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可兒就自顧自地走到了血河的河畔,並伸出一隻腳踏進了河中。


    水下汙濁不堪,僅僅是踏入少許,就仿佛能觸碰到許多濕滑僵硬的東西,就好像是沉屍的肢體之類的。


    水下仿佛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吸力,甫一將腳踏入,整個身體就好像被迫不及待地牽引著進入河中。


    但周可兒自然是沒有那麽容易被拽進去,隻是搖晃了一下身子,就很快恢複了平衡。


    紅鶴見周可兒突然停下了動作,當即湊過去,十分合時宜地配了一句音:“水太涼,不能下?”


    “不涼,甚至還溫溫的,有點像在泡溫泉哦。”


    周可兒瞬間get了紅鶴的梗,隨口回答道:“再說了,你居然替我說出這句話,難道是想當我的妾室嗎?可是我還沒有原配,所以你當不了繼室,更沒辦法‘奮身欲沉池水中‘哦。畢竟我是不可能硬托著你救你一命的哦。”


    紅鶴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毫無波瀾地催促道:“你下你的吧,還擱這嗶嗶賴賴呢。”


    “誰說我要下去的?看好了,我這叫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周可兒猛地一抬腳,就見一隻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腳踝,隨著他的動作,一道身影瞬間被拔出水麵,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渾身血紅色——並非是因為沾滿了血紅色汙水的緣故,而是因為它身上的皮膚似乎已經全被腐蝕殆盡,隻剩下紅白相間的肉暴露在外麵,還在不停地滲出鮮血。


    “好家夥,這妥妥的限製級啊,這還能過審的嗎?”


    紅鶴蹲下身來,一本正經地仔細打量了一番被周可兒釣上來的這玩意——它的手還緊緊抓著周可兒的腳踝呢。


    “你才發現這遊戲壓根就不用過審核嗎?你就說說,咱們之前哪一次模組裏沒有碰到限製級的玩意兒?限製級還算是灑灑水級別的而已了,更別提那些看一眼就頭疼欲裂幾近昏厥的存在了。”


    周可兒撇了撇嘴,吐槽了一番紅鶴的後知後覺,隨後也蹲下身來,隨手把那家夥的手從手腕處給掰斷,然後將其用力拽了下來。


    就是拽的不太幹淨,還剩了兩根手指十分倔強地扣在周可兒腳踝上,但還是被他隨手拍了拍給拍掉了。


    那一團已經看不出模樣,但勉強還算是人形的鬼東西蜷縮在地上,發出嘶啞的聲音,但也都隻是毫無意義的音節。


    周可兒費勁地找到了這玩意的腦袋在哪兒,然後抬手就是扇了兩個大耳刮子上去。


    “啪嗒”


    就在這時,那被周可兒扇了巴掌的鬼東西還沒有任何反應呢,就聽見一道什麽東西敲擊在地麵上的聲音。


    抬眼一看,隻見一個擺渡人模樣的家夥,手中的竹蒿正戳在周可兒和紅鶴不遠處的地麵上,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然後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團鬼東西,似乎在詢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周可兒見狀連忙也露出一副驚恐的樣子,伸手指了指河麵,阿巴阿巴了兩句。


    那人見周可兒這副模樣,皺了皺眉頭,一副奇怪的神情走了過來,也探頭出去瞧了瞧河麵,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周可兒站起身來,在那人身後悄咪咪地一手拽住他的竹蒿,然後猛地一腳踹在他後腰子上。


    “給爺下去吧哈哈哈!”


    隨著周可兒猖狂而又囂張的笑聲,那擺渡人毫無防備地被一腳踹中後腰,“噗通”一下就墜入了河中,然後毫無抵抗之力地就被無數瞬間伸出來的枯虯手臂拽住,幾個呼吸之間就沉沒進了河中,再也不見蹤影。


    緊接著,周可兒就抓著那根竹蒿,往河水裏捅了捅。


    很快,就有一股巨力傳來,還沒等竹蒿戳到河底呢,就有無數隻手已然抓住了竹蒿這根杆子。


    然後周可兒轉頭看了一眼紅鶴。


    紅鶴瞬間get,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摸出無顏者之麵往臉上一戴,伸手朝周可兒嫌棄地揮了揮,示意他趕快爬爬開,別妨礙她的接下來的行動。


    周可兒十分恭敬地把竹蒿雙手奉上,然後就很自覺地爬開了。


    倒不是他拽不動,但主要是他不清楚一下子用太多邪異的話,會不會產生什麽不良反應。畢竟這種鬼地方一看就可能會有什麽應激機製之類的東西,萬一被什麽存在感知到了邪異氣息,一路找過來就沒意思了。


    所以還是讓紅鶴單純地靠蠻力來拽上來比較好。


    隨後,隻見紅鶴像是拔河一樣,猛地將竹蒿往後一拽。


    “嘩啦啦!”


    隨著紅鶴的動作,竹蒿瞬間彎曲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弧度,甚至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呀”聲。


    但好在,紅鶴的動作快到竹蒿都沒反應過來,在竹蒿斷裂之前,就把河底下抓住竹蒿的那一大堆鬼東西給拽飛了出來。


    這下場麵可就大了,就和下起了血雨一般,冥河中的水從天上嘩啦啦地滴落下來,中間還伴隨著一具具蜷縮成一團的鬼東西。


    “發生了什麽情況?!”


    這邊的場麵很快就吸引了過來好幾個擺渡人,他們丟下渡口的船就往這邊跑了過來,看著這一副混亂不堪的場景,其中一名擺渡人忍不住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阿巴阿巴阿巴”


    雖然他們看樣子並不是在向其他魂靈詢問,而更像是向其他的擺渡人尋求意見,似乎他們也不覺得這些渾渾噩噩的魂靈能有什麽靈智。


    不過周可兒還是十分盡職盡責地張開嘴,阿巴阿巴了起來,試圖吸引注意力。


    畢竟紅鶴那邊,雖然因為竹蒿在拽動的最後已然脫手而出的緣故,再加上血雨的遮擋視線,地上那群鬼東西的分散注意力,她沒有被第一時間發現,但帶著麵具的樣子不管怎麽看都怎麽可疑啊,所以周可兒得先吸引一下注意力,別讓這群擺渡人發現紅鶴的異常。


    果然,周可兒的阿巴阿巴很快就引起了其他擺渡人的注意。


    周可兒見他們的視線都轉了過來,便開始表演起來。隻見他伸手指了指這一圈擺渡人,然後指了指他們手上的竹蒿,伸手做了個將竹蒿伸進河中的動作。


    緊接著,他又做出猛地往上一拽,像是釣魚一樣的動作,最後再擺出一副跳水的姿勢,往河的方向動了動。


    “我明白了!它的意思是,有個擺渡人,用自己的船槳釣上來一大隊死骸後,又自己跳進河裏麵去了。”


    一個擺渡人瞬間明白了周可兒的意思,“看樣子又是個被壓力逼瘋的啊,這段時間都已經自殺了五六個了,這份工作壓力也太大了,我其實也在考慮要不要和上頭申請換個工作。天天在這裏接觸著這群鬼東西,呼吸著汙濁的氣息,拜年不變的場景...這要是不憋出病來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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