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一次坐到傳送帶前,空蕩蕩的房間反而顯得比之前更加悶熱。


    “首先恭喜各位通過了第一輪的遊戲。”sou


    do


    ly的屏幕再次傳來聲音,這一次的讀詞明顯比上一次要熟練許多。“在第二輪遊戲呢,我也不想為難大家,隻是想請各位回憶一下自己的童年。在恐怖穀這片區域內一共有十三隻郵筒,你們每個人對應其中一隻。這個遊戲的名字就是‘丟手絹’,是不是很熟悉?場上每一輪會有三封信件隨機派發到你們中三人手上,請在規定時間內將信件投入別人的郵筒中,計時結束後,手中或郵筒有信件的人將淘汰遊戲。當然,你們可以隨時打開自己的郵筒查看,如果被投遞了信件,可以抓緊時間轉投給其他人。另外還有一點,當一個人的郵筒中被投遞的信件超過一封,則不會被淘汰。你們可以使用任意和平的手段進行遊戲——祝你們好運!”


    隨著屏幕變成一片雪花,兩邊的參與者一片嘩然。正猶豫著,防空洞這邊的黑衣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大家身後。易沁冬也不說話,轉身走上樓梯。黑衣人一左一右,架住唐元清等人跟隨易沁冬來到一層地麵。


    迎麵而來的是刺眼的陽光,長時間未開啟的厚重的洞門被推到,紅褐色的鐵鏽在地上碰得粉碎,空氣裏彌漫著那種難以名狀的腥味,就像是那鐵門剛剛從腐爛的水溝中撈起來一樣。外麵是金燦燦的沙地,遠方是戈壁,再遠一點能夠看到高聳的沙山,苦澀的風吹在臉上,帶來粗糙的觸感,讓人睜不開眼。


    黑衣人退了下去,隨著易沁冬一起。唐元清與祝遠方麵麵相覷,他們有些猶豫現在應不應該直接去尋找李京河和林白。滕正斜著眼恨恨地盯著唐元清,滕秋水躲在父親身後,也是斜著眼。


    “根據線索,另一批參與者在格林伍德莊園。”祝遠方說道,“在我們的正西方向。”


    “李京河他們應該被帶到了別的地方。”唐元清環顧四周,模模糊糊能看見自己西方和斜對角線上各自聳立著一幢建築。“那個帶有鍾樓樣式的建築應該就是格林伍德莊園了。”他指向西方,然後轉向更遠一些的那幢稍矮一點的建築,“李京河應該在那邊。”


    “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祝遠方不想再糾結下去,他太擔心李京河的安全了,正要動身。


    “李京河現在已經不在那裏了。”唐元清說道。


    “為什麽?”祝遠方有些差異,明明是你剛才說李京河應該在那邊,現在怎麽突然改口了?他抓住唐元清的肩膀,“這裏這麽大,他總不會在沙漠的某的角落裏吧?那樣我們也不可能找到他啊!你說說,如果他不在某一處標誌性的建築中等我們,他會在哪裏呢?”


    唐元清眯起眼睛繼續觀望,然後眉頭舒展開來,他望著恐怖穀東南方向的那片荒地:“他應該在那裏,祝老師!”


    祝遠方也看了過去,風沙彌漫,他根本看不見一點人影。“怎麽說?”他相信唐元清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甚至相信唐元清說的可能就是真的。


    “李京河既然有膽量一個人衝擊敵人內部,必然已經準備好自我保全的策略。如果他真的被送到那邊,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攫取所有明麵上的情報,然後抓住一切機會迅速逃離。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以我對他的了解而下的判斷。試想,從他被帶走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假設李京河真的已經逃離,他會選擇什麽時間呢?敵人最鬆懈的時刻往往是夜深人靜之時,隻有選擇這個時間段成功逃離的可能性最大。李京河再怎麽樣也是普通人,他在保險的情況下必然也會做出如此選擇。您再想想,廣闊無垠的沙漠,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他最可能選擇的路線就是麵對月亮或者背向月亮。兩個方向中,人們從心理上總是會尋找更廣闊的地帶前行,這也是為什麽我會判斷他會朝那個方向前進的原因。”


    祝遠方輕輕地說道:“你有幾分把握?也許你說對的,但是否太過理想化?”


    唐元清苦笑著搖搖頭:“五五開。更多的是我的直覺,我對李京河的直覺。”


    兩人默然地走上了路途,迎著逐漸沉澱地風沙,一路上是如此的沉寂。


    唐元清的推理並不正確,李京河根本不知道逃離的時間,他隻是再遇見林白後臨時起意,盡管他的確很早就選擇要逃出去,盡管他也的確選擇了那片荒地。“宋哥一定會找過來的,放心吧。”他安慰林白。


    “你有幾分把握?”林白仰起臉,“他們現在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


    李京河看向遠方,防空洞太矮了,沙漠太遼闊,現在已經是日中。他們迷失了方向。“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說,“以我對宋哥的直覺。”此時,李京河就像是一隻疲憊的袋鼠媽媽,一隻手摟著因為長時間沒有吃藥,身體已經撐到極限的林白,另一隻手和井國雄一起攙著中暑地桂燃。


    “我會死在這裏嗎?”林白輕聲問道。


    李京河低下頭,林白正好也望著他。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像寶石,也像深邃的湖水。他強撐著笑了笑,搖搖頭,他也快到極限了。林白的頭發還殘留著潤發素地香味,他想他一次戀愛,在校園裏,就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一次也好。他累了,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林白也一樣,唐元清也一樣。


    他並不恨祝遠方把他們帶來這裏,因為麵對這樣的犯罪,有時候重擔不僅僅由政府承擔,有時候就是會落在某個公民身上。我有責任。他想。


    遠處有人影,黑乎乎的,就像是一團看不清的黑霧。“海市蜃樓嗎?”李京河自言自語,他快要倒下了。他仿佛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哥!那是你的朋友吧?”井國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京河睜開眼,自己還站著,摟著林白,攙著桂燃,麵前是兩張熟識的麵孔。


    “宋哥!”他撒開手想衝過去,但林白站不穩向前撲去,他隻能迅速回身接住,兩人一起跌在地上,林白趴在李京河的胸口,均勻地呼吸著。


    “你們還好吧?”祝遠方心急如焚,他背起桂燃,井國雄也順勢癱倒在地。就算作為一個健壯的成年人,井國雄堅持到了這裏,已經筋疲力竭。唐元清扶起李京河,看著麵前這位多年的好友憔悴的樣子早已潤濕了眼眶。


    “宋哥······”李京河沙啞著嗓子,“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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