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裏拉酒店的套間裏,一群人圍在桌上瞧著一副字帖。


    “這就是啟功先生的字帖嗎?”


    王連翹眼神裏都是好奇。


    回到酒店後,熊白洲意外發現房間裏居然有不少人,宋世豪、王蜀葵、孫明軍、王楓香、盛元青、劉大祥都在這裏。


    陶與善很少參與工作外的私事,高亮和徐凡梁的關係還沒到位,房間裏這些人要不沾親帶故,要不鄉裏鄉親,要不就是熊白洲的細佬,總之沒一個外人。


    熊白洲把長條禮盒放在茶幾上,其他人不敢碰,王連翹卻徑直打開,結果卻是一副字帖,熊白洲自己都有點吃驚。


    不過他沒多解釋,隻說是朋友送的,另外也說明了這幅字畫的精妙之處。


    “啟功先生的字帖,內緊外拓,疏密巧布,骨勢清秀,精美灑脫,格局框架有一股貴胄之氣。”


    “什麽叫貴胄之氣?”劉大祥呆呆的問道。


    熊白洲簡單的解釋道:“就是帝王家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那這個人的身份是?”王連翹看著熊白洲。


    “他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嫡孫,這幅字畫以後有升值空間。”


    “那你朋友送的禮物還是蠻貴重的。”


    王連翹聽了,連忙小心的把字帖收起來。


    熊白洲笑了笑,心想毛雯潔未必知道條盒裏是什麽,但宋華應該也沒臉要回去,自己就貪汙下來了。


    看到王連翹的動作仔細謹慎,劉大祥又開始抬杠:“這玩意有什麽用,就和數學一樣,買菜都用不到那麽複雜的公式。”


    熊白洲不高興的看了一眼劉大祥:“買菜可能用不到數學,但數學卻可以決定你在哪裏買菜。”


    劉大祥早早跟著熊白洲出來打拚,一路上吃過苦、受過委屈、也流過血,唯獨沒上過學,但現在是出門有車,兜裏有錢,還有一些小弟跟在後麵。


    尤其他心裏最敬佩的大佬也是沒讀過書,劉大祥心裏難免會形成“讀書無用論”。


    在這樣經濟浮躁的年代,居然還被很多人認同。


    其實這是非常淺薄的理論,任何一種觀點都不能隻從個體成功的特殊性考量,如果從大範圍的調查研究來看,大學(大專)畢業生的平均收入是遠遠超過沒讀過書的那些群體。


    而且一個國家的管理和社會的運作,一個民族的文化傳承和經濟的複興,都離不開知識的推動和發展,“讀書無用論”本就是別有用心的一種陰謀。


    熊白洲雖然自己沒上過學,但他卻用所作所為表達自己對知識分子的重視。


    以劉大祥現在的積累裏還不能理解這種行為,所以熊白洲暫時也不想解釋。


    不過,這些人聚在這裏肯定不是為了討論學習,看著王蜀葵和王楓香兩個女人臉上的淚跡,顯然又是感情問題了。


    熊白洲心裏歎一口氣,原來還打算休息的。


    “說說吧,你們怎麽想的?”


    熊白洲坐到沙發上,一邊喝著熱茶暖胃,一邊問道。


    其實那四個人裏,宋世豪和王蜀葵是最好解決的,隻要放養就可以了。


    年輕男女的愛情都要經曆一些挫折的嘛,哭哭啼啼,打打鬧鬧,悲春傷秋都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怎麽說,當碰到了愛情,每個人都成了詩人。


    情感太豐富了唄。


    孫明軍和王楓香之間呢,其實更好解決,按照熊白洲的想法兩人一拍兩散最妥當,可是感情這東西是沒辦法用理智來形容的。


    王楓香到粵城以後,孫明軍明顯還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畢竟這是自己差點結了婚的女人,以孫明軍老實忠厚的性格肯定難以忘懷。


    這四個人互相瞧了瞧都不好意思說,劉大祥卻在旁邊傻嗬嗬的笑道:“還能怎麽說,感情崩了唄。”


    熊白洲放下茶杯,看著劉大祥說道:“大祥,你知道聰明人和笨蛋的區別嗎?”


