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就在這時,一旁卻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驚恐尖叫聲。


    眾人不由得側目,卻見一個渾身青灰色,身上黑色衣服破破爛爛,渾身上下甚至還汩汩地冒著鮮血,眼睛極大,頭型看上去像是魚多過像是人的怪物在道路上,正踉踉蹌蹌地朝這邊走過來。


    而道路旁邊的路人們看到這種情況,膽子小的都忍不住尖叫出聲,鎮定一點的也拿出手機開始報警。


    “是之前那個黑披風男,被開槍打中的那個。”


    紅鶴一眼就看見對方身上十分明顯的槍孔,因為雙管獵槍造成的槍孔比一般的獵槍造成的傷口要大得多,所以很容易就能發現。


    “沒死嗎?...”


    持槍男子略帶驚訝地看了一眼那玩意,再度抬起獵槍,朝它瞄準。


    “誒對了,大叔...怎麽稱呼啊?總不能一直叫你大叔吧?”


    周可兒湊到持槍男子身邊問道。


    “...戴蒙。”


    戴蒙無奈地瞥了一眼周可兒,隨口回答道。


    “有人報警了,警署估計能馬上確定我們的位置,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和這家夥糾纏太久,直接走吧!”


    冷吃兔仰著頭提議道:“反正它已經受傷了,而且也跑不過車,我們沒必要管它吧?”


    “你說得對,但是我們沒車了。”


    周可兒聳了聳肩,指了指一旁車頭都已經凹進去,引擎蓋還在不停地冒著黑煙的銀車,回答道:“你看看這輛車的樣子,你覺得還能用嗎?”


    “砰...砰!”


    突然,毫無征兆的,一陣就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下不斷敲擊著地麵的聲音傳來,而地麵也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


    不多時,與眾人相隔大概半條街的地麵處突然皸裂開來,粗壯的灰綠色植物從皸裂處蔓延出來。


    那些灰綠色的植物上附著著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吸盤,藤蔓上盛開著巨大的花盤,部分露出地麵上的根莖滲出大量的鮮紅色液體,染紅了藤蔓上伸出的倒刺。


    藤蔓上顯示出明顯的灰敗的綠色,可以依稀分辨出它們曾經是植物的嫩芽,現在它們依然柔軟,隻是彼此死死纏繞著,像是瀕死之人低垂的手臂,又像是可以絞死樹木的細密絲線。它們詭異的細長形狀,仿佛正發出邪惡的詠歎。


    但是,並不是這些植物從地下生長了出來。


    可以看見,那些倒刺牢牢地紮進一塊矗立著的,上麵長滿了苔蘚,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海底升起的巨大石柱上。


    這根巨大的石柱初看起來似乎是凸麵,但再看上一眼卻會覺得它其實是凹下去的。而石頭上在纏繞著的藤蔓之下,從縫隙中微微顯露出來的,那些扭曲莫測的棱角更仿佛隱藏著險惡的威脅和焦躁的情緒。


    雖然被藤蔓纏繞著,但可以很輕易看出...不,倒不如說就是一種看上一眼就映刻在腦海中的直覺:這塊石柱並非後天堆砌、打磨而成的,而是由巨大的、大到不可能來自地球的綠色石材建造。


    這塊石柱上還有斜逸出的,從藤蔓的縫隙中伸出去的,高高向上延伸到令人目眩的巨石雕刻。這些宏偉的石像和上麵華麗的浮雕散發出強烈的不潔氣息。


    從被藤蔓遮掩住的浮雕的各個部位,可以看出雕刻的是一個類似人形,但渾身都長滿了細密的綠色鱗片,粗壯的長著腳蹼的手爪摁在地上,背部有著巨大背鰭,自然的彎著腰看向前方,頭顱完全是魚的形狀,齜著滿嘴尖牙的怪物。


    就像是周可兒之前召喚出來的那個深潛者的放大版,而且,相較之下,這個更加的不像人形,也更加給人一種不詳,不潔的,令人反感令人作嘔的感覺。


    簡單來說,就是...看上一眼就瘋狂掉san。


    周可兒幾乎是看到那玩意的第一眼就下意識地轉過頭去,背對著這玩意。


    饒是如此,周可兒的san值也狂掉了5%,這才僅僅是看到了一眼,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至於紅鶴她們自然也都是反應迅速的,立刻背過身來。畢竟都是知道掉san之後會發生什麽的玩家,一察覺到掉san就立刻做出了反應。


