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廉政公署。


    周瑜坐在陸誌廉的辦公室裏默默的喝著咖啡,辦公室隻有他一個人,陸誌廉已經去向上匯報了。


    隻是...周瑜看了看表,嘴角浮起,嗬,兩個小時了,夠久的。


    到底是級別不同,當時上警務處帶走副處長,輕鬆的很,現在換到司長,連能不能立案都要考慮兩個小時。


    得了,繼續喝咖啡吧,周瑜自來熟的出門去放了水,順便讓文員再續一杯。


    “唉,去哪?”陸誌廉帶著張國標正巧走過來。


    “放水啊,等著。”周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早知道這麽久就不等了,磨磨唧唧,他cib還一堆事呢。


    陸誌廉對這個眼神隻能無奈的一笑,和張國標進內,看了眼咖啡杯:“幫他再倒一杯,要不然周sir又該罵人了。”


    “yes,sir。”陸誌廉和周瑜在,張國標這個首席調查主任隻能當小弟使喚了。


    張國標自然的拿起杯子出門,沒什麽好埋怨的,跟周瑜認識的時候,他還隻是個調查主任呢,論資排輩也差了一截。


    私下裏他很佩服周瑜,因為在icac見過太多人了,幾進幾出還能完整的,實在是太少見。


    沒過一會,周瑜就回來了,一進來就拉長了音。


    “別告訴我兩個小時白等啊。”


    “要是讓你白等,你是不是連專員都想查?”陸誌廉玩笑道。


    周瑜坐下往後一靠,低頭弱有所思:“別說,這還真是個辦法,剛好我錄音了,回頭要是不行,我就找你們專員去,就說是你的主意。”


    陸誌廉臉更黑了:“麻煩你,我還想多活兩年。”


    一時糊塗,居然忘了這個人形錄音機劣跡斑斑。


    “那還不趕緊?”周瑜笑罵。


    兩人玩笑完,張國標也端了杯子進來。


    陸誌廉正色道:“上頭同意了,成立特別職務組,我任組長,國標是副組長,決定對劉元培的財政狀況全麵起底。”


    “可以啊。”周瑜臉上浮現出笑意,兩個小時沒白等:“呐,你這次辦事就讓我高看一眼,我本來還以為你們不敢動手,陸sir。”


    周瑜豎起大拇指,然後對著張國標也是一笑:“國標,你應該也出了不少力吧?”


    周瑜是真的滿意,本來今天的預期隻是對當年租約的事情立案調查,誰知道icac還真的有擔當,決定一捅到底,可以,真可以,icac不愧廉署之名。


    張國標走到陸誌廉身邊,笑著對周瑜說:


    “還是陸sir的功勞,上頭的本意是證據太薄弱,豪宅這些隻能說明劉元培可能有財產沒有申報,不能證明他非法收受利益,所以打算再嚴謹點,畢竟是司長,希望有更多的證據再動手...


    但是上頭問陸sir意見的時候,陸sir義正嚴詞的說,


    ‘icac成立的宗旨就是打擊一切貪腐,我不記得有哪一條規定,司長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今天的情況,如果是警員如此,我們查不查?如果不查,從今天起我就不收這些案子了。’


    ”


    “剛。”周瑜笑意滿滿的誇讚。


    這就等於是硬頂了,直接把上司逼到了牆角,哪個上司敢說這樣的話?


    icac別的不說,執行處的選人是真的有一套,從陸誌廉到張國標都是出了名的剛。


    “你也別誇我,是國標在前排當大頭兵。”陸誌廉笑道。


    “行了行了,你們別互相吹捧了,說情況。”周瑜就見不得他們兩個人互相膩味。


    “是這樣。”張國標主動接過話茬:“當年租約的事情肯定經過了積金局管理層的投票,達成了統一見識,才能最終敲定,在這件事上想要追究劉元培的責任是追不到的。”


    周瑜微微點頭,這不管是世界哪的管理部門都一樣,命令一定是出自管理層,而不是個人,個人無責。


    “所以你們準備怎麽追?”


    “現在我們的初步計劃是把當時牽涉租約的幾個人秘密帶過來過問,先確定了有這件事,把這件事的過程捋清,然後...”


    張國標一頓,語出驚人:“直接帶劉元培回來問話!”


    周瑜微皺眉看著張國標,想了想點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沒錯!”


    張國標講到思路就情緒高亢,豎起一根手指:“當年的事情有跡可循,可在劉元培心裏,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當時都沒有人會追究他,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貴為司長,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件事上問他。


    就是這樣的心態,他一但被我們帶會,在我們的追問下,很可能會對當年的事情進行一番圓謊,可記憶越是久遠,越是記得不清,越想要進行撒謊,越會露出破綻,這就是我們找到漏洞的機會,從而,一舉擊潰!”


    “而且還有一個理由,以他的勢力,真當我們全麵開始調查的時候,很難說會不會有人泄露消息給他......


    所以我們就要抓住目前的時間差,速戰速決,找到他身上的破綻,絕對不能給他完善謊言的時間!”


    啪啪啪,周瑜鼓起了掌,起身笑道:“說的真好,靠你了,我先走。”


    “啊?這麽快?”張國標的熱血都還在沸騰呢,有點懵,不多誇兩句麽?


