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宗,此事並非我子羊盟所為,我們也是聽到聲響,才前來查探,你無需對我們動怒。”領頭的另一位老者趕忙說道。


    “子貘,何必這般示弱,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另一老者手上長絲飛出,發出震動聲響,竟是將那颶風全部擋住,衣衫與發絲不動分毫。看其從容應對模樣,還有反攻之力。


    “同宗,你先帶人回去療傷,此事絕對與我子羊盟無關,你調查清楚再說,切莫誤傷無辜。”子貘攔住身旁的老者,對楚扶搖說道。


    子貘身旁老者對子貘倒還聽從,怒氣騰騰的冷哼一聲,雙手背負,收住長絲,側頭不發一言。


    楚扶搖見子貘目色陳懇,的確不像是說謊,便收了風勁,一步跨出,離開了山穀,將阿耀帶到了雪浮塔中,準備先救活阿耀,查明事實真相,再做計較。


    待到楚扶搖離去,子貘凝視著楚扶搖的身影,長長的鬆了口氣,額頭之上,隱隱現出一層細汗。


    “放任此人在我地盤上自由進出,以後,還讓我如何服眾!”身旁老者氣呼呼的說。


    他,正是子羊盟盟主,子羊。


    子貘沒有即可回答,而是退後兩步,神色萎頓。


    子羊這才有些疑惑,獸神穀的門徒,修習先天之氣,唇白齒紅,肌膚細嫩,即便年歲較大,也顯得神采奕奕,頗有精神,但看子貘,像是剛有被人傷到。


    “堂兄,你難道還沒看出此人身份?”子貘本是高度緊張,此時見危機解除,放下心頭大石,才有這番如釋重負的模樣。


    “他是誰?不就是個剛進疏首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嗎?”子羊吹胡子瞪眼。


    在俗世時,他們二人就是同宗兄弟,子羊自是知道子貘什麽都好,就隻有一樣到如今仍是沒有改變,那便是謹小慎微,生怕惹是非,說白了就是膽小懦弱。


    “此人,的確是剛進疏首山,但卻不是混小子。”子貘緩緩搖頭說,“若我所料不錯,此人便是孤尋所說的扶搖。”


    “真的是他?”子羊怒從中來,“你怎生不早說!他殺我盟眾不說,還讓數十位盟眾背叛於我!”


    說罷,催動先天之氣,便要朝楚扶搖離去的方向追去。


    “堂兄,我正是知道你要這般,才沒有道破。”子貘趕忙拉住,“此事我們需從長計議,以孤尋的說法,這扶搖來時便是先天境界,實力非凡,肯定是在俗世之時就有過奇遇,這時他的風頭正盛,你我聯手,想必也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就讓他這般下去,我這臉麵還要不要了!且不說臉麵,再過些時日,就要爭奪疏首山十大盟,重新劃分狩獵區域,僅剩下我們這十多人,該如何爭搶!”子羊滿臉漲紅,眼中殺意盎然,若不是向來聽得進子貘的話,此刻早已殺將出去。


    “我們倒不是沒有機會。”子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剛也看到,他已經修習《獸神訣》第一章,當前氣色不過淡青,待過些時日,待到獸神穀武訣修習熟練,他的俗世武道,必然是要全部作廢,光憑《獸神訣》的修為,哪會是我們的對手,等到那時……”


    “說的是,我且忍他幾天,看他到時哭著求我!”子羊心領神會,忘了怒氣,仰頭大笑。


    楚扶搖並不知道子羊和子貘的打算,找了僻靜處進入雪浮塔。雪浮塔裝下他們二人之後,又會藏匿到虛空之中,這樣一來,便誰也找不到他們的所在,落得清靜,無人打擾。


    阿耀的傷很嚴重,先前是靠意誌苦苦支撐,留下了一口氣,到了此時,被楚扶搖先天宗氣救治,氣息反而更加微弱,幾乎是快要活不過來。


    楚扶搖心急,卻也沒法,先前不久才用破而後立的辦法救治了時雨,在短時間裏,沒有足夠的精力重新幫阿耀建立一副新的身體,並且,阿耀年弱,意誌雖強,但極有可能承受不住如此霸道的方法。


    楚扶搖沒有辦法,治好給阿耀服食了一顆下品靈丹,並利用先天宗氣溫潤遞送,慢慢幫其消化,他不敢催動太急,怕阿耀反而被靈丹的藥效所傷害。待到確切的救回阿耀,時間又過去數天。


    把依然昏迷,呼吸已平複的阿耀放到塌上,楚扶搖這才想起阿盛及其母親的屍體還未處置,便喚了七殺,交代代為照看一段時間阿耀,七殺應允之後,楚扶搖再次來到小茅草屋。


    小茅草屋已然葬身火海,隻剩下一地的灰燼,在這灰燼之間,有兩個墳包,墳包之前,豎立著兩塊青石碑,石碑的邊緣刀削般淩厲。


    青石碑前的空地上,平日裏阿耀阿盛睡覺的大樹下,站著一個年輕人,烏黑的發絲之間有幾縷白發,麵目很是俊朗,但兩個瞳孔的顏色並不一樣,一隻黑色,一隻為白色,不知是不是瞎了。


    他似是不想被陽光照射,故意站在樹蔭之下,目光直直的盯著墳包,對楚扶搖的到來,毫無感覺。


    楚扶搖走到墳包前,使用俗世的禮節,朝墳包鞠了三躬。


    “多謝師兄為此二人安葬,免讓他們曝屍荒野。”待行完禮,楚扶搖走到年輕人身前,也行了一禮。


    “都是疏首山的人,我應該來埋,不用客氣。”年輕人平和的說了一句,用手遮住日頭,邁步朝前走去。


    楚扶搖發現,此人腿腳也不方便,竟是個跛子,可看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色,濃若墨黑,顯然是修為極高。


    “你是東溪之主,旦?”楚扶搖問。


    “正是。”旦沒有隱瞞,回答了聲,人影卻已飄然而去,很快消失在山林中一片白色的霧氣裏。


    “想不到疏首山第一人,是這個樣子。”楚扶搖暗歎一句。


    武道一途,修煉者四肢健全,身體百骸無疾病,才能更好的修煉。像旦這種,雙腳不齊的跛子,修煉起來,至少要比正常人耗費三倍的心力。然而,此人目前卻是疏首山第一人,著實不簡單。


    沒能找到時雨,楚扶搖放不下心來修煉,又找尋了幾日,時雨卻像是從疏首山失蹤,毫無蹤跡。楚扶搖隻好放棄,畢竟,疏首山看似小,但方寸之境太多了,要一一找尋,太不容易,而他又沒辦法去其他的山脈尋找,因為正式修習《獸神訣》之後,獸神穀的一種針對門徒的禁製也打開了。除非滿足了離開疏首山的標準,否則,將被禁製所囚,無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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