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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裏早有了準備, 她不在是現代社會的薑彤, 她成了這陌生異世界的賀雲珍。


    嫁過人,有相公的。


    薑彤無聲歎氣,洗完澡回了房, 自己先上了床。


    盧景程大概在他的書房裏,還沒過來。


    她心裏想著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瞪瞪睡著了。


    不過睡得不是很熟, 隱約聽見房門的吱呀的聲響和腳步聲。


    薑彤驚醒,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盧景程察覺到了, 走過去, 低聲說道:“吵著你了?沒事, 睡吧。”


    “沒睡太熟,不關你事。”薑彤聲音有些啞啞的。


    “快睡吧, 很晚了。”


    盧景程邊說, 一邊已經退下外袍,中衣。


    從外側掀起薄被的一角,整個人就躺了上去。


    一股陌生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了過來。


    有皂角的清爽味道,是衣服上的,滲著絲絲清冽的氣息。


    薑彤的瞌睡跑光了。


    身體下意識, 往裏挪動。


    不習慣,不自在。


    盧景程見薑彤眼神清明, 才低低一歎:“我吵醒你了。”


    他用了肯定的語氣。


    薑彤沒法好好跟個男人在床上聊天, 所以她沒說話。


    盧景程卻突然道:“方才娘告訴我, 你有了身孕。”


    薑彤一愣,抬起垂下的眼睛,看向盧景程。


    但這男人眼中情緒讓人看不清,他始終一副溫和的神色。


    “辛苦娘子了。”


    不知道為什麽,薑彤心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毛毛感覺。


    她覺得自己身體有些僵。


    不過還是麵不改色擠出一個的笑。


    “不辛苦。”


    真的不辛苦。


    因為她壓根沒準備生這個孩子的。


    盧景程的態度,薑彤捉摸不透。


    但不可否認,對方給她一種並不像他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的感覺。


    這讓薑彤內心不平靜,想的越來越多。


    她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朝向,背過背去,閉上眼睛,卻並沒有睡著。


    大腦皮層太活躍,從這件事思考到那一件事。


    包括孩子怎麽順其自然打掉,怎麽平淡對待盧景程……這些問題。


    薑彤由衷感慨,半道接手別人的人生,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天晚上。


    薑彤做了個夢。


    一個冗長而奇怪的夢。


    夢裏出現一本書,一本黑皮白紙書。


    薑彤自覺自發坐在一張椅子上,倚著寬大的書桌,拿起書,翻閱。


    她很快被那本書的內容吸引了,為什麽?因為書中出現的人物名字,竟然都是她熟悉的。


    主角叫做盧景程。


    薑彤神色凝重起來,認真看了下去。


    書中的主角盧景程,從小跟著寡母長大,小時候家中很窮,但他很有讀書的天賦,母親砸鍋賣鐵賺錢供他讀書,寒窗苦讀數十載。


    功夫不負苦心人,盧景程順利考中秀才考上舉人,最後,成了皇上禦筆欽點的探花郎。


    一舉成名天下知。


    真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以上這些,隻是個背景,書中沒有著重描寫,隻在第一章進行了個簡短的粗略的介紹。


    隨著薑彤繼續往後看,才了解這本書主要寫的內容。


    原來是探花盧景程的官場生涯,他一步步從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邊緣人物,混到權利的最中心最高層,最終成為人人都敬畏的首輔大人。


