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龍冰兒的聲音實在是難聽,樊瑜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隻能硬著頭皮說。


    “鏡公子隻是急怒攻心,隻需休息幾日就行。”


    龍冰兒橫眉倒豎,怒道:“我讓你弄醒他!”


    樊瑜暗歎一聲,最後用了一些有損秦悠身體的方式將他弄醒,可惜才醒過來,又在瞬間昏迷過去。


    “教主,”樊瑜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鏡公子恐怕一時間是無法醒過來。”


    “沒用的東西。”教主輕蔑的說,也不知道再罵誰,“鬼母,叫醒蠱蟲。”


    這神藥服下以後,藥丸裏的蠱蟲卵會迅速滲透進入血液中,這些蠱蟲無法被新陳代謝排除,而是處於一種休眠狀態。此時隻要吃下解藥,這些蟲卵就會一直保持休眠狀態,但是如果一個月不服下解藥,那麽這些蟲卵會迅速從休眠中醒來,瘋狂吸食血液中的養分,隻需24小時就能繁殖出十倍有餘的數量。它們在生長過程中,全身都會分泌一種強酸,強酸會將寄生的人體一點點腐蝕,最後化為蟲子所需的營養液。


    所謂叫醒,就是強行讓蟲卵從休眠中醒來,被吵醒的蟲子起床氣很大,會迅速分泌強酸,讓被寄生的人痛不欲生。


    鬼母發出刺耳的咯咯笑聲,從懷中的瓷瓶裏倒出一枚暗綠色的藥丸,從顏色上就能看得出不是什麽好東西。


    樊瑜一看冷汗就下來了,這秦悠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燈盡油枯,要是叫醒那些蠱蟲卵,恐怕劇痛之下立刻就要一命嗚呼。


    “教主,這不妥,鏡公子受過傷,這傷一直未痊愈,他的身體恐怕無法承受神藥發作時的疼痛……”


    “大膽!”龍冰兒勃然大怒,“你敢不聽我的命令!鬼母,給他喂下藥丸!”


    “教主!”


    龍冰兒立刻從潑婦變成嬌滴滴小姑娘,眼中泛著春光,含情脈脈的看著於衡。


    “這個人對我們還有用,暫時不能死。”


    “左使說得對,那就算了吧!”


    侯雁懷抱著昏迷不醒的尹萍,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不用吃人肉了。


    “鏡公子可以免於一死,但是這個女人,她冒犯了我。”


    刑堂的長老接過話來:“冒犯教主者,處以倒掉之刑。”


    無論侯雁怎麽掙紮怎麽呼喊,尹萍還是被搶走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尹萍被剝光,然後倒吊在一個行刑架上。


    這時尹萍終於醒來了,她的臉因為血液的不通暢而泛著不正常的紅,她因為全身赤果而羞愧不安,想用雙手遮擋,卻不知該遮擋什麽地方。


    “九師兄……救我……”


    侯雁撲到袁公子的腳下,絕望的看著他:“救救小師妹,救救她,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袁公子背著手,低頭看了一眼侯雁,默不作聲。這種沉默的拒絕讓侯雁頃刻間如墜冰窖,整個人傻了。


    另一邊,行刑的人卻不慌不忙,在尹萍的脖子處兩邊割了一個不太深的傷口,血成串的流了下去。因為倒吊著,血不停的低落在地上。接著她的腳踝和手腕分別被割開一道傷口,很快尹萍變成一個血人……


    尹萍一開始還能撲騰掙紮一下,到後麵連叫都叫不出來,隻能哼哼。侯雁衝上去想救尹萍,卻被人打暈。


    這個酷刑相當殘忍,因為尹萍一時半會死不掉,她會在恐懼和疼痛中一點點的死掉,連提前都做不到。


    看到尹萍的慘像,龍冰兒高興的拍手叫好,除了極少數的真正的惡徒之外,周圍不少教徒都是強顏歡笑。特別是像樊瑜這種良心還未泯的人,都忍不住低下頭不看。


    他,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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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殺他?為什麽?”龍冰兒眼睛瞪得圓圓的,眼中全是怒火,“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埋骨之地的具體下落了嗎?那個朱瓚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為何不殺他?”