    “有你們嘛,我很放心。”周瑜擺擺手:“走了,越快越好。”


    陸誌廉習慣了周瑜的雷厲風行,“那你去帶人,今天就把這件事搞定。”


    “yes,sir。”


    一個小時後,當年積金局的幾個管事的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了icac,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說了。


    沒拿錢,誰抗鍋啊?何況還是在這icac,有點滲人。


    緊接著,劉元培就被通知作為證人來配合調查,理由是當年積金局,有個劉元培的同事腐敗掉了,需要他作出證詞。


    三天後。


    陸誌廉和周瑜在海邊見麵。


    “我們在詢問過程中突擊問了他當年租約的事,話裏沒什麽漏洞,這一點我們本來也沒報什麽希望,重點是他的豪宅。


    當莪們問到他豪宅的時候,他的說法是自己租的,正常給錢。


    我們又問他‘剛好在你租豪宅的那些日子,你們積金局在和新地談新租約,又剛好,你的豪宅是新地名下的,有沒有那麽巧?’


    他說隻是巧合,有山頂豪宅的地產商就是這麽幾家,他隻是喜歡那套房子而已,所以形成了巧合。”陸誌廉說完喝了口水。


    “資金來源呢?”周瑜問道。


    “生活支出來源分三部分,一部分收入,一部分貸款,一部分是信用卡。”


    陸誌廉擰了擰瓶蓋:“按照他的說法,因為他級別高,信譽良好,所以有人願意借錢給他,他想怎麽過日子是他的事,他願意借貸過日子,隻要能還就行,這不犯法。”


    周瑜皺了皺眉,借貸就避開了利益申報,不愧是司長啊,所思所想非常齊全,早就備好了可能被發現以後的說法,難怪給這麽大手大腳花錢,一點都不避人。


    “銀行卡流水合適了麽?”


    “查了,他名下的卡有借貸資金收入700萬,我查了轉賬給他的公司,是一家在香江的正規借貸公司,有外資背景,對方確認有這回事,答複是


    ‘基於司長的年薪高達300萬,相信他的還款能力,所以提供700萬的無抵押貸款。’


    前幾年也是這樣,所以他有錢付房租。


    至於這家公司的資金來源,暫時還查不到,我們還在律政司跑程序。”


    陸誌廉轉身靠著欄杆:“現在我上麵的人做事很謹慎,下了嚴令,有任何進展都要匯報開會決定,然後問律政司要法律意見,確定能查才會查下去。”


    第一刀沒切個大紅瓤的西瓜出來,上麵還是有點慫,拿不下劉元培,那反過來就要被劉元培針對,沒證據說什麽都是假的,一個政務司司長,香江二把手,他的反擊不是開玩笑的。


    “你問了半天,什麽都沒拿到?”周瑜問道。


    “那還是有的,至少我能確定,他肯定有問題。”陸誌廉自嘲一笑,其實也就拿到這麽多,等於沒有。


    他看了張國標對劉元培的整場詢問,劉元培話語間明顯有幾處邏輯對不上的地方暴露出來,很輕微的漏洞,這能說明有問題。


    但是沒什麽用,按照香江法律,劉元培不需要證明自己無罪,舉證的責任方是icac。


    “我在想他可能還有其他銀行卡,不是他自己名字的,但是這些想要查就很難了,我試圖申請了搜查令,上麵沒批。”


    陸誌廉是真的努力了,但是真就沒有辦法,現在隻是例行問話,借著別人案子的名義,真要是上升到搜查令就鬧大了,雙方都沒有緩和的餘地,上司怎麽也不會同意。


    同樣的道理,如果沒有任何證據,隻憑懷疑就去搜周瑜的家,上司也不會同意,搞不下來就是打人臉,太被動。


    饒是當年,把周瑜帶到icac,都沒有去動過周瑜的家,就是因為沒有確鑿證據。


    周瑜趴著欄杆,看著海麵一時沒有說話,埋怨於事無補,想解決辦法才是王道,司長要是這麽容易解決,他都不敢貪了。


    “你們icac現在準備放棄麽?”


    “那倒不會,相反上麵的意思是一查到底,就是要隱蔽。”


    陸誌廉轉過身,也學周瑜一樣,趴著欄杆對他笑:“icac還是廉潔的,不會包庇誰,上麵的人看審訊也看得出劉元培有問題,他們隻是因為沒證據所以需要我們謹慎,免得被動。


    現在特別職務組不變,依舊查下去,隻不過變成一級機密,我們那裏不超過10個人知道,外麵就隻有你知情。”


    周瑜嘴角抿起,隻要icac查下去就好,icac要是不查,他還真的麻煩,警隊可不管外人的貪汙,他在程序上也不能對一個司長立案調查。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陸誌廉看著海麵,長長的吐出口氣。


    不能被劉元培知道,又得查劉元培,這需要仔細分辨哪個人不會像劉元培報信以後,才能選定人問話,隻能一點點來,水磨工夫。


    陸誌廉不知道周瑜動劉元培的原因,但想來以周瑜的性格,不希望等太久,但這次真沒辦法。


    司長,很難。


    “透露點,準備怎麽查?”周瑜問道。


    “兩部分,查以前,還有就是查未來。”陸誌廉說道:“以前就是以前的事情翻出來,一件一件核對,找出他和郭家的交往秘密。”


    “未來,就是從昨天起,我已經派人全天盯著他了,記錄下他每天去過哪些地方,花了多少錢,然後把他的開銷一筆不落的記錄下來,隻要最終統計的數目超過了他的收入加存款,那就證明他還有隱藏的收入沒報,這樣他就無從抵賴。”


    辦法雖笨,但是有效,陸誌廉沉聲道:“我們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這條線,就是挖三年五年,也一定要把他挖出來。”


    “哇,三五年這麽狠?”周瑜斜眼看他嗤笑,“我不如等到他換屆,說不定還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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