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問,徐煥英便喋喋不休道:“你也小心點,戴著手套,別直接碰那兔子,要是過敏了會很醜的!”


    蘇星聽到聲音,更是急匆匆地從樓上下來,一把將她手裏的兔籠搶走:“姐,你快去洗手,今晚我幫你照顧它。”


    說罷又盯著小兔子看了看,將小手指伸進去逗弄著小兔子的三瓣唇,沒忍住說了句:“真可愛。”


    蘇星沒遺傳到徐煥英的過敏體質,這點他隨蘇錦陽。


    但從前老姐怕過敏,也不讓他碰寵物,這會兒冷不丁看見一隻小兔子,喜歡的不行。


    蘇也望著空掉的手,默了幾秒。


    她重生到侄孫女的身體裏,按理說侄孫女過敏,她也應該過敏才對。


    可她的身體似乎在慢慢變化。


    例如她的樣貌,越來越像從前的自己。


    例如她雖然吃了很多天的涼拌木耳清肺,但卻沒有任何對煙上癮的感覺。


    例如她的筋骨也越來愈好,侄孫女是從來不健身的,可她上次跟紅毛交手的時候,發現侄孫女的身體用起來靈活自如,絲毫沒有從未健身過的無力感。


    第一次重生,一切都隻能慢慢摸索,她不得不再多注意一些。


    ——


    終於到了周三,今日學生們最期待的,便是白羽喬和蘇也的比試結果。


    為了不耽誤學習,劉碧通知她們午休時去辦公室。


    午休時間長,足以讓她們分出勝負,又不耽誤學習。


    上午第四節下課鈴一響,當蘇也將超豪華兔籠拎到桌子上時,全班的視線都集中過來。


    連謝敏敏都從一班過來了,她剛剛看過白羽喬的兔子,想提前給他們通通氣兒。


    眾人第一反應,這籠子真他媽豪華。


    但她們比的是誰的兔子更健康,又不是比誰的兔子過的好。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大家盯著兔子看了半天,隻知道兔子還活著,而且也不像第一天那樣四肢癱軟,雙眼翻白了。


    好像還真給治好了。


    剛要鬆口氣,就聽謝敏敏道:“也也,說實話,你這兔子可沒有白羽喬的活潑啊,她的兔子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的,可有精神了。”


    田衝和顧柒對視一眼,他們也發現了,蘇也這隻兔子從早上開始到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總感覺有些過於淡定。


    看來蘇也的醫術確實厲害,但可能沒有白羽喬厲害。


    不過白羽喬在醫學界獲得了那麽多的成就,他們不能對蘇也的要求太嚴苛,能把兔子治好已經很牛了。


    蘇也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憂心忡忡的眾人,忽地神秘一笑,對著謝敏敏,說了句與眾人所想截然相反的話:“你說她的兔子上竄下跳?那她,輸定了。”


    “啊?”眾人麵麵相覷,一臉問號。


    難道不是越活潑越健康嗎?


    蘇也沒多解釋,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去往辦公室。


    謝敏敏愣了愣,隨即跟了上去。


    ——


    辦公室。


    劉碧為了方便控製局麵,支走了其他老師,隻留下高勝男和章光丘,畢竟當事人是他們的學生。


    蘇也敲門進來的時候,白羽喬已經到了。


    白羽喬掃見蘇也校服兜裏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些什麽,她也沒在意,直接看向蘇也的兔子,是之前那隻,而且,還活著。


    白羽喬冷笑一聲,還算有點小本事,不過跟自己比,還是差的很遠。


    為表公平,白羽喬特意請來了獸醫金醫生。


    與之前那位馮專家不同的是,金醫生極有愛心,他不重名利,幾十年潛心鑽研寵物醫學。


    兩隻兔子擺在桌子上,金醫生分別為它們進行了簡單的身體檢查。


    他是有備而來的,醫藥箱裏不僅有聽診器,各種化驗試劑、試紙,一應俱全。


    檢查的過程中,劉碧一直緊張地盯著金醫生的麵部表情。


    畢竟別的她也看不懂。


    這一緊張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金醫生終於比對完所有的化驗試紙,語氣和藹地開口:“從各項指標來看,兩隻兔子體內的過量藥劑都已經徹底清除。”


    辦公室裏一陣安靜。


    金醫生以為他們聽不懂,又換了個說法:“也就是說,兩隻兔子都已經徹底康複了。”


    半晌後,眾人才有了反應。


    都徹底康複了?


    那豈不是打平了?


    “真的?”謝敏敏首先反應過來,她高興壞了,本以為蘇也的兔子不怎麽活潑,會不會是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想到也痊愈了。


    能跟白羽喬打平手,那說明她也爺也是專家級別的人物了啊!


    牛,太牛了!


    高勝男怔了怔,與章光丘對視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別開頭,誰也不服誰。


    劉碧長舒一口氣,這樣的結果不傷和氣,簡直完美。


    可剛放鬆不到一秒,就聽白羽喬的質疑聲響起:“不可能!”


