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出周可兒的預料——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反倒是明裏暗裏有幾道飽含惡意的視線盯向了他。


    不過這也正是周可兒的目的。他本來也就沒有希望自己飛起來振臂一呼,虎軀一震,然後整個基地學院就納頭便拜,畢竟這裏是否還存在和方才那層樓裏一樣因為以身化陣,從而留存下來的殘餘魂靈,還不好說呢。他的目的就是引出這裏的其他怪物,打算來一個速通了。


    沒什麽時間再繼續耗費在這裏了,周可兒隱約地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得趕快解決掉這裏的事情然後回家才行。


    本來周可兒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直接就走,但他才剛剛被托付了誓言,沒法子直接開溜。畢竟…雖然說周可兒本身的道德底線十分的靈活多變,原則也是可以隨便更改,但通常違背的誓言都是他自己惡意哄騙其他人使其相信的,至於另外一些正兒八經的囑托,他姑且還是分的清輕重。


    一抹漆黑色逐漸從天際的遠方緩緩蔓延過來,似乎在侵吞著暗紅的天空,整個基地學院這個空間就仿佛在逐漸被包裹在了一個漆黑色的繭中。


    “噠噠……”


    就在不遠處的教學樓處,一陣明明並不響亮,但即使飛在半空之中的周可兒卻也能夠聽得見的細微聲響傳了過來。


    周可兒低頭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軀龐大而扭曲的存在正從教學樓的陰影之中慢慢地走出。


    它的身軀上滿是猙獰的麵孔與痛苦的掙紮,無數難以解脫的靈魂被囚禁在它的體內,無時無刻不在發出無聲的哀嚎,但這一份痛苦與怨念卻又化作它的養分,持續著這無窮無盡的囚禁。


    在這個造物的身上,那個所謂的“它”的惡意與惡趣味就體現得淋漓盡致了——這個怪物的體內並沒有一個作為主導的詭,也並非是由於某隻詭吞噬了人類將他們鎖在自己身體裏導致的——這個怪物的構成,就是巨量的邪異,以及許多難以超脫的人類靈魂。


    這是何等惡毒的構思,那些人類靈魂越是不甘,越是掙紮,禁錮著他們的鐐銬就越發堅固。他們或許還留存著殘存的意識,或許早就已經隻剩下或隻記得掙紮,但都無法逃過無窮無盡的折磨。


    這個怪物朝著周可兒發出了痛苦的尖嘯,身軀上無數雙飽含不甘的眼眸齊齊看向周可兒,它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你們的痛苦到此為止了。從今日開始,你們就不必再受無盡的折磨,因為我會給予你們解脫。”


    周可兒背後雙翼猛地一振,便猛地朝下方俯衝而去,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那個怪物的身旁。


    那怪物此刻卻將所有視線都分散開來,注視著周遭的一切,就好像在警惕著什麽一樣。


    周可兒朝它伸出手,手掌之上當即蔓延出幾條猶如實質的黑色霧氣,如同藤蔓或者觸手一般攀爬蔓延到了那個怪物的身上。


    巨量的邪異在周可兒的黑霧之中消融,被吞噬。怪物整個巨大的身軀,就好像是在烈日下暴曬的雪球,開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融化。


    它停止了哀嚎——不,他們停止了哀嚎。禁錮著他們的鎖鏈正在被截斷,早已千瘡百孔的魂靈終於將要得到安息。


    “轟……”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巨響。隨即一道身影在眨眼之間就出現在了周可兒身前的不遠處。


    它看起來有一個人形,但隻是一個漆黑色的人影而已,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五官、衣服…什麽也沒有,隻有漆黑的,蠕動著的陰影。


    漆黑的人影朝周可兒開口道:“為什麽要這麽做?明明你身上就有那位偉大的存在的氣息,受到過祂的眷顧,為什麽現在又要背棄祂的意誌?”


    聲音嘶啞而低沉,就好像是質量極差的收音機中發出帶有“沙沙”聲的劣質音效一般。語氣之中滿是惡意,疑惑與不解。


    周可兒聞言微微挑眉,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隻是暗自思索——他受到過那個存在的眷顧?而且聽這家夥的口氣,現在那個存在似乎並不身處於此。而至於給予過他眷顧的存在……思來想去也隻有那家夥了——奈亞拉托提普。


    如果說這個局麵是那家夥構成的,那就毫無疑問了——這的確是祂做的出來的事情。不論是惡趣味地迫使人類暴露出醜惡的一麵,還是如同看電影一般欣賞人性的光輝,甚至於製定下並遵守規則,像是玩遊戲一樣與殘餘的人類進行周旋——這全都是那家夥切切實實做的出來的事情。


    周可兒嘴角一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嗤笑般地看著那個漆黑的身影,“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質疑我的所作所為?”


    現在的周可兒,很膨脹。


    因為這個基地學院裏殘餘下來的詭,對於他來說,普遍性的不強。


    眾所周知,詭的變強要麽就是常規地吞噬人類或者其他詭,要麽就是成為某些存在的眷屬,分享或被賜予一些力量,再者就算如同周可兒獲得《玄君七章秘經》一樣,通過某種手段自發地溝通邪異本身。


    而身處這個封閉空間的詭們,顯然沒有能夠直接溝通邪異本源的存在,所以即使在這裏麵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但它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增長實力——因為這裏麵的人類看樣子是已經死完了,而似乎它們又限製於某種“規則”,不能對其他的詭動手,詭的自相殘殺在奈亞拉托提普的規則之下應該是不被允許的——又或者不是不被允許,隻是完全沒有考慮到。


    而顯然奈亞拉托提普在這裏的“遊戲”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這個地方,因此這些剩餘的詭自然也不可能再得到祂賜予的力量。


    簡而言之,就是一群被拋棄的可憐蟲而已。對付這種實力的家夥,周可兒現在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但有一點還是很奇怪——就憑這種實力的怪物,又怎麽能團滅整個基地學院的人類?除非奈亞拉托提普自己動手,但祂按道理來說不會這麽做,而舊紀元最末的人類顯然也不可能弱到這種地步。


    也就是說,其中還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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