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正在為公司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夏氏的股價一直在下跌。


    “marco,外公那邊怎麽說?”


    “abel,你到底惹上了什麽人,調動這麽大筆的資金來攻擊你?”


    夏宇沉著臉,“沒什麽好說的,那邊會調動資金過來嗎?”


    “你也知道你外公是什麽樣的人,他一直想讓你回意大利來,這次你出事,他怎麽會幫你?何況,他一向討厭你的那個掛名哥哥,你讓他擔任總裁的時候,外公已經對你很不高興了。”


    夏宇的目光幽沉,“我的決定,輪不到任何人管。”


    “唉,abel你的脾氣還是這麽倔,真不知道那邊有什麽讓你留戀的。好吧,我過兩天會飛過去看你,雖然沒辦法給你調動資金,不過如果那個人是電腦黑客,我還是可以幫幫你的。”


    “好,我等你。”


    夏宇掛斷了電話,聽見了敲門聲。


    夏軒走了進來。


    “什麽事?”夏宇問。


    夏軒猶豫了一下,道:“我看你最近很忙,想約你一起出去散散心。”


    “去哪裏?”夏宇倒是沒想太多,這陣子確實事情有點多。


    “西郊野樹林那裏新開放了一片獵場,我想問你後天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打獵。”


    夏宇倒是來了幾分興趣,“打獵?好啊。”想想他已經很久沒有玩過了。


    夏軒的心跳的很快,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著道:“那我去訂場地了。”


    夏宇滿意地點了點頭。


    西郊紅樹林,背靠高山,遠遠望去,是一大片看不見人的樹林,氤氳在濃霧中,除了要上山的獵人,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停好了車,從後備箱裏取出槍來。


    夏軒從槍會借來了兩杆獵槍,一杆給夏宇,一杆自己拿著。


    夏宇拿到槍,拆卸組裝,安上彈夾,動作熟練,他掂量著手裏組裝好的槍,看向一旁正在拿子彈的夏軒,“cain,我們真的不需要帶幾隻獵犬嗎?”


    夏軒拿子彈的手一頓,但還是神色自若,對著夏宇笑道:“隻有我們兩個去,更方便一點,不是嗎?”


    夏宇倒也不覺得又什麽,“也是,走吧。”


    兩人一同邁步,走進了樹林。


    白色的霧氣籠罩著樹林,空氣中彌漫著草香味。


    “說起來,我們一起出來打獵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夏宇一邊走,一邊笑著和夏軒聊天,“上次我們一起打獵還在中學的時候。”


    夏軒應和著點了點頭,“是的,你還記得。”


    “我怎麽會不記得,那是學校組織一起野外活動,我們都報了名,當時你遇到意外迷路了,還遇到一隻熊,嚇得動都不敢動,手裏抱著槍,躲在原地直打顫。”


    “那隻熊撲過來,你也不會用槍打它,如果不是被我撞到,開槍打死它,你可能早就進了他的肚子裏了。”夏宇笑著打趣道。


    夏軒記起了這件事,他當時嚇得完全失去了神智,如果不是夏宇及時趕到救了他,可能他就真的死了。


    當時的他看見夏宇,就像看見了救星,死死抓著他,哭的稀裏嘩啦。


    “話說,你當時為什麽不開槍呢?”夏宇奇怪地問他。


    夏軒的心裏有些悶悶的,“我當時害怕,你為什麽不怕呢?”


    “我?”夏宇笑了,“我當然也害怕了。”


    夏軒驚訝地看向夏宇,似乎是沒想到夏宇也有害怕的時候。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那麽大的黑熊,怎麽可能不害怕?不過如果我不開槍的話,他就會殺了你,所以我沒想太多就開槍了。”


    夏軒怔了一下,他似乎沒想過自己在夏宇的心中也是有一絲地位的。


    這時候,不遠處的草叢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鑽出來一隻山狐狸。


    夏宇眼疾手快地趕忙舉槍射擊,但仍是晚了一步,狐狸跑了。


    夏軒目光一暗,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它在那兒!”