    “他還有些用。”


    “你說謊!”龍冰兒的眼睛全紅了,屬於孩子的表情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有一種四五十歲女人才會有的姿態顯露了出來,“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於衡皺起眉頭,低聲說:“你別胡思亂想。”


    “不是嗎?你對他那麽好?還帶著他去密室見水聖女……你是不是因為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就動心了?”


    “別胡說。”


    “還是那雙和水聖女相同的藍眼睛?那個賤女人到死都不讓人省心!”龍冰兒越想越生氣,越發口不擇言,“你該不會嫌棄我這個樣子吧!哼,我明天就去殺了那個小賤人,他和他母親一樣,都是那麽下賤,一看見男人就挪不開眼睛……”


    脖子被人一把掐住,龍冰兒一個勁的翻著白眼,四肢揮舞抽動,可惜因為身材矮小,一點都用都沒有。


    等到龍冰兒眼冒金星,快要掛掉的時候,於衡才施施然鬆開。俯視著趴在地上猛咳的龍冰兒,“別忘了,是我讓你坐上這個教主之位的。”


    龍冰兒不怒反笑:“呸!是誰讓你當上左使的?是我!是誰壓製住那個賤人的,還是我!我害了父親和女兒,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當是為了誰?你是不是厭煩我了?你真的看上他了?”


    於衡的表情高深莫測,龍冰兒心下一橫,將衣服一把拉開,露出微微凸出的胸部,“抱我,如果你喜歡我的話,現在就抱我!”


    隻有十歲的身體,除了那些變態的老家夥,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對著這種洗衣板身材有多大感覺,可是於衡不同,他看慣了成熟豔麗的女性果體,而水魅靈給他帶來的傷痕是無法挽回的,因此他討厭成熟的女人,反而對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男女著迷。


    龍冰兒在於衡十五歲的時候就愛上他,那是她已經接近四十歲了,比水魅靈還要大上幾歲。她嫉妒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和於衡相愛,甚至找機會偷窺他們做丨愛,一邊看一邊沉醉,最後她越來越不滿足這樣的現狀,想到了八荒*神功。這門神功能讓她返老還童,但有一個極大的缺點就是武功越高年紀會越來越小,至今無人練到第九層。


    想到了後路,龍冰兒高興之餘嫉妒心也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她再也無法忍受別的女人碰於衡,於是找了個機會將自己的女兒殺了。她和女兒長得像,加上神功有成,年齡一天天縮小,最後停在了十五六歲。


    那是她和於衡之間最美好最和諧的時光,就像戲文中的夫妻那樣,日日洞房花燭夜,被翻紅浪好不愜意。如今,她的身體一步步縮小,隻有十歲的模樣,於衡就開始一點點冷落她。


    “我變成這幅模樣也是你要求的,要不然我才不練那邪門功夫。如今要是你敢變心,我就將一切宣揚出去!”


    於衡的眼中光芒明滅不定,最後唇邊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就好像朝露一般短暫,卻足夠迷惑住龍冰兒。


    雪白的輕紗在夜晚的微風中輕輕搖擺,黃梨花木做的雕花拔步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男人低沉到不可聞的悶哼,女孩則發出放浪的叫丨春丨聲,聲音是孩子特有的稚嫩,卻參雜著成年女人會發出的、充滿愛欲的情調。


    這些聲音穿過窗口,慢慢飄散在周圍的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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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的夢境意外的長。


    不過他沒有在無數棺材中跋涉,而是定定的站在盡頭,和雲觀鏡他們一起望著那張棺材。


    他搞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花那麽長的時間望著這具棺材,棺材裏空無一人,隻有滿滿半層他特別喜歡桂花,像一張金黃色的柔軟無比的毯子。