    但是對此並沒有防備心理的戴蒙就慘了,他直視著那根被藤蔓纏繞著的石柱,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漸漸的,不...並不算是「漸漸」,而是幾乎就在短短的十幾秒之內,他的狀態就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的眼神明明很疲憊,卻又莫名顯露出不可思議的精力。原本白色的皮膚突然泛黃,被一種粘膩油脂狀液體覆蓋。


    他顫抖著,不知道聆聽到了什麽樣的呢喃和低語,瘋瘋癲癲地看向周可兒等人,迫不及待分享著令人無法理解的隱秘晦澀理論。


    他口中發出的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就像是指甲劃過毛玻璃般的嘶啞詭異聲音,就仿佛隱藏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邪惡音軌。


    他渾身上下的固態酯化物都隨著毫無規律的音調,仿佛狂風驟雨中海麵上的波浪一般,不可捉摸地起起伏伏。


    昏沉而渾濁的陽光,灑落在他已經顯得渾濁而布滿血絲的眼眸中,在人類僅有的熹微弱光下,衍射出群星的異狀。


    “達....達貢!海德拉!”


    他用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著的聲音喊出了這兩個名詞,將手中的獵槍丟到一旁的地上,十分痛苦地抱著頭。他的頭發撲簌簌地掉落下來,額頭開始詭異地凸起,細密的青黑色紋路從臉上開始蔓延。


    “啊噠!”


    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可兒當機立斷衝過去一jio踹翻了戴蒙,順手撿起了那把獵槍。


    戴蒙發出嘶吼聲,翻身想要爬起來。


    周可兒將獵槍隨手拋給紅鶴,然後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狠狠摁在戴蒙的後腦勺上,用力砸在地麵上。


    “砰!砰!”


    猛地砸了快十下,戴蒙都沒了聲息,周可兒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嘖,連頭發都沒了,真不好抓,差點脫手了。”


    周可兒嫌棄地把手在戴蒙的衣服上擦了擦,撇了撇嘴道。


    “....這就是「濃霧」難度嗎?完全沒有任何線索,我們什麽也不知道,就好像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的失去了五感的人,事件的發生毫無征兆....一切都不可能用人類的思維來判斷...”


    冷吃兔背對著那根石柱,看著倒在地上的戴蒙,忍不住渾身顫抖著,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紅鶴周可兒他們喃喃道:“原本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緝匪模組,但是莫名其妙就中途改變了主線,出現了這種怪物....


    本來還想著,就算是這樣,至少也會有線索讓我們順藤摸瓜地去發現真相,即使難度很大,但...這根本就不是難度的問題,這是根本就沒有線索!


    本來碰到這個自稱是獵魔人的家夥,還以為終於觸發了這條線索,通過所謂的獵魔人來找到解決任務中提到的獻祭儀式的方法...但他們又都毫無征兆地就死了,瘋了...”


    “的確是這樣的...”


    紅鶴聞言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難得地歎了口氣道:“我玩了一整天的濃霧難度模組,每一個都是類似這樣的,沒有線索,沒有征兆,沒有希望...


    不如說,比起那些設定好的,你知道任務就能倒推出去哪裏尋找線索的模組不一樣,反而更像是「現實」...


    譬如說,如果是在遊戲中,一個關鍵線索人物死去,他會在死之前把線索告訴你...這就是所謂的「劇情」,但現實不會。在現實中,他死了就是死了,線索你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而且再也不可能得到。


    簡單來說,也就是...劇情要講「邏輯」,但現實不用。”


    “喂!別什麽現實不現實的了!我們現在要是再不逃,馬上嗝屁就要變成現實啦!”


    周可兒不敢回頭看正在長篇大論的紅鶴和冷吃兔,大聲說道。


    “就是就是,對啊對啊!”


    懷瑾握瑜也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想要快點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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