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同誌曾說過,“資本主義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這句話沒有半點毛病,每個字眼都正確到骨子裏麵去了,血淋漓的事實讓誰都不能反駁。


    可是關鍵就在於,除這條道路外,人類也別無選擇。


    韓藝同樣也別無選擇,誰不想做一個令人敬佩的人,誰又不想做一個道德高尚、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但是,美德與偉大勝過魚和熊掌,是永遠不可兼得的。


    .....


    水秀村!


    餘暉灑在這一片風景秀麗的村莊上,然後帶著它的秀麗消失在天際。


    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坐在昏暗的屋內,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飯,一邊掉著眼淚。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一直都在盡力的避免自己人生變得忙碌,他渴望著悠閑和自由,但是事實卻往他預想中相反的方向在走。


    他的那些小聰明最終還是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他多麽希望有人來拯救他。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是他每日入睡前習慣性的禱告。


    吱呀一聲!


    門突然開來!


    撲通!


    他從小板凳上坐到了地上去了,身子不斷往後縮,充滿恐懼的望著門口,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前。


    “不要害怕,我是來搭救你的。”


    屋內的燭光被夜風吹得搖晃了幾下,漸漸變得明亮了起來。


    .....


    元家堡!


    韓藝看著剛剛將自己收拾幹淨的雲休,雖然談不上帥氣,但至少稱得上清秀,屬於比較文靜的那一種,但這足以讓韓藝感到有些不太習慣了,看了好一會兒,他笑道:“你先坐吧,我知道你不喜歡站著。”


    雲休立刻坐了下來,他真的憎惡站著,不然人類為何要發明椅子,忐忑不安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你可還記得我?”


    雲休一個勁的搖搖頭。


    韓藝道:“在幾年前,你還在雲海寺看守菜園的時候,有一個人曾想上你那裏要一杯水喝,但是卻被你無情的拒絕了。”


    雲休皺了皺眉,想了好半響,突然猛睜雙眼,指著韓藝,激動的支支吾吾半響。


    韓藝笑道:“你記起我呢?”


    雲休點頭,道:“我---我記得你。”說著他又是一臉懼意,道:“你---你是來找我算賬的麽?”


    韓藝嗬嗬道:“我為了你找你花的錢足夠買下一口井了。”


    雲休疑惑道:“那---那你為何要來找我?”


    韓藝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其實是賢者六院的院長---看來你也沒有聽過,總而言之,我就是一個官,而且是一個大官。”


    民不與官為伍!


    這個道理雲休還是明白的,故此他聽得臉上懼意更深。


    韓藝道:“原本我早就想去找你,但是中間我督運糧草去了,以致於耽擱了下來,等回來的時候,幾乎都忘記了,直到賢者六院開門之後,我才想起你來,可是等我去到雲海寺之後,發現你已經不在那裏,之後聽你們方丈說,你來到元家了,因此我立刻找了過來。我主要是想請你去當官。”


    雲休聽得呆若木雞,他寧可相信請他去當奴隸,也不願相信韓藝的話。


    這當官還需要請麽?


    韓藝嗬嗬道:“這聽著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現在還記得你菜土邊上的水車,而我們賢者六院就是專門幫助百姓發明這些更加先進的農具,因此我們賢者六院非常迫切的需要你這種人才,我希望聘請你去做我們賢者六院的總設計師。”


    “總設計師?”


    雲休迷迷糊糊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就是用你的智慧去設計、創造一些先進的農具,當然,我會給你一個團隊,讓他們幫助你。不知你願不願意?”


    雲休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但是好死不死,正好掐在傷口上麵,當即疼的是呲牙咧嘴。


    韓藝笑道:“你不是在做夢!”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塊印鑒來,道:“這是我的官印。”


    雲休在雲海寺唯一學會的就是認字,接過來一看,不禁又驚又喜,“這---這是真的麽?”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你有什麽值得我來騙的。”


    雲休想想也是,自己不過就是一個部曲,人家是大官,犯得著騙他麽。


    韓藝又再問道:“你的意思如何?”


    “我願意!我真的願意!隻要你能夠帶我離開這裏,不管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雲休忙不迭的說道。


    韓藝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跟元家那邊說說,今晚咱們就離開這裏。”


    “好好好!”


    雲休激動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那你在這稍等片刻!”


    韓藝起身去到隔壁屋內,隻見裏麵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婦,不是元牡丹是誰。


    “搞定!”


