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喬世伯,真的很寵愛我,他出國給喬東城買的東西,我都有一份的,在家裏我媽不許我吃零食,可是到了喬家,他都讓人買很多的零食給我吃。


    爸爸出事之後,幫著我和媽媽的,來看我們的,也隻有他。


    一手捂著嘴,淚靜靜地滑了下來。


    “好,我們來做個約定,不管怎麽樣,我們也要讓爸爸知道我們很開心的,好不好?”喬東城忍住悲傷,拉了我的手:“千尋,你說,好不好?”


    “好。”嗚嗚的聲音,從我嘴裏如貓哭一樣。


    他摸摸我的頭發:“媽,千尋,爸爸的身體狀況即是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但是我們要讓爸爸過得更開心一點。”


    縱便再多的傷心,也改變不了喬世伯的狀況。


    喬東城說得對,要讓他最後的日子,過得開心一點。


    我後悔的事,很多了,不想再更多的後悔,爸爸最黑暗的那時間,我還怨恨他,視之為仇人,媽媽要離開的那段時間,我連給她做喜歡吃的東西都沒有辦法。


    “媽,你留在這裏照顧爸爸,家裏有我和千尋,你不用擔心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還有我在。”


    這一刻的喬東城,像是把身上所有的傲氣都磨掉了,沉穩得那麽令人心安。


    喬伯母哭著點頭:“唔。”


    “媽,跟所士去旁邊的房子休息一會,不要太傷心了,如果你倒下了,爸爸也會擔憂的。”


    她使勁地點頭,淚眼汪汪地跟著護士進去休息。


    很多的心傷,一觸即發。


    喬東城拉住我下樓,一路走到停車場,才說:“千尋,不要哭了,你的身體不能承受太多的傷感。”


    他捧起我的臉,用紙巾細細地擦著淚:“雙眼哭紅了,千尋,不哭了,要想開一點,人總是有生死。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我會心痛的了。”


    熟真熟假的話,現在也沒心思去辯真假。


    一輛車開到我們的麵前,停了下來開車燈刺照著我們。


    紀小北就坐在車裏,冷怒地看著我們。


    喬東城不悅地說:“紀小北,你不要太過份了。”


    “陌千尋,你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紀小北,你這樣不斷地糾纏著我的未婚妻,你是什麽意思。”


    “未婚妻?”他冷冷一笑:“未婚就不是妻,陌千尋在法律上還是自由的。”


    喬東城還要說什麽,二人之間噴薄著一種冷殺之氣,我抱住喬東城的胳膊:“東城,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拉著他到車邊,他上車開了出去,倒車鏡裏紀小北的車一直在跟著,很近很近,像是要撞上來。


    喬東城手背上的青筋浮現著,也是動怒了。


    我掏出他的手機,按了個電話。


    “紀小北,你不要再跟著我們了。”


    “你下車,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不想跟你說話啊,紀小北,你這樣膩煩了,我和喬東城要結婚了,我不想再糾纏一些別的事,我也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要談的,我知道,我欠你一句對不起,還欠我一句謝謝,對不起,紀小北,謝謝你,紀少爺。”


    掛了電話一會兒,紀小北的車子就停了下來,大刺刺地停在大道中心,與他越來越遠,心裏的難受也越來越強烈。


    我不能下車,我並不是愛你愛到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我隻是欣賞你,有點喜歡你而已。


    紀小北,愛可能是肓目的,而生活,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理智的。


    回到喬家,喬東城去書房裏整理著一些資料,我叫樸奶媽收拾著喬伯母的衣服,一會兒給送到醫院裏去。


    再上網去查關於癌症的事,晚期,不管吃什麽都沒有用了。


    歎口氣,打開了美食網,喬伯父很喜歡吃的菜我知道,抄了做法就去廚房。


    煮了五花肉放著,把香芋也切成片,再倒上油。


    鍋裏畢剝畢剝的油響著,正要將芋頭倒入鍋裏炸,喬東城卻說:“我來,這油燙著,別讓油星子燙到你了。”


    “也好,我去準備南乳。”


    “做客家扣肉。”


