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來到第二個房間。


    這個房間裏比剛才那個髒多了,隨處可見糞便尿液,還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和很多不明物體。


    房間的中央躺著一個渾身赤果的老人,他的頭發實在是太長太髒了,全都糾結在一起,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更恐怖的是,這個人身上凹一塊凸一塊,就好像身上的肉被割了一樣……


    “知道這個人是誰嗎?”麵具男輕輕的問,他話語中帶著的那種男人少有的柔膩,聽起來挺讓人惡心的。


    “他是前代教主。”


    麵具男很滿意的看見秦悠臉上一閃而逝的恐懼,接著說:“此人已得失心瘋,左使害怕他傷人,所以將他關押在此。”


    “關押?”秦悠的聲音輕的聽不見。


    “當然,不止關押。”於衡的聲音比冰玉還要冰冷,注視著老教主的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


    看樣子,於衡童年過得並不好。


    “你猜對了。這個老東西對我並不好。所以是時候讓他付出點代價。”


    “為了不讓老教主提前死掉,我們每割一刀,就會好好給他養著。當然,那些肉會喂給神教的神鷹吃。”


    看著那個老人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看著他已經完全沒有反應的神態,秦悠覺得死亡對他來說比奢侈品還有昂貴。


    “對了,為了不讓老教主提前榮登西方極樂世界,我們將他的舌頭拔掉了。”


    秦悠默默的看了於衡一眼,此人麵不改色,甚至嘴角還含著一絲愉悅的笑容。秦悠被這個笑容驚的毛骨悚然。


    許飛瓊的話回蕩在耳邊,他現在不懷疑了,於衡真的是一個很殘忍恐怖的男人。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這一段路異乎尋常的長,秦悠覺得自己快要走到地心了。


    秦悠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什麽地方,還要見什麽人。


    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相反藍色的光芒越發明亮。終於,在秦悠快要凍死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一個石門。


    麵具男摸索了一下,按下什麽開關,大門轟隆隆就打開了。裏麵也是幽光漂浮,秦悠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於衡走了進去,秦悠猶豫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進去準沒好事,於是止步不前。誰知道麵具男相當陰險,一腳將秦悠提了進去。秦悠猝不及防,直接摔在地上。等他爬起來,隻看見轟隆隆關上的大門。


    在心裏親切的問候了一遍麵具男的祖宗十八代,秦悠認命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開始打量冰獄的終點站。


    這是一間有七八十平的房間,周圍的牆壁全是冰玉。而且這個房間的冰玉比外麵見到個更加純淨,更加漂亮,仿佛水晶做成的宮殿一般。


    在這間屋子的中心,擺放著一口冰玉做成的玉棺。


    那口棺材很大,差不多有一米五左右的大床那麽大,睡兩三個人綽綽有餘。於衡站在棺材前,低頭凝視著棺中之人。這個場景無端的讓秦悠想起那些夢中的棺材,無數的棺材旁,都站在低頭凝視棺材的人。


    “過來。”


    這屋子裏隻有兩個人,這個過來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秦悠慢吞吞的走過去,心裏一點也不想看棺中之人。


    果不其然,裏麵躺著的就是水魅靈。


    她是純正的歐洲人,有著像融化的金子的頭發,雪白的肌膚,如果她能睜開眼睛,那麽那雙眼睛估計也和秦悠一樣美麗。仔細算算,水魅靈出去禍害美男子的時候,應該在十七八歲,二十歲遇到於岷駿,大約在二十二歲生下於衡。從秦悠和於衡的年齡差看,她應該是在五十三或者五十四歲遇到朱元章,在五十五歲生下朱瓚。


    可是棺中之人,卻美麗如同二十幾歲,一點也沒有五十多歲的老年人模樣。看樣子吸丨精*果然有保持青春的功效。


    不過這個武功太缺德了,修習者無一下場不慘,沒有一個得到善終。


    “大部分故事我想羅刹女已經告訴你了。”


    秦悠麵不改色,心中卻直打鼓,他和羅刹女說話的時候,周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那麽於衡是怎麽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的?


