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經苦戰,韓藝他們雖然終於殺出重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安全了,因為這周邊可都還是赤海部的勢力範圍。


    果不其然,韓藝他們剛剛才突破重圍沒有多久,迎麵就殺來一支隊伍,後又有追兵。


    “怎麽辦?”


    陳碩真眉頭緊鎖。


    小野撇著嘴道:“殺過去就是了!”


    “沒有必要!”


    韓藝搖搖頭,回頭看了眼蒙麵人,蒙麵人指了了下旁邊一條小徑,韓藝立刻率領著隊伍,往邊上一條小徑逃去。


    但後麵的追兵仍是窮追不舍。


    韓藝他們奔逃數裏路,來到一處山脈腳下,群山起伏,山頂是雲霧繚繞。


    “籲---!”


    蒙麵人突然勒住韁繩,停了下來,道:“就是這裏!”


    韓藝也停了下來。


    陳碩真急切道:“怎麽停下了。”說話間,她舉目張望,發現沒啥東西。


    追兵就在後麵,這一停,真是要了親命啊。


    韓藝嘴角一揚,下得馬來,小野也立刻下得馬來,對於他而言,他的職責就是保護韓藝,其他的一切跟他都沒有關係,與此同時,陳碩真也下得馬來。


    韓藝又朝著那幾百名禁衛軍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聽從他的指揮。”說著,手指向那蒙麵人。


    “可是韓侍郎---。”


    “這是命令!”


    說話間,後麵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


    韓藝皺眉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那些大唐將士都傻了,當了這麽多年的兵,還從未遇到這麽講義氣的統帥,竟然叫他們先走,自己留下來斷後。


    什麽情況啊?


    韓藝沉聲喝道道:“還不快走,莫不是想違抗軍令。”


    “卑職---!”


    “快走!”


    “祝你好運!”那蒙麵人輕輕一笑,揮上一鞭子,往前麵衝去。


    那些禁衛軍見罷,這軍令如山啊,也隻能跟著蒙麵人往前逃去。


    陳碩真懵逼道:“你這是幹什麽?”


    “不要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麵。”韓藝笑嗬嗬道。


    小野望著後麵道:“韓大哥,我們得走了。”


    韓藝回頭一看,隻見後麵追兵已經追上來了。


    那些人一看到韓藝,激動哇哇大叫。


    “操!快跑!”


    韓藝驚呼一聲,立刻往山上跑去。陳碩真、小野還愣了下,也急忙跟著韓藝向山上跑去。


    嗖嗖嗖!


    就見一陣箭矢落在他們剛剛站得地方。


    “籲---!”


    後麵追兵追到這裏,就停了下來,為首一名將軍瞧了眼前方,又了瞧了眼山上,向邊上一人問道:“方才上山的可是大唐的使臣?”


    “一定是的,不會錯的。”那人說著又納悶道:“可是他們為何往這山上跑,這可是死路啊。”


    “哼!就他們那點人,除了能夠吸引人主意,再無大用。不用去追那些人,隻要能夠殺了大唐使臣就行了。”


    那將軍朝著山上一揮手。


    他身後的士兵紛紛下馬,往山上追去。


    山間,陳碩真一邊揮著長劍擋開雜草、荊棘,一邊不解道:“韓藝,你是不是瘋了,這裏的地形我們根本不熟悉,而且又沒有救兵,我們遲早會讓他們抓住的。”


    韓藝笑道:“有你在,我相信我能夠化險為夷。”


    陳碩真聽得一翻白眼,可見韓藝神色淡定,在這山間,走得是從容不迫,好像以前來過似得,不禁感到驚訝,他一直都跟在韓藝身邊,韓藝絕對沒有來過這裏。凝目左右觀察,並未看到什麽蛛絲馬跡,又發現韓藝一邊走,目光四處觀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沿途都有記號,心知韓藝一早就有準備的,於是也不再多問。


    “韓大哥,他們追上來了。”


