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我身上,一手輕撫著我的鎖骨,一邊冷淡地說:“你是誰?”


    “你大姐。”那邊的人有點火氣,很直接就吼,我都聽得真切了。


    紀小北冷吼:“滾,誰讓你們查小爺的行蹤,誰給你這些權力了,再打電話來騷憂看看。”


    就要去掛電話,那邊卻說:“小北,媽咪都在醫院裏搶救了,好,你不回來,行,可以,以後你想見媽咪,你未必就能見到的了。”


    紀小北的手僵住,好一會之後才說:“媽咪不是最近吃了研製出來的新藥,好多了嗎?”


    “昨天你在家裏大吵了一架,你走了之後媽咪就一直不舒服,現在還在搶救,我們全家人都在,打你手機打不通,隻好到處打電話給你,你要是不回來看看媽咪,要是她真的不能再醒過來,小北,你對得起這麽疼愛你的媽咪嗎?”


    我捧著紀小北的臉,輕輕地親了一下。


    起身去浴室裏給他擠好牙膏,他一臉的心急:“千尋。”


    我朝他展顏一笑:“快,洗臉刷馬上就回北京去,等你媽咪沒事了,你再來看我。”


    他一手輕撫我的臉:“好,我很快會來看你的,媽咪也沒有事的。”


    “是的。”


    “那千尋你要告訴我,你會等我,你不會變心。”


    我舉起手來保證,很認真地說:“陌千尋保證不變心。”


    難得你不介意,難得你這麽的心疼我,我不會變心的,紀小北,你要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隻要你愛我,我還愛著你。


    多大的坎都過去了,為什麽不能等呢。


    去廚房那兒找了二個芝麻球下去,紀小北在樓下等著我了。


    “小北給你,要吃早餐的。”


    他朝我笑:“寶寶你真好,我吃一個,你吃一個,等我回來我給你帶北京的驢打滾。”


    “不愛吃呢,你不要讓司機開得太快了。”


    “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過來,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我上前去,他抱住我的腦袋,細細地在我耳邊說:“寶寶,每一天我都會想你的。”


    酒店的營業依然在繼續,不冷不淡地維持著,醫院裏的員工叫李月,是以前酒店留下來,一直擔任著開車的職務,撞得很重。


    他的老婆孩子到了w市,岑飛讓人去接了直接奔醫院。


    我去的時候她帶著她的女兒,還有幾個叔伯輩的人坐在外麵眼淚直淌著,格外顯老的暗色衣服,指尖與足上還盡是泥漬,我並不是看低她,而是覺得心酸。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是不想看到的。


    岑飛叫我到一邊去,低聲地說:“陌小姐,一會他們問起,你就說你隻是酒店的管理人員,不要說負責人。他們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我們酒店賠命,如今怎麽勸,還是在哭呢,李月他老婆進去看了,是個軟弱的主,不太會說話什麽,她的叔伯輩就狂吠。你沒有接觸過這些人,你聽我沒錯。要不然他們會糾纏住你不放,到時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這樣好嗎?”不說我是負責人。


    “陌小姐,他們眼裏沒有什麽法律,也沒有什麽責任,口口聲聲說反正來的時候是個好端端的人,怎麽來的就要怎麽的回去,都是些沒有什麽文化的人,言語粗鄙且是不談,就怕是到時會傷害你。”


    岑飛這麽緊張,看來也是吃了些苦頭。


    我便說:“好。”


    “你,過來。”一個吸著長煙鬥老人指著岑飛:“我們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了,我們的阿月還在病床上,你居然還不好好看著,給我們找飯吃去。”


    這態度,覺得是岑飛欠了他的一樣。


    岑飛輕聲地說:“沒關係,我先順著他們點,畢竟發生這些事,他們心情也很不好,陌小姐你沒事就少來醫院看,但希望過二天李月他能度過危險期,到時我們再跟他談理賠的事。”


    “好,那這段時間就得多麻煩你,委屈你了。”


    他笑笑:“哪裏的話,這是我本該做的事。”


