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雖然北邊傳來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嚇得李治大叫一聲。←,


    他可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又是長孫皇後最小的兒子,也就是嫡子,李世民對其是百般疼愛,甚至不讓他去自己的封地,眾王子當中,就唯獨他沒有去過。


    而當了皇帝之後,又有長孫無忌這個舅舅在一旁保護,故此,李治從小到大,就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連挫折都非常少,其實就連這個皇位,他都是迷迷糊糊坐上去的,他以前可從未想過當皇帝,也從未去爭奪過,畢竟他以前以為怎麽輪也輪不到他。


    正因為人生太一帆風順了,所以在這黑夜中,幾聲崩坍的響聲,足以嚇得他魂不附體了。


    武媚娘也是流的一身流汗,但是她不同於李治,她遭遇過太多的困難,越是這種時候,她骨子裏麵那股韌勁就冒了出來,緊緊抓住李治的胳膊,安慰道:“陛下勿要害怕,這山洪一時半會到不了這裏,我們有足夠的工夫撤離。”


    李治都慌了神,道:“可是你叫朕往哪裏撤?”


    這時一人道:“陛下,可去往這附近的九龍塔暫避,那裏地勢平坦,而且十分堅固。”


    這人正是薛仁貴。


    武媚娘立刻就道:“就去九龍塔,這裏這一切暫時由薛將軍你負責。”


    “遵命!”


    薛仁貴立刻帶著李治等人望九龍塔撤去,同時又命人去疏散人流。


    與此同時,整個萬年宮動火通明,到處都是流動的火把,腳步聲,叫喊聲,亂成一團。


    但是李治、武媚娘也無暇顧及這麽多,在一眾衛兵的保護下,順著大道往九龍塔那邊跑去。


    這九龍塔不是木頭建的,而是用石頭砌成的。非常堅固。


    這李治前腳剛踏入九龍塔,那山洪就如尿崩一般,席卷了萬年宮。


    “報——!啟稟陛下,山洪已經衝破了玄武門(這個玄武門不是玄武門事變那個玄武門。當然,更加不是我編出來的,事實上萬年宮的北邊主要的大門就叫做玄武門)。”


    一名衛軍統領衝了過來稟報道。


    李治聽得心中一顫,這來的未免也快了一點吧,急急往塔最上層跑去。


    雖說如今是黑夜。根本就看不清,但是聽得山洪的衝擊聲,更讓人恐怖。


    又過得一會兒,山洪就來到了李治的寢宮。


    李治站在九龍塔上層,微微喘著氣,望著那一個個消失的火光,知道那就是一條條性命,全身都已經濕透了,他第一次明白,生命是多麽的脆弱。這要在晚得片刻,那他就真的掛了,這真的是死的冤呀!


    而武媚娘也是一臉大汗,方才她是強忍著害怕,如今這汗珠才不斷的往外麵冒。


    李治突然瞥了眼武媚娘,心中是萬分感動,這真的是患難見真情,在這性命攸關之際,是武媚娘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輕輕將武媚娘攬入懷裏,感激道:“媚娘,方才真是幸虧有你啊!”目光突然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武媚娘道:“媚娘並沒有做什麽,要不是韓藝冒死叫醒我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李治突然反應過來,要不是韓藝,他可就真的可能已經被山洪衝走了,急忙轉過頭去,道:“韓藝。”


    但是並無人回應。


    這人去哪裏了。李治向那張少監道:“少監,韓藝人呢?”


    張少監左右望了望。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李治心中一緊,急忙喊道:“來人,快些來人。”


    過得片刻,薛仁貴走了進來,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你可見到韓藝?”


    薛仁貴愣了下,道:“回陛下的話,方才我們來到九龍塔時,就不見韓藝了。”


    “什麽?”


    李治一驚,道:“這剛剛還在一起,怎麽就會不見了?速速派人去找。”


    武媚娘道:“陛下勿要著急,我看韓藝一定無恙。”


    李治詫異道:“為何?”


    武媚娘道:“方才我們一群人來此,不可能走丟的,那麽韓藝一定是自己離開的,我想他一定去幫助其他人了。”


    李治愣了下,點點頭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在萬年宮西南麵的一處山穀中,這裏正是元家的果園。


    “山洪來了,山洪來了,大家快跑啊!”


    隻見十餘男女披頭散發,衣履不整的瘋狂往外麵跑去,他們似乎都忘記住在最裏麵花穀中的元牡丹了,但是在這種時刻,當然是自保,誰還顧得了別人。


    深居在穀內的元牡丹也已經驚醒了過來,聽到外麵喊道“山洪來了!”,嚇得也是麵如白紙,拚命的往外跑。


    “哎呦!”


    突然,她腳下一絆,直接摔了下去。


    她趕緊爬了起來,忽覺腳踝傳來一陣巨疼,但是這時候,她沒有辦法,隻能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往外麵跑去。


    隻聽得嘩啦嘩啦的濤濤洪水聲從北邊高處傳來,而且越來越響。


    “啊——!”


    忽聽得一聲慘叫聲。


    元牡丹聽得這慘叫聲,但又看不見,舉目望去到處一片漆黑,就聽得那洪水衝擊之聲,這心中一慌,腳下沒有注意,又摔倒在地。


    元牡丹坐在地上,仰麵四顧,一雙極其漂亮的瞳孔,已經露出絕望之色。


    正當她絕望之際,一束亮光從左邊照來,她猛地一轉頭,隻見一人衝了過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那人一手抱起,拖著她就往邊上蜜桔林衝了過去。


    “快往上爬!”


