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說話的期間,黃才義仔細觀察了一下,其中陳先生、華喜兒似乎著急要走,而蕭經武和吳樂生卻似乎很同情韓雨伯。


    對黃才義自己而言,他對韓雨伯沒什麽好同情的,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即便到了蒙古人那裏丟了命,也怪不得別人。


    但是黃才義此時還不想走,這裏的事沒頭沒尾的,他不甘心。


    “韓天師,先別急,咱們再想想辦法。”黃才義幾乎是脫口而出。


    黃才義剛說完,其餘人便同時震驚地朝他看過來。


    “別胡說,該想的辦法都想了,連韓天師都沒轍了,你還能想到別的什麽辦法?”陳先生趕緊出言製止,他的心思全在虎骨矛頭上,其他的事他一點都不關心。


    “小兄弟,算了,如果再有蒙古人死在這裏,那我這條老命可真就保不住了!”韓雨伯苦笑道。


    “天師,難道您忘了平章大人的信?信上不是說了,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去找,而且是不惜代價的找!況且,拋開這些不說,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嗎?咱們這些擺弄玄術的人,難道不應該弄清這些古怪離奇的事嗎?”


    黃才義的話頓時讓韓雨伯的精神為之一振,這番略顯矯情的話如果在別人嘴裏說出來韓雨伯還不會覺得這麽驚訝,但是出自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才義嘴裏,韓雨伯不由得多看了黃才義幾眼。


    “小兄弟,光有豪情可不管用,弄不好,你自己的命都會搭進去,你可要想清楚。”


    “當然要想清楚,事情事後都想清楚了才不會把命搭進去。”


    看著黃才義胸有成竹的樣子,韓雨伯心頭一動,問道:“嘶~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


    黃才義轉過頭,看向帳篷的門簾,“得試過才知道。”


    話音落下,帳篷裏所有人差點驚掉了下巴。


    要知道,在場的人裏麵最小的蕭經武也比黃才義大了快二十歲,其他幾人無不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人精,在這些人一籌莫展之際,這個才十六歲的年輕人說他有辦法,這等於是在所有人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要怎麽試?”韓雨伯扭動身子,麵向黃才義問道,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渴望,跟黃才義說話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年長者,而更像是一位請求指教的迷路人。


    黃才義站起身,狠了狠心問道:“能把那兩位軍爺再叫進來一下嗎?”


    韓雨伯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衛兵叫了進來,然後吩咐他們將人帶過來。


    衛兵離開後沒多久便將人帶到了,黃才義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隨後找來先前被百戶長沒收的包袱。


    之前被百戶長帶走的時候,一行人的行李包括騾車都被沒收了,這些東西現在就擺在帳篷裏,其中就包括吳樂生的箱籠。


    黃才義將包袱攤開在地上,從裏麵找到辰砂和符紙。


    “你想幹嘛?”一旁的陳先生問道。


    “我也不知道,等我試試看吧。”黃才義簡短地回答一聲,馬上便將注意力放在符紙上。


    黃才義用筆沾上辰砂,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地畫好兩張符,隨後將符紙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


    “安魂符?”華喜兒看清符文後大喊一聲。


    “你想給他們收魂?你不是說他們不是一般的失魂症嗎?這麽簡單的辦法能管用?”韓雨伯緊跟著問道。


    “哎,先看看吧,說不定能管用呢!韓天師,請問您這兒有香嗎?沒有的話,找幾根沒燒完的木柴也行。”


    “哼,如果你的辦法就是這個,我自己來就行了!”韓雨伯大失所望,一邊生氣地說著一邊走向擺在帳篷最裏麵的一個小案台。


    安魂符並非趕屍匠獨有,除了趕屍匠之外,道家人也經常用到,屬於鑽研玄術的人應該必備的基本功,所以在場的人除了蕭經武之外,其他人都知道。


    正因為眾所周知,所以黃才義的這個辦法顯得就很普通,也難怪韓雨伯會生氣。


    韓雨伯從小案台的抽屜裏拿出幾隻香,用案台的燭火點著了然後交給黃才義。


    黃才義拿著香,讓兩名士卒割了點兒頭發和指甲給他,隨後他便閉上眼睛,一邊用香火在士卒麵前揮舞著,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這套方法是黃才義從他爹那兒學來的,一般都用來治療小兒的失魂症。等他在空中畫完符文,把嘴裏的符經念完,再把士卒的頭發和指甲用畫好安魂符的符紙一包,然後交給士卒隨身攜帶,這套方法就算完成了。


    隻不過想要檢驗這套方法管不管用,就得看看士卒們攜帶之後的效果。於是被黃才義好不容易提起精神來的幾個人,頓時又泄了氣。


    一炷香還沒燒完,黃才義已經包好兩張符紙,他將疊成三角形的符紙遞給兩人,道:“兩位軍爺,請務必隨身攜帶,一刻都不要離身。另外,麻煩你們每天來報到一下,看看這符紙的效果怎麽樣。”


    雖然話是從黃才義嘴裏說出來的,但兩位士卒都明白,此刻黃才義的話就是韓雨伯的話,他們不敢忤逆。


    等士卒們退下後,黃才義幾個人也起身告退,誰知道韓雨伯卻搖了搖手,“哎,算了,這裏麵雖然沒有床,比外麵還是好一點,你們就在這兒打個地鋪吧!”


    幾個人求之不得,也就沒有拒絕。


    睡到半夜,一直睜著眼睛想著心事的黃才義忽然感覺到身旁有動靜,他扭頭一看,發現是陳先生撐著身子悄悄爬了過來。


    “哎喲,”來到黃才義身邊後,陳先生像是用盡了力氣,躺下來重重地吐了口氣,“想啥呢,我看你一直就沒閉眼。”


    “你不也沒睡嗎?你又想啥呢?”黃才義反問道。


    “嗬嗬,我還能想啥,不就是啥時候能離開這裏,還有你啥時候能治好我的身子。”


    “哼哼,你與其來問我,還不如去問問韓天師,人家堂堂一個天師,說不定有辦法呢?”


    “好了,不跟你逗嘴了。說說看,你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哎,說實話,我也沒把握,但是我想試一試。”


    “你不是試過了嗎?問題是,就算你這套方法管用,那也隻能治好中招的人,到頭來,咱們還是沒辦法接近那裏啊!”


    “這個嘛,過幾天就能知道了!”黃才義看著陳先生,眼睛滴溜溜一轉,他不是誠心想賣關子,隻是覺得這樣捉弄陳先生很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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