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門出去,小林探出頭看我:“搞定了?”


    “還好,不過最好一會兒你們還是送點清淡的宵夜去,我先回去了,再見。”


    乘電梯下了一樓,外麵的風好涼好涼,天色已經黑透了,顯得燈光是如此的耀眼。


    椰林下麵是有些黯淡的小燈,我仰頭迎著風。


    卻讓人狠狠地一個擁抱,那溫暖的懷抱,那濃鬱的酒氣與淡淡的香味。我真想把所有的負擔都忘了,就回頭抱一抱他。


    我日思夜想的人,我愛得沒有自已的人。


    “陌千尋,就抱一抱,就這麽抱一抱。”


    我手一停,落在他的手背上。


    風,吹著我的發在他的身上,不管經過多少對他還是沒有一點的免疫力,不可救藥的愛上他,不可救藥地,忘不了他。


    黑色的車子極快地開過,燈前燈很亮很亮,刷的一聲就瞧不著了。


    可是這些,足以讓我的理智回來。


    “我要回去了。”


    拉開他的手匆忙而逃,跑出外麵去攔了一輛出租車上去,坐在車裏,心還是跳得那般的急,那般的痛。


    回頭望,那椰樹路依然是模糊的黑。


    已看不清樹下那個人。心也迷糊起來,但是仍然記得我必須回去,回到我的家裏去。


    在樓下收拾好了心情才上去,清冷的夜還是這樣的熱鬧,手心有點熱熱的,似染著他不散的溫暖一樣。


    上了樓去拿鑰匙要開門,門把卻是一扭動,林夏拉開了門:“千尋,回來了。”


    “是啊。”


    “酒店沒有什麽事兒吧!”


    我逃避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麽事,小宇睡著了嗎?”


    “睡下了。”


    “我去看看他沒有踢被子。”他可一點也不愛蓋,老是踢被子。


    給小宇蓋好被子出來,看到林夏在廚房裏,我走過去:“林夏,我不想吃,有點困了我先去睡覺。”


    “不行,得吃點。”


    “林夏,我真不想吃。”轉頭就走。


    去浴室洗澡出來就鑽被窩裏睡,林夏一會進來也去洗澡。


    他輕輕地抱住我:“千尋,千尋。”


    我悶不吭聲,他有些歎息,親了親我的發就轉過去睡。


    一早上醒來小宇在床上爬著,趴趴在我臉上親:“媽咪媽咪。”


    “啊,幾點了?爹地呢?”


    抱了他出去,保姆笑嗬嗬地說:“太太,先生說十點才給小宇進你們的臥室。先生上班去了。”


    “太太,煎餃剛好,熱騰著。”何媽也端了早餐出來:“昨晚上先生交待給你做的早餐。”


    我真有點愧疚,他對我很好,而我心卻因為小北而痛疼著。


    “小脆餅,小脆餅。”小宇鬧騰地在我腳邊叫。


    昨天說買給他,倒是忘了,時間還早帶他去逛逛也不錯。


    “何媽,也別忙午餐了,我帶小宇出去逛街,小宇等媽咪洗臉ok。”


    他開心起來,保姆帶他去換上漂亮的新衣服。


    林夏買給我的車,也沒有開多少次,還暫新地放著。


    放保姆和何媽半天假,給小寶貝係上安全帶慢慢地開著。


    給他買小脆餅吃,他卻還不知足,喊著要林夏。


    很多孩子在小公園裏放風箏了,他眼紅得緊呢。


    也是近中午吃飯的時候,索性就開車去林夏上班的地方。


    接待的人認識我,我拉著小宇朝她們笑:“我上去找林夏。”


    “林太太,真是太不巧了,林先生剛才才出去呢,午餐時間應該不會回來的了。”


    我低頭教育小宇:“你聽到了,爹地不在呢,走吧,媽咪帶你去吃大餐。”


    前台小姐就笑:“林太太,也許你到傾聽咖啡廳去能看到林先生,昨天上午他助理讓我查了一下傾聽的咖啡廳的包廂房,說今天中午要訂個房給林先生。”