    眼珠子一轉,秦悠立刻有了計較。


    “談了一點,不過江湖上關於於岷駿和水魅靈的故事多不勝數,許仙子不用說,我也知道。”


    秦悠已經做好於衡翻臉的準備,誰知他隻是瞥了秦悠一眼,接著說。


    “水魅靈帶著於岷駿的屍骸回到神教沒多久,就被關了起來。那時她失去了於岷駿,心神不寧,武功修為大退,加上老教主重得教主之位,上上下下均被他把持,水魅靈就算沒病也必須有病。”


    秦悠抬起頭看了一眼於衡,他管自己的母親叫水魅靈?看樣子於衡的確很怨恨水魅靈,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是因為自己這個私生子,還是……


    於衡卻像看穿秦悠所想,緩緩說:“水魅靈為了那個男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仍在著滿是虎狼的地方。你知道我七歲前過的是什麽日子麽?”


    不用想了,肯定比哈利波特慘。


    “這裏麵,是個人都能欺辱我。這魔教裏,多的是三教九流醃髒齷齪之人,其中不乏喜好孌童之人,那時我還小,他們隻能過過幹癮,等我稍稍大了……”


    秦悠緊緊的閉著嘴巴,他想起朱瓚七歲時的記憶,那個小家夥吃的圓滾滾的,在一個個長輩麵前撒嬌賣萌,小日子可舒服了。


    “後來水魅靈回來了。我以為我的苦難結束了,誰知,更大的苦難等著我。”


    說著,於衡將銀色的麵具從臉上取下來,這張臉是他和小乞丐第一次在雲萊見到的那張臉。


    “水魅靈被關在這裏,日子九了,陰毒越級越深,神智不清,成日瘋瘋癲癲,隻會對著那個骷髏自言自語。直到有一天,她的眼中終於有了我。”


    這句話說得相當古怪,秦悠仔細咀嚼,總覺得於衡話裏的意思不是字麵意思,但是仔細相當的話,又覺得有些恐怖。


    於衡輕輕撫摸著臉頰:“我長得太像於岷駿了,年歲越大越像,那個女人漸漸的無法分清楚現實和夢境,她把我當成了於岷駿。”


    秦悠沒有太大的詫異,這種事情在他那個年代都常有。無法從丈夫身上獲取感情的母親,轉向自己的兒子。


    但是在古代,這種事就有點驚世駭俗。


    “一開始,她隻是對著我笑,偶爾會撫摸我的臉頰。那時的我高興極了,母親終於正眼看我了。誰知……”於衡冷笑一聲,“等我長到十二歲的時候,水魅靈已經完全分不清我和於岷駿誰是誰了,她修習了邪法,我當時太小了,武功也不高,很快就被她給采了。”


    秦悠足足花了十秒鍾才理解了於衡這段話的意思,他是說水魅靈不但和自己的兒子上床,還采了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當時才有12歲……


    這這這……已經超出了秦悠的節操,就算是看到司波達也推倒司波深雪也隻是讓他感歎了一下日本人的變態,沒想到水魅靈更變態。


    “我的身子太小了,還沒長開,就被采了元陽,基本是活不過二十歲。好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於衡輕輕揉了一下太陽穴,“屬於我的力量覺醒了。就是這雙眼睛,嗬,鏡公子已經嚐過它的力量了吧!”


    “你說什麽?我不記得……”


    於衡唇邊露出一個淺到看不出的笑容,秦悠從這個笑容看到某種心驚膽顫的東西。但他拒絕深想。


    “這種神秘的力量恐怕是水魅靈血統裏存在的,很顯然我也得到了,並且完全掌握它。很快我就反過來控製住了水魅靈,並且讓她成為了我的鼎爐。”


    秦悠閉上了嘴巴,感歎了一句,於衡和水魅靈不愧是母子,兩人都有點變態。


    “水魅靈武功高強,比那個老家夥強多了,我的武功修為大漲,很快魔教裏的人就不再是我的對手了。我把那些欺辱過我的人全部殺了,當然,沒讓他們那麽舒舒服服的死掉。”


    秦悠不由得想起被剝了皮的人和那個萬蛇坑,頓時覺得身上更加寒冷了。


    於衡望著秦悠那雙湛藍的眼睛,不由得失神。


    他想起了那些恐怖的夜晚。


    那個自稱是他母親的女人,給他下藥,壓著他,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嘴裏一直叫著於岷駿。那時的他心裏又是恐懼又是痛苦,加上下丨體被劇烈摩擦帶來的痛苦,成為他童年最深的夢魘。


    他的痛苦都是自那雙藍色的眼睛開始,所以在繁城第一次見到朱瓚,不需要任何查證,血緣上的呼喚,讓他立刻認出了朱瓚的身份。


    他當時本來追隨徐蘭卿而來,正在想辦法收拾這個昔日的敵人。朱瓚的出現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萬無一失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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