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巷!


    “韓小哥!韓小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把我給等苦了!”


    “老彭,你等我作甚?”


    “韓小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怎麽呢?”


    “這不---唉---家門不幸呀,犬子年幼無知,那夜被朋友拉去賭坊,其實犬子很少上那地方,可就是這麽湊巧......。”


    彭萬金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在韓藝麵前使勁的演。


    韓藝微微一驚,道:“你兒子也被抓進去了。”


    彭萬金一臉苦逼的點點頭。


    韓藝看到這張苦逼臉,都差點沒有流淚,笑道:“老彭,你也別擔心,雖然具體還未定下來,但也不會判得太重,如果你兒子隻是去賭錢,估計都不會監禁。”


    彭萬金聽得大喜,道:“這---這是真的麽?”


    韓藝點了點頭。


    “韓小哥!”


    “韓小哥,韓小哥!”


    又聽得一陣叫喊聲。


    韓藝偏頭一看,隻見趙四甲、錢大方這些掌櫃紛紛朝他跑來。“哇---!不會你們的兒子都被抓緊去了吧。”


    “倒是沒有!”


    “可是韓小哥,朝廷怎麽突然要抓賭,不瞞你說,其實咱們---咱們也曾去過賭坊玩玩。”


    “我們真的就隻是隨便玩玩而已,不會連我們也抓起來了。”


    “我與常樂坊的賭坊掌櫃隻不過認識而已,不會牽連到我吧!”


    ......


    韓藝聞言,心中驚奇不已,這擺明跟你們沒有關係,怎麽你們還自己往身上套啊。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這就是古代百姓,他們幾乎沒有什麽法律常識的,而且古代是有連坐之罪,一人犯法,可能全家都會遭殃,因此彭萬金嚇得這幾天都睡不著覺,所以這朝廷一抓賭,結果導致去過賭坊的人或者與賭坊人員有交情的人都很心虛,生怕沾上關係。


    朝代無數事實已經告訴了百姓,這種規模的抓人是非常恐怖的,因為這牽連起來,實在是看不到頭。


    這倒是讓韓藝有些始料未及,道:“還請你們相信民安局,民安局這回行動,隻是針對賭坊,隻要你不是賭坊的人,那你們就不需要害怕......。”


    這是好勸歹勸,太將他們給勸退。


    ......


    “快點!快點!再不快點可就來不及了。”


    韓藝剛剛回到鳳飛樓,忽發現熊弟、小野、杜祖華他們圍在一個小土坑邊上,似乎在燒著什麽,好奇的走了過去,小聲道:“喂!你們在燒什麽?”


    “啊?”


    他突然出聲,可將熊弟嚇得一跳,直接蹦起來,轉頭一看,睜大眼睛道:“韓大哥!”


    “你們在做什麽,這麽心虛!”韓藝好奇道。


    “嘿嘿!”


    熊弟傻笑了起來。


    “別嘿嘿,這裏麵燒的是什麽?”


    “是---是撲克!”


    “撲克?”


    韓藝偏頭一看,還真有些像似撲克呀,道:“你們把撲克燒了幹什麽?”


    熊弟緊張兮兮道:“外麵的皇家警察不是抓賭麽,我們得趕緊毀滅證據啊!”


    “......!”


    杜祖華道:“平時咱們賭錢,就屬小胖贏得多,所以他最害怕。”


    熊弟點了點頭。


    原來我的人也是如此啊!看來這事還真盡早解決,否則的話,隻怕會弄巧成拙。韓藝真是欲哭無淚,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你這胖子也真是的,咱們那叫賭錢嗎?”


    “不然叫啥?”熊弟反問道。


    “呃...那叫消遣,那叫娛樂,況且民安局抓得是賭坊,你這麽一搞,我們鳳飛樓反倒像似地下賭坊了。”


    “那咋辦?”


    “咋辦?當然是賠錢啊!”韓藝鬱悶道:“這撲克都是我親手做的,世上最好撲克,你們竟然燒了,天啊,今後我要沒錢的時候,豈不是,哦不,那今後咱們玩什麽啊。”


    熊弟卻是鬆了口氣,拍著胸脯道:“賠錢倒還好,我就怕把我給抓了。”


    “抓你個頭!”