    我們一塊兒過去,小女孩抬起頭看著我,還衝著我笑,手裏拿著的布娃娃很是破舊了。


    “還不快去給我們弄飯吃,光站著幹嘛呢,我們的阿月如今就在床上還不知死活,都是你們這些沒良心的資本家,才幾點就讓他上班,剝削人也不是這麽個剝削法的,我跟你們說,阿月最好沒有事,要不然跟你們沒完。”


    “我打電話讓酒店送快餐過來。”


    “什麽?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你就給我們吃你們不要的快餐。”


    我歎口氣,果然會有點頭痛的解決之事。


    “我們上班,都是吃這個。”


    “我們在家裏有客人來了,都是殺雞宰羊的。”


    岑飛有些無語,便說:“那你們想吃些什麽?”


    “六畜是各一份,要魚,蝦,燕窩,豆草……。”很不客氣地,一連就叫了不少名貴的東西。


    李月的老婆拉拉他:“六叔公,我們在這裏也不要這樣為難他們的了。”


    “你懂什麽,婦人之見,你公婆去得早,出什麽事誰為你們作主,還不是我們啊,啊,這些資本家一個個富得流油,你也不想想你老公現在在床上生死未明啊,還怕吃他們的。”


    說得那婦人,眼淚又流出來了。


    我看得有些心酸,摸出一包紙巾給她:“擦擦眼淚吧,不要太傷心了。”


    “謝謝。”


    “謝她什麽,你是什麽人啊,是不是什麽天使酒店的負責人?”


    岑飛說:“她不是,她是一般的管理人員,來看望李月的。你們要的飯菜,我打電話去了,一會就送過來。還有,這兒是不給吸煙的。”


    “你們把我大侄兒給弄傷了,還不給我吸煙,我跟你們說,叫你們負責人出來,我也不要你們賠錢,阿月少條胳膊什麽的,叫你們負責人斷根手指來還了。”


    我知道他要的是什麽了,無非是更多的錢財,先把話放出去。反而那對母女小心翼翼地看著,一臉的驚慌,又是擔心裏麵生死未卜的李月。


    飯菜送來了,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李月的老婆和女兒也不吃,而是在一邊看著。


    岑飛就問:“孩子多大了?”


    她低聲地說:“四歲了。”


    “去吃飯吧,別餓著了。”我蹲下身與她平視:“餓不餓?”


    “餓。”她睜大眸子,直吞口水地看著那群叔伯輩們吃飯,看看她媽媽,還是不敢過去吃。


    “我們鄉下人的習慣,長輩吃完了才能小輩吃的,小雲乖啊。”


    什麽狗屁習俗,我最恨就是這樣自持身份的人了,明明人家孩子餓得不得了,卻在那兒講究著。


    我行出醫院,在外麵買些小零食兒要送進去給那小女孩吃,岑飛打電話給我,說保險公司的人來了在公司,他得回去處理一下,讓我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還是回酒店比較妥當。


    提著零食進去給小女孩吃,她吃得歡,怯怯地笑:“謝謝姐姐。”


    “是讓你們挺麻煩了。”李月老婆也不好意思地說。


    我坐在她旁邊:“不會呢,你放心吧,酒店不會不理不管李月的。”


    她咬著唇點點頭,很是傷心。


    那群人又吆喝著打起牌來,又是抽煙又是賭,罵聲挺大的,一桌的飯菜吃得杯盤狼藉,半點不留給這對母女。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小雲。”


    “讀幼兒園了沒有?”


    她搖搖頭:“爸爸說現在工作有錢了,下半年就讓我去。”


    “到外麵去坐吧,這裏煙味濃,小孩子聞多了不好。”


    一對挺可憐的母女,沒有什麽主見,如果李月真的度不過他的難關,也不知這對母女會怎麽樣。


    我定是不會放下的,哪怕所有的責任都不在於酒店,公司的員工在接手的時候就買了保險。


    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帶她們母女出去外麵吃了飯,就在醫院附近的旅館先住下來。


    回到酒店一身的疲累,前台小姐告訴我,有個朋友要見我,從下午就一直等到了現在。


    水晶簾子染上了燈光,璀璨了多少的光芒,林夏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門口,看到他,越是覺得累啊,有一股子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我擠上笑意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林夏,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北京到這裏這麽遠,你還跑來。”