    站在樹上的小野突然喊道,這小子入得山間,那絕對是無敵的,在樹上挑來逃去,實在是韓藝拖慢了速度,不然這小子早就不見人了。


    韓藝笑道:“不用管他們。”


    但是腳下還是加快了步伐。


    因為這是山路,大家的速度也都差不多,追兵也一時半會追不上,草木擋住了視野,也不能射箭。


    但是這山還真不矮,韓藝他們也是走得足足半個時辰,才來到山頂,一陣寒風吹來,三人直哆嗦,但見這山頂基本上光禿禿的,還有著不少積雪,就是左邊有一些草木在,但視野非常開闊。


    陳碩真傻了,這前麵就是萬丈懸崖啊!忽聽得一陣草木聲響,她轉頭一看,隻見韓藝和小野將那些草木紛紛甩開。


    “還不快過來幫忙。”


    “哦!”


    陳碩真走了過去,幫著一塊將那些草木拿開,但見草木下麵又是一塊大油布。韓藝直接扯開油布。


    “滑翔翼!”


    陳碩真驚呼道。


    韓藝咦了一聲,道:“你知道呀!”


    陳碩真恍然大悟,韓藝根本就是故意在那裏停留的,目的就是要將敵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幫助其餘人逃脫,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情況,你老人家還考慮得這麽細致,你至於嗎?殊不知,逃跑可是韓藝的強項,上天入海,無所不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淡定,道:“你是想......!”


    可是想到這裏,她不禁看了眼不遠處的懸崖,心中又是一陣懼怕,她隻是偷偷去看過元鷲他們練習滑翔翼,但是可沒有真的飛過,而且這麽高。


    小野卻顯得極其興奮,蹲在一架相比起來較小的滑翔翼旁,睜著大眼睛道:“韓大哥,這是我的麽?”


    韓藝點點頭道:“這回不需要檢查了!”說著又陳碩真道:“不要擔心,如果你摔下去了,我也是不能活的,你在臨死前可以死得瞑目了,這比買賣怎麽算,你都不會虧的。”


    陳碩真一看,這裏隻有兩架,她也不會用,小野肯定不會載她的,那麽她隻能跟韓藝一架,飛到空中,那真的是要死就大家一塊死。


    “別發愣了,快點套上,我們得走了。”


    韓藝扛著滑翔翼,拿著一個套袋朝著陳碩真揮舞著。


    陳碩真一愣,心中叫苦不迭,她已經沒得選擇了,隻能上前,穿上套袋,卻極其憤怒道:“你為什麽事先不告訴我。”


    韓藝哼道:“開玩笑,告訴你了,你還會跟著我來麽,少了你這個吉祥物,我忒也危險了。好了,好了,快走吧,小野都在等著了。”


    小野早已經扛著滑翔翼站在懸崖邊上了,一雙大眼睛充滿著興奮的光芒,這麽高的地方,他還真的沒有飛過。


    陳碩真暈乎暈乎就跟著韓藝走到懸崖邊上,一看到那萬丈懸崖,不禁閉了閉眼,她又沒有飛過,突然讓她飛這麽高的山,能不害怕就有鬼了。


    “喲喲!我們大教主也會害怕!”韓藝笑嘻嘻道。


    陳碩真雙目一瞪,正欲開口,忽聞後麵傳來陣陣叫喊聲。


    韓藝麵色一緊,道:“跟我走!”


    陳碩真不禁也打起精神來,聽著韓藝的口令,三人同時衝向來懸崖。


    “啊---!”


    陳碩真還是沒有忍住尖叫一聲。


    兩架滑翔翼在短暫的下落後,忽然往上一揚,尖叫聲仍在持續當中。


    而就他們剛剛飛下懸崖時,後麵的追兵已經來到上來了,望著漸漸遠去的飛行物,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那是啥玩意?


    甚至有不少人認為那是兩隻大鳥麽?