    這其中的艱辛,經曆的各種事,波譎雲詭,幾番波折,波瀾壯闊。


    小說文字描寫出來實在抓人心肺,激動人心。


    當然除卻這些,作者也不忘在其中穿插一些主角的感情故事。


    總之,整本書不失為一本優秀的小說,讓人看的欲罷不能神清氣爽。


    如果,主角的名字不叫盧景程,他的母親不是叫陳桂香,甚至還有一個隻在書中出現過一個冷冰冰的名字的前妻叫賀雲珍的話。


    薑彤真的完全是驚愣住了。


    難以置信。


    雖然是夢裏,她還記得自己穿越了到一個陌生的古代,不是曆史上存在的任何國家,原身的名字就是叫做賀雲珍,嫁人了,婆婆叫陳桂香,有一個出門求學的丈夫,就叫做盧景程。


    而擺在她眼前的這本書,裏描述的內容,主角就是盧景程,而賀雲珍,隻是個早死的的炮灰,甚至連配角都稱不上,書中壓根沒有正麵描寫過這個人。


    薑彤內心一時平靜不下來,真的很複雜。


    沒想到緊跟著,她眼前又出現第二本書,薑彤沒有猶豫,直接翻開,隻見第一頁就寫著“下部”兩個字。


    她一目十行,飛快往下看。


    在夢裏,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薑彤走把第二本書也從頭到尾看完了。


    然而,長長歎了一口氣。


    第二本的書的主角並不是盧景程,是一個叫做盧恪冕的人。


    也姓盧,是的,他是盧景程兒子,母親就是賀雲珍。


    盧恪冕因為從小失去母親,父親因為讀書的緣故,無暇顧及與他,所以他跟父親感情很淡漠。


    盧景程高中後娶了第二任妻子,一步步往上升,官位也越坐越大,更加忽略這個原配生的兒子,父子二人顯少交流,盧恪冕在後娘手裏討生活,哪裏是那麽容易的,外人麵上看不出來,但是後宅婦人的手段何其惡毒,有的是叫你有苦說不出的法子。


    一個半大的孩子如何能不吃虧,盧恪冕成長的這些年絕對算不上順利,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步步艱難。


    雖然祖母還算疼他,但老人在家世斐然的新兒媳麵前並不能硬氣得起來。


    盧恪冕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被人壓製,被人欺負。


    這些,逐漸使他養成了睚眥必報,冷心冷肺的性格。


    而迫使他徹底與盧家徹底決裂的一件事,是他聽到那後娘要將他母親墳墓遷移出盧家祖墳家墓。


    盧恪冕黑化了。


    女子出嫁從夫,這是不變的道理。


    將一個家婦的墳墓遷出她所嫁的人家這是什麽概念?


    時人認為,這意味著你不再是這家婦人,是以沒有資格在葬在祖墳裏,不再享受後人的香火供奉,不能同丈夫和棺而葬。


    就此變成孤魂野鬼。


    將一個早已經去世了的,溫良恭儉沒的原配妻的墳墓移除出祖墳,這是徹徹底底否定了這個人的存在和價值,甚至會導致她的娘家要被世人指指點點,因為你教出這樣的不堪的女兒。即使她並沒有哪怕一丁點的不堪。


    這種手段簡直堪稱惡毒至極,就算是仇人,一般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死者為大,對已經過世了的人最起碼得保留保留一份尊重。


    盧景程那新夫人的做法完全是有悖人倫。


    既然盧家拋棄盧他們母子。


    那麽索性,他也不要盧家了。


    盧恪冕冷冰冰一笑


    抱著自己母親的骨灰和牌位離開了盧家,然後消失。


    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直到六年後,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軍隊,被皇帝封為定國將軍的青年,名字叫做賀懷穆的人。


    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這人就是當年和盧家脫離了關係,後改名換姓的盧恪冕


    他離開盧家後,投入軍中,從最低等的兵做起,一點一點磨練自己,用超乎常人的意誌堅持下來,殺敵立功,幾次死裏逃生。


    他心裏有股恨意,有未報的仇,這些仇恨支撐這他。


    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誡,活下來,活著,賀懷穆,你要報仇!你要將他們一一踩在腳下,他們怎麽欺辱你,欺辱你母親,你都要,一一報複回來!