    “是我來遲了嗎?”他清華一換,有些咄咄逼人。


    服務員給我送上一杯茶,我端起喝了一口:“不管什麽時候,都沒有遲與不遲的事。”如若真的要喜歡,那早就喜歡了。


    “紀小北先來。”他指控地說。


    “是的。但是他縱使不來,三個月後,我們也是橋歸橋,路歸路,林夏哥,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雖然你不想這樣,然而我心裏一直是這麽覺的。我不想傷害你,你要嚐試,我給你機會,你很投入你很喜歡很開心我也知道,每個人都可以忠於自已的感情,感情也是自私的,你有你喜歡的權利,但是我有拒絕的權利,所以很抱歉。”不管是現在還是我們一起三個月之後,都會拒絕你。


    如果你覺得這是傷害,那麽你喜歡我那一刻起,對於你來說,我的任何拒絕都是一種傷害。


    他聲音沙沙的,如若含著悲傷,如還想再挽回什麽:“我在北京找了你很久很久,你的電話一直關機,告訴我千尋,你是不是在考驗我。”


    他伸手一把抓緊我放在桌上的手,抓得很是緊,緊得讓我難受。


    用力地抽了出來:“不是的,林夏。”


    他雙眸的哀傷仿若能流出來,林夏,由始至終我都不想傷害你的。


    “林夏哥,我覺得我們之間真的很不合適。”


    “那是你自已覺得的。”他有些急燥地說:“我覺得這世間,就隻有你最好,就是無法控製愛你,隻喜歡你一個,你的一顰一笑,你的一嗔一始,你的自信,你的眼淚,你的認真與倔強,我都喜歡。”


    “我都找不到太喜歡我的理由,謝謝你的喜歡林夏,可是林夏,我注定要辜負你的用心,再嚐試下去看是否合適,是否會培養得出感情,隻會深陷,隻會讓我們都沒有回頭的機會,我懂得不比你多,可林夏,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麽。放過你自已,不要再喜歡我了,回頭一步我們彼此都好。”你說得對,那是我自已覺得的,我就覺得不合不要和你一起,就是錯嗎?


    他合起眼眸,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那那盛滿清冷的霜意的眸子給蓋住。


    他很難受,我卻不能安慰他,不能令他展歡顏。


    再睜開眸子,浮著淡澀的笑:“千尋……。”


    “對不起。”


    “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


    可除了對不起,我拿不起什麽來說。


    看著我,依然是如以往那樣的認真,帶著癡迷:“我會在你的身邊,如小時候一樣,看著你,千尋,我喜歡你,連我也不知深到什麽地步,我會等著你,你受傷你流淚你痛疼回來,我再寵著你,護著你。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好,我會是你的羽翼守護著你。喜歡你太深太深,已是放不下了,也剜不出我的骨血了。”


    我心裏痛疼:“如果我沒有愛上紀小北,林夏,我一定回報你這樣的恩情,他知道我的過去,他不介意,縱使是受傷,痛疼,再摔得鮮血淋淋,我都不怕,正如你所說,愛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是他,還是他,隻有他隻是他。”


    站起來轉身離去,把落寞留給他。


    他靜坐著,看著玻璃牆。


    我轉身瞧著那上麵我的倒影,他伸手輕輕地在玻璃上觸摸著,輕聲地歎息進了電梯。”


    “寶寶。”


    “嗯。”


    “寶寶。”


    “嗯。”


    紀小北歎息:“你就不能回應著,叫叫我的名字嗎?”


    “小北。”


    “哎。乖哦。”


    我忍不住地一笑,他應那一聲,一定也是眉開眼笑的。


    “很想你了,你白天工作不打憂你,這個時候你也該回房休息了。”


    “猜得真準,不過小北,今天我沒有工作,在醫院裏呆了很久呢,天使酒店出了些事,司機重傷在院。”


    紀小北第一個反應就是:“千尋,這些事交給岑飛去處理就好,你不要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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