    “好,小宇我們去那兒好了,咖啡廳也有好多好吃的。”


    就像火車頭一樣拉著,力氣倒還是有的,拉得我也急跑起來。


    有點路程就再開車過去,到了傾聽咖啡廳,他就叫嚷著:“我要爹地要爹地。”


    “不許吵,乖乖坐著,爹地也許跟人有事談,坐著,想吃冰淇淋的話就不許吵。”


    他立馬就很乖起來,也不吵了。


    我點了東西,但是小宇叫著要去洗手間就帶他去,有點偏裏麵,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包廂房一前一後出來二個人,一個是紀小北,一個是林夏。


    同事小林說林夏多好,我就有點納悶了,便問了一句:“小林,誰告訴你我先生好的啊?”


    我從來沒有在她們任何人的麵前提過林夏這樣那樣的,別人問我是否已經結婚了,我隻說是。


    “嗬嗬,經理無意中說的啊,我也想不到我身邊會有個超級的富豪太太,嗷嗷,我怎麽敢叫你做事呢,來,我都做好了上午的訂房單了,還有鮮花什麽的也都弄好了。”


    我還以為我運氣好得不得了呢,連個小夜班都不用上,原來是如此啊,林夏,我說的話你都當放屁來著。


    十點鍾十號房紀小北的早餐送上來,這是他要求的時間點,我正校對著,對講機就傳來經理的聲音:“陌千尋。”


    “我在。”


    “總經理讓你到辦公室一趟。”


    “現在嗎?我正在做事,稍晚一點去成不,十號房的紀公子現在要用早餐,還要插上花。”海芋,那是每天必須換二次的,紀小北要求得太龜毛了。


    經理卻說:“你不用做這些了,我先祝賀你高升,嗬,以後你就不用直接對著客戶服務了,千尋,恭喜你。”


    這意思是說,不讓我在這幹了,真巧啊,是紀小北還住在這裏的時候,林夏,又是你插手的吧。


    我到了總經理的辦公室,他熱絡地請我進去,還給我泡了杯茶:“小陌啊,坐,坐。”


    我有些局促:“經理,不用了,有什麽事兒麽?我那兒現在正忙著呢。”


    經理就笑:“小陌啊,你就不用回去麵對客戶了,我看了你在學校的成績,還不錯。最近呢我們金碧酒店打算開個分店,酒店呢是這麽個意思,想在內部提拔一些有作為有能力的年輕人,這段時間你在金碧酒店工作,你的負責我們都是有看在眼裏的,表現也是相當的不錯,現在跟你談談,調動一下你的工作崗位,你也是讀的酒店管理,相當的對口,到時新酒店一開張,也就靠很多年輕人去打拚天下了。”


    說是說得好扣,我的表現沒有過,但也談不起功。


    “小陌,我們是看好你的。”


    “我在學校的成績,並不怎麽好。”優秀壓根就談不上。


    “中國式的教育,大多看成績,其實工作,也是看能力的,你可以先試著看看,金碧的策劃主管上了些年紀,想要出國去養老了,我打算讓你跟他學著先,讓他栽培你。”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酒店的種種創意策劃,經營上的策劃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每個人都希望遇到。


    我想,如果真的是是我的機會,那我會想。


    但是,現在我卻不想要。


    這些也不是我陌千尋的機會,而是林夏要給我的機會。


    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我離開vip房的服務行列。


    他不提,但不代表他沒有辦法。


    林夏從來便也是這樣,他不會說出來的,但是隻要我猜,我也還是可以猜到。


    “經理。”我不想要這樣的機會。


    他卻拍拍我的肩頭:“小陌啊,這是酒店裏誰都想要得到的機會,實話跟你說,酒店很多人都是董事會這個那個的親戚,不管選誰我都會得罪人,而且酒店總裁秘密跟我說了,最好挑一個與任何派係無相關的人,而你,很合適,這也是一個鍛煉你們年輕人很好的機會。”