    夏宇三步並兩步地跑上前,追了過去。


    夏軒在他追過去的時候,並沒有動,他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子彈,放入彈夾,動作迅速地拉栓上膛。


    “在哪兒?”夏宇並沒有看見,不由得出聲問。


    “在你的右邊!”夏軒趁著夏宇背對他的時候,一邊裝著槍,一邊說。


    夏宇望著不遠處的草叢,看見了一個黑影竄過,“哦,我看見了。”他舉起槍,雙眸微眯,拉槍上膛,目光盯著自己的獵物。


    但他此刻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的不遠處,也有一支槍口正瞄準著他。


    夏軒端著槍,手有些發抖,他的腦海裏閃過許多的畫麵。


    他們初次見麵時,夏宇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和他握手。


    玩捉迷藏時,他被夏軒困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中學時,夏宇為了救他,開槍打死了那隻黑熊。


    在無數的日子裏,夏宇對他的虐打和欺淩。


    “別再惹我生氣了,下次再這樣,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


    夏宇將餐刀放在他的手裏,然後抓著他的手,一寸寸的割開他自己的脖子。


    “夏宇不會把權利交給你,他根本不會信任任何人。”


    “其實你並不比他差,隻要殺了他,就不用再活在他的陰影下。”


    安承澤對他說的話在耳畔響起。


    “殺了他,狠心一點,隻要殺了他,你就自由了。”一個惡魔般的聲音在心底響起,不停地蠱惑著他。


    夏軒滿頭大汗,手在發顫,他覺得頭有些痛,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殺了他…殺了他….你想活著就得殺了他….”


    “砰!”的一聲,槍響了。


    樹林中落葉紛紛,雀鳥四散。


    人倒了下去。


    夏軒緊張地抓著槍,遠遠地望見夏宇整個人倒了下去,背對著他,就像一座轟然倒下的巨塔,在那一聲巨響後,一切歸於平靜。


    “死了嗎?”夏軒心裏越發緊張,他抓著槍,渾身顫抖著,死死盯著夏宇倒下的地方。


    邁步上前,想確認他是否已經死了。


    當還沒等他邁幾步,突然聽見了悉索的聲響,那是衣服摩擦過草坪所發出的聲響。


    夏軒的雙腳就像被釘子釘住了,僵直了身子,他眼睜睜地看著,夏宇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後背上浸濕了一片血跡。


    夏軒的臉色慘白。


    夏宇支撐著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額前發絲散亂,俊朗的臉頰沾染上了血汙,他的眼眸銳利森冷,就像一個被激怒的野獸,邁步向夏軒走來。


    夏軒嚇得下意識地往後退,槍也快要拿不住了,嘴唇哆嗦著,“我...我...不是...”


    他慌忙想要解釋,但對著夏宇的目光,他除了害怕,什麽也做不了。


    夏宇低眸看著流血的傷口,手指擦過肋骨的位置,鮮血不停地往外滲,滿手全都是鮮血。


    “唉。”夏宇瞧著手上的鮮血,又朝夏軒望去,像是失望似的歎了口氣,道:“開槍,要瞄準一點呐。”


    夏軒不知所措,他驚恐地望著夏宇。


    夏宇說完了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了,因為他整個人已經再次倒了下來。


    夏軒知道這時候他應該做的,就是上去再補上一槍。


    但他被恐懼支配了大腦。


    足足等了一刻鍾,他才敢再次拿起槍,朝著夏宇一步步靠近。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狗叫聲。


    夏軒遠遠地看見,一群四五個獵人帶著獵犬正朝這裏走過來。


    夏軒心裏又慌又怕,下意識地趕忙扔下獵槍,然後撲到夏宇的身邊,“弟弟,你怎麽了?快來人,救命!”


    獵人們帶著獵犬走了過來,看見這種情形都嚇了一跳。


    “快救救我弟弟!快救救他!”夏軒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怎麽辦!”


    獵人中比較年長的一個漢子提出趕快打120。


    於是,夏軒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夏宇被抬上了車。


    夏軒也開車一起去了醫院。


    夏宇被送進了急診室。


    安承宇也接到通知趕來了。


    急診室的紅燈一直亮著。


    走道裏,夏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上麵沾染了鮮血。


    那是夏宇的血。


    是他去抱夏宇的時候,沾染上的血。


    他的手有些發抖。


    安承宇疾步走上前,“怎麽樣?”


    夏宇沒有看安承宇,隻是盯著手裏的血,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神情像是在向上帝禱告,但他究竟禱告的是希望夏宇就此死去,還是希望夏宇能活下來,隻有他自己心裏知道。


    安承宇見夏宇恐慌的樣子,心裏也有些摸不準。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一群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夏軒趕忙衝上前問:“我弟弟怎麽樣?”


    “幸好那一槍沒有傷及心髒,我們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不過由於失血過多,現在傷者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仍然處於昏迷中。”


    聽了醫生說的話,夏軒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安承澤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夏宇竟然沒死,如果夏宇能撐過這一關,活下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隻能祈禱,夏宇會一直昏迷下去,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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