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這一躺就是六天,差點醒不來知道嗎。”方二米看著已經蘇醒過來的宋世豪,又高興又心酸。


    高興的是宋世豪終於醒過來了,心酸的是受了這麽大的苦。


    這兩人共同從麻九的門下投奔熊白洲,又一塊在工地受打磨,又同時分配到了連通快遞,感情非同一般。


    “讓一讓,讓一讓,你們這樣圍著小宋做什麽,她又不是坐月子的婦女。”盛元青端著一碗小米粥走過來,很不高興的嚷道。


    “謝謝小盛哥。”宋世豪道了句謝。


    “老子長這麽大,除了我爹娘還有熊哥,也就服務過你這個撲街了。”盛元青讓別人不許吵,自己卻罵罵咧咧的碎叨。


    宋世豪笑笑不吱聲,平靜的喝著小米粥,偶爾透過玻璃看著正在外麵抽煙的熊白洲。


    失血昏迷了六天,但宋世豪卻覺得好像隻是睡了一覺,昏迷的時候他對外界是有感應的,但眼皮卻無力睜開,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再也醒不過來的恐懼。


    這就是淺層次植物人的表征,不過宋世豪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又正處在氣血旺盛的年紀,治療上又沒有省錢,幾項因素湊在一起,硬是讓他積蓄了足夠的能量睜開眼。


    這一睜,就是身體要康複的預兆。


    熊白洲看著亂糟糟的病房,搖搖頭走進去:“醫生剛才說的話你們都當放屁了嗎,小宋要多休息,沒什麽事都先滾蛋。”


    熊白洲開口了,自然沒人敢多留,這些快遞員都嬉笑著和宋世豪打個招呼離開了房間。


    “熊哥,謝謝你。”宋世豪放下小米粥,非常的感動。


    剛才宋世豪醒來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了熊白洲、宋世豪、張浩幾個人站在自己床邊。


    那一刻,宋世豪突然很想哭。


    “謝我做什麽,小宋你是條漢子,王蜀葵眼光還不錯。”熊白洲笑著說道。


    宋世豪也裂開嘴笑了笑,剛蘇醒神態頗為虛弱,熊白洲站起身準備離開讓他休息。


    “早點康複,以後很多事需要你來做。”熊白洲語帶深意的說出這句話。


    “嗯”,宋世豪耗盡還剩下的所有力氣,用力的點點頭。


    “另外,楊榮下去賣鹹蛋了,耿彪也離開了粵城,你的仇我們幫你報了。”


    ······


    熊白洲走出門後,看到張浩還守在這裏:“不是讓你請陪護了嗎,怎麽還自己守著。”


    張浩憨厚的笑笑:“現在老街那邊已經走上正軌,自己人陪護更放心。”


    熊白洲點點頭,心想宋世豪這小子倒會經營人際關係。


    不過,熊白洲看了看沒事人一樣杵著的盛元青:“今晚換你看在這裏,讓張浩回去休息。”


    “啥?”盛元青一愣。


    我盛元青居然要做這種事?


    可這是熊白洲的吩咐,盛元青也不敢爭辯,隻能吭哧吭哧的答應下來。


    臨走時,熊白洲拍了拍盛元青的肩膀:“你不是急著要接陳慶雲的位置嗎,那別隻想著當大佬的風光,先體驗一下大佬在背後分憂的感覺吧。”


    “大佬,哪有那麽好當的!”


    ······


    “大佬難當啊。”熊白洲在陳慶雲的病房裏,再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慨。


    陳慶雲腹部插了兩刀流了不少血,但陳慶雲的身體素質比宋世豪還要好,隻要按時治療換藥會很快痊愈。


    為了提高康複速度,熊白洲還讓陳慶雲進行住院治療。


    “他又刁難你,不讓你換藥?”熊白洲皺著眉頭問道。


    小護士本來就委屈的眼淚打轉,聽到熊白洲這樣關心的詢問,金豆子“吧嗒吧嗒”就落下來了。


    熊白洲歎一口氣,陳慶雲優點很多,但他媽的有一點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的少林寺經曆,對女性總是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就連王連翹這種關係的女性,陳慶雲都隻是尊敬和禮貌。


    以前熊白洲還問過他:“你是不是準備當一輩子和尚,不打算結婚了?”


    別人問這個問題,陳慶雲沒準就要動手了,但熊白洲這樣問,陳慶雲老實的搖搖頭。


    “那你他媽到是機靈點啊,我給你發的錢不要說談戀愛了,連給女孩子的彩禮都夠了,你錢都用到哪裏去了,捐希望工程了嗎?”


    “再不找女人,組織上就要給你派發了!”熊白洲語帶威脅。


    陳慶雲聽了,沉默半響:“台灣都沒有收複,談什麽戀愛。”


    這是當初熊白洲的原話,現在陳慶雲說出來,把熊白洲噎的直愣神。


    所以像陳慶雲這次受的這個傷,本來需要護士每天換藥的,但陳慶雲的習慣又不喜歡女人太近距離接觸,自然神色冷淡,甚至直接驅逐都是可能的。


    看著一抽一泣的小護士,熊白洲產生了巨大的同情心,還有為了陳慶雲的身體著想:“老實點換藥。”


    “熊哥,我不用換藥,現在可以出院了。”聽到換藥,陳慶雲萬分的抗拒。


    “不要那麽多廢話了,這能讓你身體更快的恢複。”


    看到陳慶雲依然抗拒,熊白洲沉著臉:“快點!”


    陳慶雲隻能慢吞吞的脫掉上衣,小護士臉蛋紅紅的走過去。


    當涼涼的指尖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陳慶雲渾身都忍不住猛的一顫,還把小護士嚇了一跳。


    “醫者無男女,你放鬆一點。”熊白洲本來還在安慰,可當護士把繃帶換下來時候,熊白洲發現繃帶上的血跡居然有化膿的痕跡。


    這是因為長時間的捂蓋的後果。


    這下熊白洲不得不嚴肅對待了,他監視著這次換藥後,當著陳慶雲的麵把手機號碼寫在紙上:“他下次如果還不願意換藥,你就打電話給我。”


    “打一次,我就給你100塊錢。”看這架勢,熊白洲好像在鼓勵這種行為。


    “真的啊?”小護士揉揉眼睛,接過紙條再看向陳慶雲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把不省心的陳慶雲也給安排好,熊白洲走出醫院,看著滿天星鬥,歎一口氣。


    “大佬難當啊。”


    沒走幾步,電話“滴滴滴”響起來。


    打過來的是王連翹,看看時間她應該也到家了,熊白洲以為她是要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結果,王連翹一張嘴就是:“熊白洲,我想買票回粵城。”


    氣勢洶洶,情緒很高。


    哎,男人也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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