    “啥區別?”


    “聰明人說話,那是因為他們有話要說;笨蛋說話,隻是因為他們想說。”熊白洲笑眯眯看著劉大祥:“你評價下自己,聰明人還是笨蛋?”


    這下,劉大祥再愣也察覺大佬熊在罵自己了,他摸了摸煙圓滾滾的後腦勺:“那我不聽了,真是受不了小宋,好好的大男人談什麽戀愛嘛。”


    劉大祥被熊白洲擠兌走,盛元青笑的特別開心,他一直覺得如果按照智商排名,自己應該是在劉大祥上麵的。


    哪知道熊白洲聽到笑聲,轉過頭就看著盛元青:“怎麽的,小盛哥在這裏準備學一點戀愛攻略嗎?”


    不一會兒,樓道就傳來盛元青的呼喊聲。


    “大祥哥,等等我,一起去樓下喝酒吧。”


    ······


    兩個不解風情的莽漢離開後,熊白洲立馬覺得空氣舒暢了很多。


    此時,下了一天多的雪已經停歇,客廳窗沿飄著一層厚厚的雪,在太陽的照耀下好像蒙了一條閃著銀光的紗巾,酒店陽台的的雪花早已經融化,剩下的如細碎絨花綴在地的一角。


    下雪不冷化雪冷,但香格裏拉的套間裏溫暖如春,每個人手捧一杯熱茗,陽光從玻璃窗折射進來,照射在高檔的地毯上。


    伴隨著嫋嫋茶霧,每個人心裏都是一陣熨帖和溫暖。


    這裏說的最多的還是王蜀葵,幾乎是一場蜀葵妹妹控訴宋世豪冷酷無情、不回信件,假裝不識的批判大會,說到最後簡直是一筆鼻涕一把淚了,都把正在沙發上睡覺的熊白洲吵醒了。


    “還在說呢?”


    熊白洲嘀咕一聲,這都5點多了,王蜀葵說了一個多小時就不換人的嗎?


    “你還真好意思。”


    王連翹眼圈都有點紅:“你就不能說小宋一兩句,太不像話了。”


    熊白洲“嘿嘿”一笑,心想我說個屁啊,明明是小事,我越關注越容易讓宋世豪產生逆反心裏,自己的細佬還不了解嗎?


    眼看王蜀葵好像說不完一樣,熊白洲連忙打斷:“時候不早了,我們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王楓香有點急,自己還沒來得及分析呢;王蜀葵也一樣不樂意,自己還沒說完呢。


    “飯後分析,飯後批鬥,飯後讓明軍和小宋跪在這裏哭。”


    熊白洲拍拍屁股站起來:“但是現在,先吃飯。”


    ······


    女人的戰鬥力真的很恐怖,飯後居然真的又在套間裏繼續開會了,盛元青和劉大祥回來瞅了兩眼又趕緊溜走。


    王楓香從女性自由、孫明軍的文化修養、兩人語言的零交集開始訴說。


    熊白洲兩份報紙的廣告都看完了,話題還沒結束,不得已搖頭道:“明軍不是你理想的對象很正常啊,你自己不也沒變成理想中的樣子嗎。”


    一句話,就把王楓香堵的嚴嚴實實。


    王蜀葵趕緊幫忙:“姐夫,我為宋世豪個沒良心的都哭出皺紋了。”


    熊白洲笑嘻嘻的回道:“有皺紋的地方,說明微笑在那裏待過。”


    熊白洲參與進來,王楓香和王蜀葵兩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手,最終都被勸服回去休息了。


    “戰鬥力還是太弱。”


    熊白洲輕描淡寫的搖搖頭。


    “是嗎?”


    王連翹突然走過來:“過兩天回海州老家,我也要跟去的。”


    熊白洲愣了一下:“不是說好你先回粵城的嗎?”


    “又改主意了。”王美人風情萬種的笑了笑:“畢竟,我也想看看那顆相思紅豆啊。”


    熊白洲忍不住開始頭大。


    自己一腦殼的麻煩沒解決,倒是安心聽別人講了一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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