    忽然,聽得一人大聲嚷嚷著,一幹人才醒悟過來,紛紛張弓搭箭射去,但是都挨不到滑翔翼的邊,很快就被吹落下去。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到韓藝他們遠去。


    “啊---!”


    叫聲還在繼續。


    韓藝納悶的大喊道:“我說教主,事已至此,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陳碩真一收聲,怒視著韓藝,喊道:“這還不都怪你。”可餘光不小心有看到下麵,雙手不禁一抖。


    她這一抖,滑翔翼猛地晃動了一下。韓藝忙叫嚷道:“哇操!你別亂抖好不,這可是要命的啊!”


    陳碩真趕緊穩住,一臉驚恐道:“為什麽你要選擇往這邊跑。”


    韓藝道:“這裏可都是赤海部的地盤,唯獨這一條路是能夠最快逃離赤海部,隻要我們繞過前麵那座大山,然後飛過赤水河,便可以逃離赤海部的追兵,並且,他們要想追過去,可就得繞很遠的路了。”


    因為這是山脈來的,周邊都是山,道路不通,直線算得話距離當然短,但是要繞的話,就得繞很遠了。


    陳碩真又道:“那其餘人豈不是非常危險?”


    韓藝道:“你是不是嚇傻了,他們的目標是我,誰又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你放心好了,他們都會安然無恙的。你看人家小野,飛得多快活。”


    陳碩真一看前麵的小野,雖然看不到小野整個人,但是完全能夠感受到快活的氣息。


    韓藝又喊道:“打起精神來,我們要繞過前麵那座大山了。”


    陳碩真驚懼道:“這怎麽繞?”


    “我教你。”


    “你現在才來教我?”


    “你現在知道你方才的叫喊是多麽的致命了吧。”


    ......


    ......


    白蘭部。


    在一個帳篷裏麵站在三人,正是祿東讚、讚悉若,已經剛剛被刺殺的拓跋鬼穀。


    “父親,原來方才都是---!”讚悉若一臉懵逼的望著祿東讚。


    “悉若,你也別怪我,若是我事先就告訴你了,隻怕你會露出破綻,此事也隻有我跟阿布羅、拓跋知曉。”祿東讚搖搖頭,又向拓跋鬼穀道:“你沒事吧?”


    拓跋鬼穀笑道:“我墊了一塊羊肉在裏麵,就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沒有大礙。”


    “那就好!”祿東讚點點頭。


    “大相,方才真的是好險呀!”


    拓跋鬼穀臉上還顯得有些驚魂未定。


    祿東讚眯了眯眼,道:“我還真是小瞧了那小子,想不到那種情況下,他還能如此的沉著冷靜,厲害,真是厲害呀!”


    拓跋鬼穀道:“大相,你說韓藝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


    “不一定!”


    祿東讚搖搖頭道:“當時的情況,阿布羅必須要控製我,如果我也死了的話,那麽我們吐蕃定不會放過他,而他同時又殺了諾曷缽,吐穀渾方麵更加不會放過他的,他一定要保我周全,我想韓藝可能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不顧一切的跟我糾纏在一起,這樣一來,埋藏在外麵的弓箭手就不敢動手。”


    說著,他皺著眉頭道:“不過,為什麽這裏還藏著一支唐軍?要不是這些人,韓藝不可能能夠逃走。”


    拓跋鬼穀道:“我方才已經讓人詢問過了,那些人都是一些商人,前不久帶來了一些大唐新式美酒貨物來到赤海部做買賣,是赤海部一個名叫東旭的家夥引進來的,而那些東旭常年幫助阿布羅從大唐偷運絲綢、武器,不過現在也消失了。如果他們是韓藝的人,那麽韓藝早就料到呢?”


    祿東讚搖搖頭道:“不太像,如果韓藝早就料到,他不可能還會來,方才對於他而言,可也是非常危險的。不過此人一定要除掉,否則的話,將會是我吐蕃的心腹大患。你立刻讓人吩咐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韓藝給跑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二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阿布羅和他手下的一員大將,“大相不好了,韓藝---韓藝他---他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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