    “對不起。”我鞠了一個躬。


    他很是驚訝:“小陌,你不想要這麽個機會麽?還是,你會覺得這樣壓力很大,你現在也隻是跟著策劃學學,完全不必把過多的壓力放在肩上。”


    “這不是我自已的機會,很抱歉經理,我先回去做事了。”


    踩著高跟鞋便走,鞋跟敲在地麵上格外的清脆。


    我知道我要什麽,我也知道我不想要什麽,林夏,恕我不能如你的願。


    經理出了來,在門口叫我:“小陌啊,年輕人不要衝動,凡事好好地考慮一下,三思而後行。”


    “謝謝經理的提拔,我覺得我資曆太淺,資質更差,勝任不了那些事。”


    我承認,我真的是很任性,到現在還沒有把這毛病給改掉,越是逼迫我做的事,我越是會唱反調。


    雖然和林夏沒有吵過,但是我就是不喜歡這樣。


    我越不讓我回去,我就越要回去,就是能看到紀小北,怎麽了?你不是還私下裏見到他了。


    我就是對他會心動啊,我就是看到他,我不能安靜啊。這些,我自已都是騙不了自已的。


    喜歡一個人,那是多麽確定,多麽明了的事,不需要左右去懷疑。


    可我也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林夏的名正言順的太太。我是你的,我的靈魂,我的心,卻不是全然都在你身上,我也騙不了你,騙不了我自個。


    我回去正好送早餐的服務員苦著一張臉推著餐車在門口。


    “怎麽不進去?”


    “紀先生叫我等著。”


    我敲敲門:“紀先生,你的早餐。”


    他又似若愉悅地說:“推進來。”


    “喏,推進去吧。”


    轉身去了服務台,那兒有新調上來的同事,看到我微微一笑:“陌小姐,花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送過去吧。”即然都要我交接,就這麽交接好。


    酒店對我自然會別有安排,這倒也不擔心。


    新上來的同事提了花進去換,卻委屈地掛著淚水出來。


    “怎麽了?”


    “陌小姐,你還是自已去吧,我一進去要換花,紀先生就說叫我去把爪子洗幹淨一點,別碰髒了他的花,他怎麽可以這樣呢。”


    “不要哭了,去洗手間補個妝,我去看看。”


    抓了對講機進去,送早餐的人也很膽怯一樣,在外麵的小廳裏擺著,輕得怕是驚醒了裏麵的暴君。


    “紀先生。”


    我敲敲裏麵的門:“紀先生。”為什麽沒有聲響。


    門沒有鎖住,一推就可以開,可是我怎適宜這樣逾越。


    “早餐已經送來了,花也送來了,紀先生要現在用呢,還是稍會?”


    “進來換花吧。”他聲音顯得那麽的有氣無力。


    我示意服務員進去,她卻搖頭,死活不肯進。


    “紀先生,那等你方便之後我們馬上為你換上新鮮的花。”


    “我現在方便,進來換。”


    換就換,他非要這樣整我。


    使勁地一推開門,他還在床上纏綿不起,整個人埋在被窩裏隻露出個頭。


    我推開門他就掙紮著揪下一點被子,那是一張有些憔悴的臉,怪不得心情不好。


    轉身去提了花進來,把房裏的海芋換下,微微拉開簾子推開窗,秋的涼風吹了進來,窗簾拂動著海芋還閃著水光,如夢一般光亮。


    “千尋。”他坐起身叫我:“幫我擠牙膏吧。”


    不爭氣的淚,幾乎又要流下來了。


    還是那個小北,還是討厭擠牙膏的紀小北。


    “紀小北。”我要拒絕他。


    他說:“我今天很不舒服,就麻煩你幫我做這麽一件事,成不?”


    “好。”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進了洗手間去給他擠了牙膏,出來他還賴在床上不起來,我輕輕合上房門出去,把外麵的花也換掉再提著桶出來。


    紀小北在這個酒店裏住下,而且住慣偏對我如此的曖昧著,關於我的謠言肯定是傳得滿天飛的了。


    很多人都知道我結了婚,林夏不是沒有接送過,指間的戒指也不曾摘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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