    “是啊。”


    他輕聲地說:“我爸爸最愛吃的一味菜,千尋,謝謝你。”


    “跟我說什麽謝,小心點,你也別燙著了。”


    炸了芋頭就炸煮好的五花肉,二人在廚房裏忙碌著,從來沒有過的寧靜,自從我知道他有一個女兒之後,我們就真的不用多少話就會針鋒相對,誰也看誰不順眼。


    上鍋蒸,二人坐在桌邊等,誰都沒有說話,哀傷籠罩在心頭上。


    蒸好了扣肉他試了一塊:“千尋,你手藝真好,想不到你做菜這麽有天份。”


    “一個人獨立的時候,要做的總是挺多的。”


    “那時,總是怪你老這麽倔強,其實那時我真不了解你。也不知傷了你多少次。”他歎口氣:“真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別說了。”


    我不送去,我怕在醫院裏會再遇上紀小北。


    喬東城回來跟我說:“爸爸可喜歡了,你會是一個賢惠的好妻子,叫我要好好地珍惜你。”


    我擠出一抹笑,他又說:“千尋,我跟爸爸說你要靜養,體質也比較差,所以醫院那邊會少去。”


    “嗯。”這樣也好,能不遇到,就不遇到。


    北京很大,北京的人很多很多,要想遇到一個人不容易,可是有心要想堵到一個人,卻是不難的。


    喬世伯這一出事,喬東城就比較少去參與訓練,還有一些事,隻有比較重要的才會去。


    其實他的擔子,比誰都重,他不僅要承受著喬世伯這病的打擊,還要撐起一個家的希望與負擔,我沒見他叫過一聲苦。


    他在外麵,其實也是有公司的,但是法人什麽的都不是他,他信得過的朋友為他出頭出麵,每天醫院部隊跑,晚上用電腦處理著他的私事。


    軍人,就有這麽一種鋼鐵的品質,真不叫一聲苦,從不說一個累,天天看他都像是一種希望,有他在就什麽都不怕一樣。


    他帶我去醫院檢查身體,醫生說我複原得不錯,手術的事現在就可以安排。


    說七月初可以安排動手術,我跟喬東城說:“要不遲一點吧。”


    “別,爸爸希望你早點動手術,這樣的話可以和我早些完婚。”他臉上有些沉重:“爸爸似乎知道自已的病情了,醫生說了,頂多能維持到十月初。”


    “我是擔心你,這頭跑,那頭跑,你吃得消嗎?”


    他拍拍心頭一笑:“陌千尋,你放心吧,我會把你們都照顧好的。”


    微微一笑,跟在他身後出醫院。


    “過二天就先收拾衣服到醫院裏來,先住二天適應著,細心地觀察健康動向才適宜動手術。”


    “知道啦。”


    他笑笑:“別不耐煩。”外麵人多,他伸手來拉我的手。


    “爸爸。”甜甜潤潤的聲音還帶著委屈的心酸。


    喬東城一怔,然後轉頭看。


    乖乖背著幼兒園的書包,和林靜站在一起。


    他臉上的笑意,沉了下去,淡淡地說:“你們怎麽在這裏?”


    “打你手機,你不接,所以就隻好跟著你的車,到了這裏。”林靜一臉的疲勞:“東城,你是不是連女兒也不想要了。乖乖多想你啊,天天做夢都叫爸爸。”


    “爸爸,乖乖真的好想你。”乖乖說著淚就滑下來了。


    “喬東城,我去車裏等你吧。”


    他沒放開我的手:“沒關係,千尋你在這裏也好,很多事總是要說清楚的。林靜,現在我很抱歉,我不能盡一個做爸爸的責任,我要對千尋負責任。”


    “那乖乖呢?”她咬唇,很是傷悲。


    “在孩子的麵前,我不想多說什麽,林靜,誰不明白,你是明白的,我有我的人生,如果你們需要什麽,都可以跟我說,給得起的我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如果需要幫忙照顧,我會讓樸奶媽過去幫忙。”


    “那你做父親的責任呢,這個,是誰也彌補不了,代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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