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村民們再一次炸開了鍋,他們議論紛紛,不可置信的同時又很氣憤,議論片刻之後,他們又將憤怒的眼神投向黃家的四個人。


    “黃成誌,你到底玩什麽把戲,快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


    “黃先生,你就還回來吧,那可是我們家唯一值錢的物件啊!”


    “姓黃的,別以為我們不敢動你,快把東西還回來,不然的話,我們把你的家給拆了!”


    ......


    黃成誌的三個老婆實在忍不了,又開始一句一句和村民們對罵,可是在這嘈雜的人群中,黃成誌腦子裏猶如幾道閃電霹過,他馬上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靜一靜!大家靜一靜!”這是事發以來黃成誌頭一次這麽大聲說話,他中氣十足,又充滿憤怒,立馬把所有的叫罵聲都掩蓋了下去。


    “黃某有句話想問問楊大人,也問問在場的所有鄉親,”黃成誌停頓了片刻,直到現場完全安靜下來,他才繼續說道,“楊大人,諸位鄉親,既然大家認定了竊賊就是我家才良和才月,那是不是除了我們黃家之外,沒人見過這個包袱才對呢?!”


    這個問題很簡單,馬上有人大聲回答:“那是當然!”


    村民們再次議論紛紛,坐在椅子上的捕快卻慌張起來,而一旁的村長羅勇、村長兒子羅伍還有楊家父子四人此時的臉已經白得像紙。


    “好,既然這個包袱隻有我們黃家的人才見過,那我請問請問楊兄,”黃成誌朝前走出兩步,麵朝楊連順,“何以你和貴公子一見此包袱,就認定是裝有贓物呢?難不成,楊兄和貴公子事前也見過這個包袱?”


    瞬間,不用任何人吩咐,人們全都安靜下來,而這一次他們的眼神,都統一投向了楊連順。


    楊連順眼珠子轉了兩轉,忽然咧嘴一笑,“哼,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的兩個孩子嫌疑最大,我們又在茶山上找到這樣一個奇怪的包袱,我當然就以為贓物藏在其中啊!就算我猜錯了,也解脫不了你家孩子的嫌疑,說不定他們給藏到別的地方了!”


    “好,”黃成誌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舉在空中,“大家就是因為這個火折子便認定這個包袱是我的孩子藏在茶山的,那麽這個彈弓呢?”說完,黃成誌又從桌子上把彈弓拿起來。


    “哼哼,你家的火折子,當然也是你家的彈弓啊,這有什麽好問的?!”楊連順譏諷道。


    黃成誌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此時將頭埋下去的羅伍,“且不說我家孩子為什麽要用這麽好的包袱包一堆石頭藏在兔子洞裏,單說這個彈弓,可不是我家孩子的,村長,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彈弓你應該認識吧?”


    黃成誌話音一落,村長羅勇的臉馬上由白轉紅,他愣了一會兒,隨後眼神嚴厲地往腦後一甩,喝道:“羅伍!怎麽回事?!”


    沒等羅伍回答,楊連順卻搶先替他辯解道:“村長,別被姓黃的給誤導了,他的兩個孩子既然能去那麽多人家裏偷取財物,去你們家偷個彈弓不是輕而易舉嗎?要我說啊,就是他黃成誌擔心事情暴露,所以將贓物給轉移了,他還心腸歹毒,從你家偷來彈弓,想栽贓羅伍。楊大人,黃成誌不但欺瞞大人,還欲圖栽贓村長,其心可誅啊!”


    楊連順的一席話馬上又把村民們扇呼起來,指責黃家的聲音一句蓋過一句。


    黃成誌走到羅伍跟前,眾人都不明白他要幹什麽,頓時都安靜下來。


    “羅伍,你還記得這個彈弓,對不對?”黃成誌問道。


    羅伍依舊低著頭,一聲不吭。


    楊連順此時湊過來,笑道:“黃成誌,你該不會想欺負一個小輩吧?!”


    黃成誌迅速看向楊連順,怒喝道:“閉嘴!欺負小輩隻有你這種醃臢貨才做得出來!”


    黃成誌是進過軍營殺過人的,他真正生起氣來的麵孔非常冷峻,楊連順陡然看見這樣一副麵孔,即使他已經是幾十歲的成年人,也不禁嚇得一哆嗦。


    黃成誌不等楊連順反應,回過頭繼續對羅伍說道:“這個彈弓是我做給你的,當年你和才義是很好的朋友,你們從茶山上砍下一根茶樹枝,我就用這根茶樹枝給你和才義一人做了一個彈弓,才義的彈弓上我刻了一個義字,而你的我則刻了一個伍字。”


    眾人聞言同時看向黃成誌手裏的彈弓,果然看見彈弓手柄上有一個磨損得快要消失的“伍”字,而羅伍的頭埋得更深了。


    黃成誌依舊不等羅伍回答,轉頭又看向村長,“村長,這個彈弓你也認識對不對?這還是羅伍很小時候的玩具,他應該很久沒拿出來玩過了,”說到這裏,黃成誌重新看向羅伍,“可是這個彈弓此時卻又出現在包袱裏,一個可以讓才義的弟弟妹妹蹲大牢的包袱裏,這是為什麽呢?”