    韓藝白了這大胖子一眼,忽聞一陣嬉鬧笑聲,韓藝喜歡聽到這聲音,不多時,一群鶯鶯燕燕便來到院中,他趕忙招招手道:“夢兒,傾城......!辛苦啦!”


    “小藝哥,你回來了!”


    “是不是挺想我的啊!”


    “呸!真不知羞。”


    “小藝哥---!”


    “打住!立刻給我打住!”韓藝見她們也有些衝動,急忙道:“不要問我關於賭博的事,這跟我們沒有一丁點關係,你們也不要害怕。”


    顧傾城道:“瞧見沒有,我早就說了,如果真的會查到我們頭上來的,韓藝一定會先給我們通風報信,讓我們銷毀證據的。”


    “那是---!”韓藝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對,道:“你這話不是要陷我於不義麽。”


    顧傾城道:“此話怎講?我這分明是在誇你有情有義啊!”


    “呃...!”韓藝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們的戲排練的怎麽樣?”


    夢兒道:“這事我們也想跟你商量一下,其實戲已經排的差不多了,你看什麽時候可以登台演出?”


    韓藝微一沉吟,道:“再等一會兒吧,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了,大家的目光都在別的事上麵,等平靜下來之後,我們再推出這傾城之戀,必須要達到轟動的效果。”


    其實這一出戲對於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這一出戲的背景都是胡漢之爭,剛好可以配合朝廷融合西北,但是他現在真的無暇顧及這些,他有很多事要忙,因此他決定再押後一點。


    沒有聊一會兒,夢兒她們就回屋休息去了,畢竟排了一整日,顯得有些疲乏。


    她們剛一走,楊林突然回來了。


    “二叔,你回來了!”


    韓藝急忙起身相迎。


    楊林也驚訝道:“小藝,你在家啊!”


    韓藝聽得深感內疚,親自幫楊林倒了一杯茶,道:“二叔,真是抱歉,我最近一直沒有時間陪你。”


    “別別別,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楊林道:“你如今可是宰相,哪能陪著我啊,而且這些天小胖、小野天天都陪著我四處逛,沒事的,你忙你的就是了。”


    韓藝笑了笑,隨口問道:“不知二叔今日上哪去了。”


    楊林哦了一聲,道:“我去了一趟楊府,看二公子啥時候回揚州。”


    韓藝道:“二叔要回去呢?”


    楊林憨笑的點點頭,道:“也不瞞你說,這還是我頭一回出揚州,這長安雖然繁華,但是,嗬嗬,我這心裏還是怪惦記我那兩孫子的。”


    韓藝點了點頭,對此倒是表示理解,畢竟楊林的兩個孫子都是出生沒有多久,道:“那不知二叔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楊林道:“我跟二公子一塊回去,下個月初五,還有十來天。”


    韓藝笑道:“那行,等我忙過這一陣子,我再陪二叔你好好逛逛。”


    楊林道:“真不用了,過年期間,我陪我逛得也差不多了,我現在經常跟著竇掌櫃他們學習如果造船,也不是沒事做。”


    韓藝點點頭,心裏還是難免有些愧疚,本來楊林來,他應該好好陪陪楊林,但是剛好今年又是北巷爆發的這一年。因此今晚韓藝也別有幹別的,就陪著楊林聊了聊,聊得其實也買賣的事,關鍵還是造船、建築方麵,梅村其實就是搞建築起家的,韓藝覺得這條路應該堅持走下去,因為他的城市化就必須要依靠建設,一直聊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


    翌日。


    韓藝一早就來到民安局,關於賭坊的事,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宜,導致他也不得不慎重。


    可是等到他來到總警司辦公室,發現程處亮個個都是精神奕奕,完全沒有昨日的擔憂,幾人坐在辦公室裏麵談笑風生,心裏怪是納悶的。


    “韓藝,你來的正好,快坐。”


    程處亮見到韓藝來了,笑哈哈道。


    韓藝坐了下來,道:“難道有什麽好消息?”


    程處亮嘿嘿道:“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昨夜就有不少人就打著送衣物的幌子,來看望那些賭坊的掌櫃,這風聲透得還真是快啊。”


    “原來是這事啊!”


