沒有人。


    太陽正懶洋洋的從東麵的樹梢上爬上來,紅彤彤的臉蛋兒,正躲在樹葉間,美麗極了。早起的鳥兒已經在枝丫間唱起了美麗動人的歌謠。


    清涼山莊的服務生或是來這裏過夜的人,還在和清涼山莊一起做夢。


    趙敏沒有過來,她站在窗戶下麵,一臉靜然,模樣就像剛剛想床還沒有來得梳洗的小媳婦,蓬鬆的頭發披在腦後,美麗的臉龐沐浴在晨光中,看去就像一朵剛剛綻放的百合花。


    “剛才,是不是有人敲錯了房門啊?”


    馮子龍點了點頭說:“也許是吧。”就把眼睛望向了那條曲曲折折的石板小路。


    路上沒有人。


    剛才,是誰送來的紙條啊?如果他就是打入恐怖組織內部的那個黃興,那麽他怎麽連一點聯絡信息也不拿給我呢?難道,是他不方便還是他後麵一直跟得有尾巴?如果他真的不方便,那他為什麽還要冒險送信息給我呢?


    頭來了?這個頭,是恐怖組織的頭,還是販毒團夥的頭?或者,這兩個頭本就是一個頭不呢?當種種可能如同呼嘯的子彈射入他的腦海中時,門前那條曲徑通幽的石板小路上,這時來了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身後,跟著三個年輕人,看樣了,他們都帶著槍。雖然距離還有些遠,但馮子龍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中年人就是他昨天看到從路虎車上下來的那個人。


    當時,他為那中年人隻是個順著搭車的人,所以也就沒有管他,因為他的目標是恐怖分子的頭目。既然他不是順道搭車的人,那麽死在路虎車那個人又是什麽人呢?


    金蟬脫殼!


    馮子龍相通這一層的時候,那中年人已經走進翠竹掩映的一間小木屋。隨即,小木屋四周陸續出現了一些黑衣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當都是那個中年人的跟班或是他的手下。


    馮子龍並靠上前去查看。


    趙敏如影隨形般跟在他身後,生怕他跑了似的。


    現在馮子龍基本上可以確實了,昨天死於路虎車上那幾個蠢才,純粹就是那中年人的替死鬼。同時,也更堅定了他的看法是正確的。


    來此之前,他的頂頭上司說黃興有可能被殺害了,馮子龍說不可能,因為他幾天前還和黃興聯係過,黃興說他釣到了一條大魚,隻可惜對方盯得有些緊,他純粹沒有機會把情報傳送出去,一切都隻能看事情如何發展再說了。


    不過,他臨下線的時候說出了四個字,那就是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清涼山莊。當時他並不明白黃興為什麽要給他這樣一個提示,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是黃興肯定聽到了對方要來清涼山莊,但是當時可能沒有聽清楚,或是聽到了另外的名字,所以才不確定對方到底會到那個地方去。


    由此可見,黃興的心思也夠縝密的。幹他們這一行,要是心思不縝密,那就隻有吃槍子兒了。平時別看馮子龍好像吊二郎當的,可他一旦進入到他的角色當中,他的耳朵就會不自禁的立起來,眼睛就會像獵犬一樣盯緊每一個可能伸出槍管的角落,神經中的那根炫,則會快速的調整精神狀態,讓他隨時保證高效運轉的態勢。


    此時的他,就是一個整裝待發的戰神,就是一枚即將出膛的炮彈,就是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五十到一百米範圍的人與物,都會像紅外線掃描那樣精確的進入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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