    韓藝一笑道。


    元牡丹鬱悶道:“我們元家忙碌一場,卻換得一個惡人,這筆買賣我想總不能說是賺。”


    韓藝笑道:“但是夫妻的關係來看,你卻是大賺特賺。”


    元牡丹羞澀的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道:“我希望雲休在元家經曆的一切不要流傳出去,因為我們元家也需要努力去尋找一個完全屬於我們元家的雲休,我可不想壞了我們元家的名聲。”


    韓藝道:“我想他一生都不會再願意提起這一段黑暗的歲月。”


    元牡丹嫵媚白了他一眼,將雲休的賣身契遞給他。


    “多謝夫人!”


    韓藝拿著賣身契回到旁屋,將賣身契遞給雲休!


    雲休拿過賣身契來,先是仔細看了看,確認是自己的賣身契之後,立刻燒了,看著變得灰燼的賣身契,雲休臉色露出一種走火入魔的神色。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由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接著,韓藝便帶著雲休離開了元家堡,去到了賢者六院!


    在最初的時候,雲休還是有些忐忑,因為很怕生的,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且他跟韓藝也隻有一麵之緣,完全不了解韓藝,隻是他認為沒有什麽會比待在水秀村更加恐怖了,可見他的社會閱曆還是非常的蒼白。


    “這就是你的房間,明日我再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同僚們。哦,明日早上,會有人將你的官服送來,記得穿整齊一點,這裏可不是雲海寺。”


    韓藝帶著雲休來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內。


    雲休看到這麽漂亮的屋子,仿佛從地獄回到了天堂,捂住嘴,一個勁的點著頭。


    “好好睡一覺!我就先回去了!”


    “你---你慢走!”


    “嗯!”


    韓藝點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雲休看到韓藝消失在黑夜中後,才關上門,看到整潔幹淨的臥房,眼眶漸漸濕潤了,他突然一頭紮進溫暖的被我裏麵,嚎啕大哭起來,雙手不斷的敲打著木板。


    但是他卻不知道,方才消失的韓藝又回到了窗邊,聽得裏麵大哭聲,笑著搖搖頭,過了一會兒,他才悄悄的離開了。


    翌日!


    和煦的陽光落在院中,賢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們也站在院中曬著太陽。


    “雲休!你站在那裏作甚,快些過來!”


    韓藝朝著躲在柱子後麵,忐忑不安的雲休招手道。


    李淳風、閻立本以及一幹九品院士都非常好奇的望著雲休,青澀的麵孔,瑟瑟發抖的身影。


    雲休屬於超級宅男,而且一直都是井底之蛙,心智並不成熟,一下看到這麽多陌生人,心裏當然害怕,見到韓藝招手,無奈之下,這才聳著雙肩,垂著頭從柱子後麵走出來。


    人家穿著官袍,甭管啥顏色的,那都是昂首挺胸,可是雲休卻跟隻鴕鳥似得,躲在韓藝身後。


    但不管怎麽樣,他終於梳了個發髻,韓藝還能奢求什麽了,朝著下屬道:“他便是咱們的新同僚,雲休!”說著,他又就將李淳風他們介紹給雲休,偏頭往後小聲道:“你是不是該打聲招呼?”


    “各位前輩好!晚輩叫雲休!”


    雲休躲在韓藝身後,小聲說道。


    李淳風偏頭一看,雲休趕緊躲到另一邊去,李淳風納悶的望著韓藝。


    韓藝點了下頭,示意待會再跟他們解釋。


    閻立本好奇道:“雲休,好像是僧名來的。”


    韓藝笑道:“他以前的確是和尚。”


    閻立本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韓藝又朝著那幾個九品院士道:“我將會任命雲休為我們賢者六院的總設計師,你們要盡量幫助他們。”


    這些九品院士可以說是工農雙學士,反正既當過工匠,又做過農夫。


    他們雖然心裏很是困惑,這小子有什麽能耐,但是他們不是雲休,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立刻拱手唱喏。


    這一句話雲休聽得很是真切,偏頭一看,心中一陣竊喜,有這麽多人幫我,那我就可以不用幹活了。


    正當他竊喜之時,韓藝突然從他身前閃過,他頓時暴露在大家麵前,頓時呆若木雞,無所適從!韓藝笑道:“雲休,你跟他們好好聊聊,我跟兩位副院長有些事要談。”說著,他朝著李淳風、閻立本一伸手,道:“二位,請!”


    “請!”


    三人來到屋內。


    李淳風立刻滿心好奇道:“韓侍郎,這人是?”


    韓藝笑道:“此人是一個天才!”


    “天才!”


    李淳風看著雲休與那些個九品院士麵麵相覷,一語不發,尷尬的要命,就很納悶道:“看上去倒是有些奇怪。”


    韓藝嗬嗬道:“這就叫做天才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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