    韓藝點點頭,殊不知程處亮他們根本就不是因為這事而這般輕鬆,而是因為他們漸漸明白民安局的架構導致他們是非常強悍的,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韋待價道:“如今就等刑部那邊出台律法了。”


    程處亮道:“是啊,但願刑部那邊早點能夠將律法修訂好,我也不瞞你們,我的一些老部下三更半夜跑來找我,生怕咱們會找他們頭上去。”


    韓藝點點頭道:“我昨日也發現這一番行動,讓不少百姓都深感不安,我們得盡快解決這事。”


    程處亮又道:“我就不懂你了,昨日陛下已經讓長孫延修訂律法,你為啥要推給刑部,不然的話,我們幾個商量,今日便可出來,刑部辦事,向來就規矩甚多,也不知道要弄多久。”


    韓藝嗬嗬道:“如果咱們民安局一手抓,那權力可不是一般的小,你認為那些大臣會放任我們這樣下去麽,為官之道,不就是適可而止麽。”


    正當這時,崔有渝敲門走了進來,道:“總警司,刑部尚書求見。”


    韓藝笑道:“方才是誰說刑部規矩多的?”


    程處亮趕緊做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朝著崔有渝道:“快請盧尚書進來。”


    不到一會兒,盧承慶便走了進來,見五巨頭都在,拱手道:“打擾各位了,真是抱歉。”


    “不不不!盧叔叔客氣了,快快請坐。”


    一幹晚輩趕緊起身行禮。


    盧承慶坐了下來,一看這屋子說大不大,至少沒有他的辦公室大,但是顯得特別寬敞,幾個人坐在裏麵,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反而非常舒適。但他也不可能說這些,開門見山道:“這事鬧得是沸沸揚揚,老朽覺得還是得盡早處理,因此昨日連夜將這涉及賭博的律法修訂好,但是這事與你們有莫大的關係,老朽想來聽聽你們的建議。”


    說著,他就將一份資料遞給程處亮。


    程處亮可不願看這些,頭疼,接過這些資料來,嘿嘿道:“盧叔叔,關於律法的事,都是察律少監在管。”說著,他又遞給了長孫延。


    盧承慶笑著點點頭。


    長孫延接過看了一下,賭徒的話,就是沒收一切賭資,再交納兩貫錢罰金,勞役一個月。賭坊的人,按照賭坊涉及金額大小,交納相對應的罰金,十貫到一百貫不等,這錢可是不少了,然後勞役一年到三年不等。看罷,他又遞給韓藝,然後朝著盧承慶道:“盧叔叔,小侄覺得針對賭坊的人懲罰太輕了一點,這裏麵隻涉及到勞役,並未涉及到監禁。”


    他是法家思想,法家思想要求的重刑,雖然他又繼承了唐朝的律法思想,但他覺得這也太輕了,都不關起來。


    盧承慶道:“這一點老朽也是著重考慮過的,為什麽賭坊盛行,不單單是他們的責任,朝廷也是責無旁貸,要不是朝廷得縱容,也不會有那麽多人開賭坊,而且賭坊的人,不少也就是混口飯吃,因此我認為這一回就網開一麵,這些律例作為臨時律例,先處理完這事,日後再修訂正式的律法,如果第二回再犯的話,那就必將重罰。”


    長孫延一聽就明白過來了,肯定盧承慶也知道那些賭坊後麵還有人,這些人不過就是拿錢辦事,你要重罰這些人,是否真的有這個必要呢?


    而且他說得也很對,律例早就寫明不能聚眾賭博,但是朝廷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不就是告訴別人,這賭坊是可以開的,朝廷也要負相應的責任。


    韓藝道:“盧尚書言之有理,可是在下以為這裏麵有涉及到律法的權威性,如果連最基本的監禁都沒有的話,隻怕會給百姓造成一種錯覺,而且據我們調查所知,有些賭坊的人常常誘引百姓來賭錢,心腸非常壞,對於這種人,是否可以讓他們監禁勞役。”


    盧承慶思索片刻,道:“老朽得先看你們查來的證據。”


    韓藝道:“這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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