    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元牡丹求生的**突然湧上心頭,拚了命的往上爬,就聽得洪水聲緊跟在身後,埋頭往上爬。


    嘩啦一聲!


    聽得水流衝擊山坡的響聲。


    元牡丹隻覺腳下一濕,嚇得心都快跳了出來,不要命的往上爬。


    因為這蜜桔林是建在高崗上的,不是靠山的,是一片丘陵地帶。山洪衝不上去。


    爬到山崗頂時,元牡丹直接趴在地上,聽得下麵的流水聲,知道自己算是死裏逃生。


    喘了兩口氣。她突然猛地坐起,回頭望下望去,下麵是一片漆黑,她的瞳孔開始慢慢放大,大聲喊道:“韓藝。韓藝——!”


    但是四周就聽得水流聲。


    “韓藝——!”


    元牡丹似乎兀自不甘心,用盡所有的力氣站起身來,歇斯底裏的喊道。


    忽聽得不遠處有人說道:“大姐,我在這了,別喊了,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別人睡覺。”


    “韓藝!”


    元牡丹頓時喜極而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隱隱見得一人趴在草叢裏麵,不是韓藝是誰。


    她頓時又哭又笑。又喜又氣,坐了下來,道:“你趴在這裏幹什麽?”


    韓藝頭都不想抬,道:“你還好意思說了,我方才隻是叫你爬上去,可不是叫你踩在我的頭上往上爬,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你給害死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方才元牡丹慌亂之中,連踩他兩腳。弄得他爬了幾下都沒有爬上去,自己都嚇死了,連火把都丟了,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元牡丹愣了下。回想一下,方才的確好像的確踩到了一個什麽東西,隻覺臉上發燙,道:“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韓藝趴著一動不動,含糊不清的說道:“算了。算了,我tm都快累死了,牡丹娘子,你真應該減點肥。”


    這其實不是減肥的問題,問題是元牡丹比他都要高一點,再輕能有多輕,若是尋常時候,韓藝方才還真不見得能半抱著元牡丹衝這麽快,真的是死亡的氣息逼出他的潛力,才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不過這對於韓藝而言,並不陌生,後世的他也曾在好幾次憑借著潛力爆發,死裏逃生。


    來不及感動,就被這廝給氣了個半死,元牡丹紅著臉啐道:“你才應該減肥了。”


    “嗯嗯嗯!好吃,好吃,你家的蜜桔還真是沒話說,我摸瞎子隨便摘了三個,每一個都是那麽的甜,好品質值得信賴。”


    漆黑中,在那蜜桔林高崗上,但見一棵蜜桔樹上的枝幹上躺在一道黑影,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道。


    正是韓藝。


    而在樹下還坐在一道高挑的倩影,背靠在樹幹上,聽得樹上那人,不免噗嗤一笑,隨即又抿著唇道:“你吃就是了,哪這麽多廢話。”


    “誇你的蜜桔也不行,真是的。”


    韓藝鬱悶的搖著頭,又聽得嘩啦嘩啦幾聲,樹枝搖擺間,這廝懷裏又多出許多蜜桔來,吃的是不亦說乎。


    過得半響,元牡丹突然問道:“韓藝,你是特地來救我的麽?”


    “哎,問你話呢?”


    “吃蜜桔,沒空。”韓藝哼了一聲。


    “!”


    元牡丹咬咬牙,暗罵,真是小氣量。


    韓藝又嗬嗬一笑,道:“開玩笑的。不過你問的也太白癡了,我當然是來救你的,難不成我冒著山洪來這裏偷你家的蜜桔吃啊,小胖也做不出這事來。”


    元牡丹道:“你為什麽要來救我?”她自問與韓藝的關係,還不至於冒著危險來救她。


    韓藝一笑道:“如果救人還需要理由的話,那還救什麽。在這種時刻,本就該相互幫助的,反正能救就救吧,量力而行。哦,這還得多虧山洪是爆發在北山上,要是爆發在這附近,那你隻求自求多福了,還有,幸虧你白天的時候告訴我,有一條捷徑可是直通這裏,否則的話,我也不敢來。由此可見,好人有好報啊!”


    原來在出得李治的寢宮,又聽見北山那邊傳來的聲響,韓藝突然想起元牡丹來,因為小胖他們已經交代完了,而其餘人,薛仁貴也派人去叫了,唯獨元牡丹孤懸在外,他認為應該趕得及,故此,就跑了過來,想通知元牡丹,畢竟他和元牡丹也算是朋友,而且元牡丹和蕭無衣還是結義金蘭,反正能救就救,哪裏知道這山洪來的如此之快,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但是馬後炮的說,得虧他當時沒有絲毫遲疑,要是晚得片刻,那元牡丹恐怕就被山洪衝走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洪水衝走了。”


    “這是必須的,我接受的你感謝,包括你送我的蜜桔。”


    元牡丹微微一愣,隨即輕輕一笑。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


    “阿嚏,阿嚏!”


    元牡丹渾身一哆嗦,連打了兩個噴嚏,不禁雙臂相互抱了抱,她就穿了一件睡袍跑了出來,這大晚上的,真是又夠嗆的。


    “唉!”


    樹下穿了一聲歎氣。


    元牡丹正準備問他為何歎氣,突然一塊布罩在頭上。


    又聽韓藝說道:“臭是臭了點,將就著用吧。”


    元牡丹一把將那“布”給抓了下來,是一件外套,道:“你自己怎麽辦?我不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嫌臭?”


    “不是。”


    “那就蓋著吧。就當是幫幫我。”


    “嗯?”


    “誰讓我的綽號是‘婦女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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