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天睛了,雨水洗盡了滿地的塵埃,空氣清新得像嬰兒的眼簾,入目之處盡是清涼。這是十月的最後一天,天氣還沒有涼下來,太陽除了過去一樣暴熱之外,還在外圍加了一層淡淡的秋意。


    秋風從高遠的天空落下來,掉在樹葉上,樹葉就黃了。往北方高遠過去的天空,開始有了一些冰藍的顏色,排成人字的大雁,劃過無痕的空際,歡快的朝天高雲淡、山碧水藍的南方飛去。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今夜的西樓,也就是唐糖家居住的小區甲幢住宅樓,迎來了一個開法拉利跑車的少年。少年個子不高,國字臉蛋中間隆起一個高高的鼻梁,顴骨明顯,臉頰微紅,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很不適宜的長在鼻梁上麵,看不到一點男人氣,倒是那張嘴巴,頗有些男人的造型。唐糖站在金屬電子門前迎接他。


    穿著秋裙的唐糖打扮得一點也不妖豔,臉上略施淡妝,細長的睫毛,細細的鼻梁,小巧的嘴唇,再配上一幅白金鏡架眼鏡,整個人就顯得高貴而高雅了。和她一個班的同學都評價,若是論及高貴與高雅,沒有女生敢與她一拚。


    “唐糖!”


    “曹子健?”看到曹子健走入自己的視線,唐糖立刻瞪大了眼睛,“老班不是說好了,讓藍球易來接我麽?”藍球易真名叫易揚,因為長得牛高馬大的他是校隊有名的灌藍高手,還長得與打到美國nba去了的易建聯有些想象,所以班上的同學就把他叫成了藍球易。


    藍球易除了藍球打得好,還有一手漂亮的書法。在談戀成風的大學裏,像易揚這種能文能武的青年本就不多,所以他一出現藍球場上或是書法表演場上,總會立刻引來潮水般洶湧的目光。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就是女生們公共的白馬王子。


    “我來接你並非是我情願的。”曹子健看到唐糖失落的神色,也不怕當場少了她的麵子,實話實說道,“我來是受了易哥的委托,要不是易哥發話叫我來,我還真不願來這名字取得文縐縐的西樓找埋怨。”


    唐糖盯著曹子健,仿佛不認識他似的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不,曹子健你誤會了,你來和他來是一樣的……”說實話,對眼前這個同學心目中既高貴又高雅的存在,曹子健還真沒放進心裏過,他心目中的女孩子,除了體形要長得苗條外,還要腰細臉蛋兒耐看名加風情萬種、風姿綽約。“其實你也不用解釋了,易哥和我的關係好得沒法說,隻要你別認為是我對你有想法就行了,其他的就別說了,跟我走吧,易哥他們早就出發了。”


    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的月亮山,距離最近的小城也有一百多公裏,所幸的是,這裏有直達的高速公路。當高速公路盡頭一幢雕刻著龍鳳圖案的迎賓門撞進唐糖和曹子健眼簾的時候,一大群打扮得花姿招展的青春女孩正在或三或五的擺姿勢照相。抬起頭向迎賓門後麵的山坡望去,隻見從下往上顏色逐漸的蒼涼,最後是有名的月亮峰消失在天盡頭。


    雖然時日已是深秋,但月亮山依然綠樹盎然,綠草淒淒,一點找不到深秋的跡象。對於像月亮山這種奇特而又並不多見的自然景觀,人們通常都抱著看一看的心理,可真正到了山上或是在山上小住了一段時,才會發現遊玩月亮山的奇妙之妙並不在山景四季如春,而在山上的水特別清澈,特別有味道,特別有風韻。


    山有棱,水有韻,這就是月亮山吸引人的地方。一座山或是一個人,能夠受到人們追捧,自然有其獨到之處。能夠在一個高速發展的工業社會保留這一樣聖地,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或者是一個神話。當已經先一步達到的汪子涵和我看到唐糖和曹子健一左一右走出法拉利跑車的時候,老班,一個身材高挑、名字叫做徐宇的青春男孩,正陪著輔導員在和月亮山管理處的人員交涉著什麽。


    在秋陽的映照之下,比輔導員高一頭的徐宇顯得甚是英偉不凡。拿他做參照物,嬌小的輔導員和他站在一起就顯得一點也不對稱了,她隻有他肩膀那麽高,細細瘦瘦的身材,精明幹練的臉頰帶著明顯的風沙的痕跡,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來自遙遠的北國。


    “老班!”唐糖沒有看到易揚,隻得去找老班尋求答案了。


    曹子健關上車門,按下了鎖車鍵,這才慢吞吞的朝一堆女孩走過去。他冷冷的瞥了屁股滾圓的唐糖一眼,沒來由的想去摸她的屁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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