    楊連順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也不理解黃成誌的用意,站在一旁戲謔地笑道:“還能為什麽,不就是被你家的孩子偷出來的嗎?!”


    黃成誌輕蔑地瞟了楊連順一眼,繼續說道:“羅伍,我想這個彈弓的出現,是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坦白的機會。”


    “坦什麽白?坦什麽白!我看要坦白的是你,黃成誌,你就別胡攪蠻纏了,在楊大人的火眼金睛麵前,我勸你還是俯首認罪吧!”楊連順就如同一個聒噪的老鴰一樣,在黃成誌身旁絮叨個沒完。


    而黃成誌根本懶得理會楊連順,他就那樣站在羅伍身前,似乎真的是在等著羅伍坦白。


    可是過了很久,羅伍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黃成誌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後便退回到人群中間。


    黃成誌此時感歎無比,一來是感歎人心不古,他自問在村子裏的名聲非常好,兩個孩子雖然頑皮,可都善良正直,在他的教導下,他的孩子從沒幹過太過出格的事,就更別說違反律法的事了,他原本認為這麽簡單的圈套,隻要鄉親們稍微想一想就能識破,卻沒想到他們根本懶得去想,就這樣白白地被人拿著當槍使。


    二來,黃成誌感概自己的孩子,他們果然如老爺子所說,在行動,而且他們行動的方式如此巧妙,不但給自己留下線索,還給陷害自己的人留下餘地,黃成誌感歎自己還真是小瞧了自己的孩子。


    人們還在議論紛紛,黃成誌卻閉上了眼睛,他伸出右手,一邊掐算一邊思考,最後睜開眼睛,朝眾人說道:“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人,一個小小的圈套就把你們蒙在鼓裏,好,我黃成誌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老黃家的手段,也還你們一個真相大白!”


    此時的黃成誌雖然隻是一身麻衣,卻拿出在軍營裏對陣數萬大軍的氣概,他單手負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出劍指,指向楊連順說道:“楊連順,依你所言,贓物在誰家裏,誰便是竊賊,對不對?”


    楊連順哪裏見過黃成誌這般氣勢,一時間頭腦空白,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說贓物出現在我家茶山,又有我家火折子作證,便認定竊賊是我的孩子。那同樣的道理,如果贓物出現在誰家,又有誰的東西作為憑證,那不就說明此人便是賊子嗎?!”


    “呃,這個~~這個當然~~”楊連順支支吾吾的,始終沒能把話說出來。


    黃成誌不等他回答,又看向捕快,“楊大人,是不是這個道理?!”


    捕快此時也被黃成誌突然冒出來的氣勢震懾得有些慌張,聽聞黃成誌問到自己,便清清嗓子答道:“黃先生,不隻是如此,還有你家孩子出現在每個失竊現場作為憑證。”


    “好,大人,我會給你一個更加可信的鐵證。現在,我告訴你,失竊的贓物就在楊家,大人信是不信?”


    此話一出,不隻是楊連順,連捕快和其中的一些村民都失聲笑了出來。


    “黃成誌,你瘋了吧,你該不會說你把贓物藏在了我家?”


    黃成誌沒有理會楊連順,而是繼續對捕快說道:“大人,成誌瘋沒瘋,您帶人一搜便知!”


    捕快有所疑惑,眯著眼睛問道:“就算贓物真的就在楊家,可你是如何得知的?”


    “哼哼,”黃成誌此時也懶得管自己的名聲了,輕蔑地掃視一圈眾人,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些有眼無珠的人在大人來村子之前,都曾去過我家,他們一度把找到失竊之物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我老黃家有掐指尋物的手段。”


    “掐指尋物?世上真有這等奇特的手段?”捕快不大相信。


    “大人,他就是信口雌黃,如果他真能掐指尋物,為何事前不去尋,偏偏等到現在才說?!他這就是狡辯!”楊連順俯身在捕快耳旁說道,奸險狡詐的小人之相盡顯無遺。


    “哼,楊連順,我是不是信口雌黃隻要一搜便知,我倒要問問你,敢不敢讓大人去搜?!”


    楊連順剛要開口拒絕,楊良俊卻跳了出來,“搜就搜,怕什麽?那些東西藏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藏在我家,對吧,爹!”


    楊連順回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楊良俊立馬夾著尾巴退回到人群中。


    其實楊連順是知道老黃家手段的,雖然他從沒見過,可是村子裏的人傳得有模有樣的,再加上黃成誌此時說話底氣十足,他如果沒有十成的把握,應該不敢打這樣保票,一時之間,楊連順有些騎虎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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