    最後,他在做到了,他帶著功勳帶著榮譽。


    回來了。


    全書的三分之一寫的是盧恪冕的飽受壓抑,充滿困苦與無助的少年時期。


    與盧家的決裂,丟掉盧家賦予的這個名字,改姓母姓,意味著重生,賀懷穆的故事由此開始。


    全文的高潮點也是從這裏開始,少年的從軍生涯,慢慢的立功、崛起。


    之後,有了能與盧家匹敵的身份地位以及能力,回到了京城,開始他的的複仇之路。


    書中的結局,賀懷穆終於毀掉了盧家,當初在他麵前高高在上的人全部跌進了塵埃裏,跪在他麵前哭泣求饒。


    他成了刀俎。


    他們,是魚肉。


    薑彤看完了這個故事。


    不知該作何感想。


    說實話,突然就有了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因為此時此刻,她這麽清晰地意識到。


    她,薑彤,穿進了一本小說裏。


    成了一個隻出現過名字,卻從未活著在小說中存在過,的一個人物。


    ——賀雲珍。


    她的相公,是主角。


    她的兒子,也是主角。


    而她,早死了。


    後來,她兒子,幹翻了自己的父親。


    ***


    薑彤是被喜兒叫醒的。


    睜開眼睛,感受到了刺目的光線。


    天已經大亮了。


    “多早了?”薑彤揉了揉眼睛,問。


    她的腦子裏裝的太多東西,昨天夜晚那個冗長的夢境不僅沒有被遺忘掉,反而隨著她的蘇醒,一點一點回籠。


    太清晰了,那兩本書的內容。


    印象深刻。


    薑彤心裏沉了沉。


    喜兒伺候薑彤穿衣服,一邊回答:“小姐,已經辰時兩刻了,姑爺早已經起來了,我看太太臉色不好,怕又要挑小姐的毛病,趕緊溜進來喚小姐。”


    穿好衣服,薑彤漱口淨麵,而後忽而道:“喜兒,以後莫要叫小姐了,改了吧,太太現在不管這些,但以後想管了,就真成了我們的錯。”


    這事喜兒其實知道,隻是十幾年下來早就叫順了嘴。


    就像薑彤說的那樣,到底是門戶有差別,陳桂香從來沒地在意這些的東西,加上成親以來,盧景程這個男主人幾乎不在家,所以喜兒才沒改口。


    現在薑彤提出來了,喜兒一想的確是自己不對,沒得給小姐惹麻煩。


    於是便改了過來,隻稱奶奶,少爺。


    薑彤讓喜兒開箱子裏找出兩匹青靛紗,幫著把窗戶訂上了。


    “看什麽看的這麽出神。”盧景程走了進來,笑問。


    薑彤看他,眨眨眼,“沒什麽。”又撥了撥掌心的小瓶子,補充:“今天見到爹娘高興。”


    “是為夫的不是,不能多陪娘子歸家。”盧景程歎了一息,伸手摸了摸薑彤的頭發和臉頰。


    薑彤沒避。


    心裏越加認為,像盧景程這種人,最後能那麽成功不是沒有的道理的。


    天下間不缺會讀書的人,但其實寒門子並不容易出頭。


    就算過了會試殿試取得好的名次,對於普通讀書人來說,可能已經算是成功的,但這些在另一些世家權貴人眼裏,這些並不算什麽。


    天子腳下,皇親國戚,豪門侯爵,大官小官何其之多,一個小小的進士,哪怕是頭名狀元呢,隻要身後沒有家族作為支撐,又有多少人會把你放在眼裏。


    盧景程一沒身份權勢依靠,二沒萬貫家財通路。


    但他卻一點一點爬上了國家政治權利的中心,大權在握。


    成為大周朝的首輔時,也不過才三十多歲。


    不服氣都不行。


    他情商高,心計深。


    這幾日,睡在一張床上,盧景程會細細詢問薑彤肚子感覺怎麽樣,懷孩子累不累,有沒有不舒服的的地方。


    這樣的體貼,即使不是真心,但他能日日如此,甚至似乎成了一種本能,本能地去讓自己這麽做,至完全習慣。


    刻在骨子裏,時時銘記。


    習慣形成的自然本能,自然反應。


    你說可不可怕。


    窺一斑而見全豹。


    薑彤在某方麵很敏感,她擅長於從細微的情感中窺見一絲絲的真相。


    對此她確定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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