    聞著那淡淡的清香,秦悠有種想睡下去的衝動。他渴望的看著那狹小的空間,理智告訴他睡在棺材裏可不是什麽好事,但腦袋暈乎乎的,睡意一陣陣襲來……


    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天秦悠才被迫醒來。


    醒來就看到樊瑜那張愁眉苦臉的老臉,秦悠揮揮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都是些糊弄人的廢話,聽不聽都無所謂。


    吃下成噸的藥水後,秦悠接下來幾天身體好的不可思議,他不敢往回光返照方麵卻想,隻在琢磨著一件事。


    尹萍的屍體一直吊在公開處刑的刑場刑架上,於衡還特地讓他去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女孩,死後樣子如此猙獰可怖,幾乎麵目全非。


    秦悠仰望著刑架,可以看到尹萍睜得大大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什麽神采,隻有死一般的寂靜,看得人心裏發顫。


    於衡召見了秦悠兩次,每次都問一些相當奇怪的問題,大部分是和徐蘭卿有關的。秦悠心不在焉的吃著飯菜,心中卻在嘀咕,莫非於衡看上徐蘭卿了?


    想想那場景,他都覺得惡心。


    “你……在生氣?”


    秦悠不耐煩的說:“是啊是啊,我又不是徐蘭卿的媽媽,我哪兒知道他喜歡穿紅色的內褲還是藍色的內褲,要不你去親自問問?”


    於衡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露出很危險的表情,語氣越發的輕:“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秦悠左看看右看看,“你看現在周圍都沒有人,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動手呢?”


    秦悠冷笑一聲,心中的仇恨越發憋不住,“你不敢,你害怕我死了無字天書就無人解開,對吧?”


    “這有何妨,總有一天我會抓到雛鵬的。”


    “謔,好大的口氣,祝你心想事成哈!”老賤人,看你和國師誰更厲害一點。變態渣男和蠢豬國師的撕逼大戰,想必一定精彩異常。


    “抬起頭給我看看!”


    秦悠的下巴被人鉗住,他迫不得已抬起頭,和於衡對視。


    於衡越看越覺得心驚,這個少年的眉眼,像極了水魅靈,但是鼻子又高又挺,嘴唇薄,嘴角微翹,看上去美若春花,這不太像水魅靈,倒十成十像那個於岷駿。於衡皺起眉頭回憶朱元章的長相……


    那一夜,那個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隻讓他放過朱瓚一命。


    那個長著胡子的中年男人,兩頰的肉顫抖著,眼中卻沒有畏懼,他隻是乞求,放過他的兒子。


    那麽平淡無奇的五官,矮胖矮胖的,沒有任何特色,水魅靈怎麽會舍棄他,轉而看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於衡將手中的火把扔了下去,火焰順著傾倒的燈油蜿蜒蔓延,很快將一切能點燃的東西吞噬。


    隔著火光,他分明看見朱元章和一個頗為慈祥中年婦女抱在一起,他們沒有掙紮也沒有恐懼的癱作一團,而是相互偎依在一起。


    那種真正的相依相愛狠狠的刺激到於衡,他將仇恨轉移到了那個生還的朱瓚身上。出乎於衡預料,徐蘭卿和花千繁最終還是沒有殺掉朱瓚。


    然後,他在朱瓚身上發現了一件相當有意思的事情。


    水魅靈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下了一種相當稀罕的蠱蟲。這種蠱蟲不會對朱瓚有任何傷害,它隻會讓朱瓚的食欲比普通人高好幾倍,朱瓚就這樣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一層層堆在一起的肥肉,讓這個美少年變成了一個滿臉油膩的大胖子,於衡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現在想想,水魅靈不會平白無故讓自己的兒子吃下蠱蟲,她必定有自己的想法。這個女人是想憑借這個隱藏朱瓚?


    嗯,很有可能,畢竟於衡在和朱瓚見麵之前,真的沒想到朱瓚是水魅靈的兒子。


    但是單憑這個,是不是太小看他於衡了?這個女人有沒有想過,背叛自己的兒子,同時也是背叛自己的丈夫的後果?


    她一定留有後手。


    於衡性子多疑,因為猜不透,所以於衡才一直沒有下手,而是一直靜靜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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