    她大步上前,抽過金醫生手中的化驗試紙,又仔細比對了幾遍。


    從試紙的反應來看,兩隻兔子確實都完全康複了。


    她不甘心地又檢查了蘇也那隻兔子的眼瞼和瞳孔反射。


    結果均跟金醫生說的一樣。


    不可能啊蘇也有這本事?


    “既然如此,那麽我宣布,白羽喬和蘇也打成平手,這場比試不分輸贏,大家可以回去”


    劉碧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白羽喬打斷:“我不接受這個結果,我認為評判輸贏的標準,不應該僅限於試紙的結果,還要看它們的精神狀態,我的兔子明顯更活潑,所以,應該是我贏!”


    她可是被譽為天才醫生的專家,怎麽能跟一個師出無名的鄉野丫頭平手?


    這要傳出去,別人一定會笑話她的。


    高勝男十分讚同自己學生的觀點。


    劉碧則是一臉為難地看向蘇也,欲言又止了幾次。


    最終,還是蘇也勾了勾唇,開口道:“她的觀點我非常讚同,我也不接受平局的結果,不過很遺憾,贏的人,是我。”


    “什麽?!”白羽喬露出一抹嘲諷的神色:“那你說說看,你贏在哪了?”


    謝敏敏和章光丘聞言均是一臉不解。


    不是平局?而是蘇也更勝一籌?


    他們倒是這樣希望的,但


    蘇也走到籠子旁:“贏在哪,打開籠子,你們就知道了。”


    說罷,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蘇也將兩隻兔籠拎到地上,打開籠門。


    下一秒,白羽喬的兔子奪門而出,撒腿就跑到了牆角,見無路可逃,在牆角縮著身子。


    而蘇也的兔子,籠門開還是沒開都一樣,十分安逸地躺在籠子裏,時不時還撓撓耳朵。


    過了半晌,才蹦蹦噠噠的從籠子裏出來,沒去別地兒,反而趴在了蘇也腳邊,毛絨絨的腦袋枕在她腳背上,可愛極了。


    謝敏敏見狀,眯了眯眸子,回憶了一下之前白羽喬兔子在籠子裏過分活躍的反應,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白羽喬的兔子並不是活潑,而是想逃出籠子。


    白羽喬依然沒反應過來,看到這個結果,反而一臉得意道:“看到了吧?我的兔子體能各方麵都比蘇也的好。”


    “你錯了,”謝敏敏站出來道:“你的兔子並不是體能好,它是在害怕。”


    “害怕?”白羽喬聞言,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兔子。


    她這麽用心的醫治它,每天給它喂藥,賦予了它新的生命,它有什麽可害怕的?


    可兔子看到她的視線射過來,顯然更緊張了,使勁往牆角裏拱了拱。


    謝敏敏雖然看出了門道,但也不知白羽喬的兔子為何是這種反應,便拐了拐蘇也的胳膊:“也也,它為什麽會這樣啊?”


    “因為”蘇也語氣淡然:“救治它需要使用的抗生素後坐力極大,兔子警惕心強,本就不願意服藥,再加上每次服藥後的不良反應,便會很抵觸給自己喂藥的人。”


    白羽喬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我是在救它啊!我都是為它好!”


    蘇也一針見血:“你以為的為它好,隻是你以為。”


    眾人聞言,茅塞頓開。


    謝敏敏一臉崇拜地望向蘇也,原來蘇也的兔子這樣安逸,正是因為她的治療方法副作用極小。


    難怪在教室裏,蘇也會說白羽喬輸定了。


    連劉碧和章光丘都打心底裏佩服。


    隻有高勝男一臉不服,又不是學習成績,有什麽可厲害的?


    白羽喬看著眾人的反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很掛不住:“蘇也,那你的兔子為什麽不怕你?難道你沒喂它吃藥?”


    蘇也拎著自己兔子的後腦勺,將它騰空抱起:“我沒用藥,用得是針。”


    “針?”涉及到中醫領域,白羽喬冷哼一聲:“算了吧,不用抗生素,它的病根本好不了,你第一天給兔子施針的事我都聽說了,據說兔子當時直接暈過去了,你肯定是找別人幫你治的,你作弊!”


    白羽喬咄咄逼人,蘇也不慌不忙地四兩撥千斤:“白羽喬,輸不起?”


    謝敏敏附和道:“就是,你這麽玩不起,當初別答應比賽啊?”


    白羽喬當然不會承認:“我沒有,隻要她能拿出證據,證明是她自己治的,沒有別人幫忙,我立刻認輸,可她有證據有證人嗎?誰能證明這幾天都是她紮的針?”


    蘇也白玉般的手指輕撫著下巴,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找某人幫忙照看兔子的決定太正確了。


    她偏頭看向白羽喬,懶懶地道:“證人嘛,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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