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很多人開始潰散。


    “都不許走!”一聲令下,那些原本想要逃走的土夫子果然被定在那裏。


    “怎麽回事,我怎麽動不了了。”那些想要離開的土夫子使出全力,卻完全無法挪動腳步分毫。


    子午馬看這情況,水裏果然被下了蠱,恐怕這些道士並沒有打算把地下的寶物分給這些土夫子。


    幾名道士扯著紅線將那血屍團團圍住,隻要他想衝出來便那麽一彈,血屍頓時被彈得連連後退。石青看著血屍氣得咬牙切齒,眼看就要到午夜月食了,就是下墓穴的時機,竟跑來這麽個鬼東西。他怒氣一生,拿起一柄長劍一劍便砍下了那血魔的腦袋,那血屍一聲不吭,化作一灘血水。就在這時,牆頭上出現了兩個陰影,兩個鬼物留著涎水正騎在牆頭,一雙眼睛貪婪地望著這群人。那些土夫子嚇得瑟瑟發抖,可是奈何想跑,雙腿卻不聽使喚。


    石青一咬牙中之恨,大喊一聲:“列陣。”


    卻聽那兩隻怪物一聲吼叫,已經一躍撲向了人群。


    子午馬逃出道觀,他得趕緊去找爺爺與河前車。他在漆黑的道路上拚命跑著,整個村子變得異常猙獰,夜色中不時傳來可怕的嚎叫,還摻雜著人類拚命地呼救。那些鬼物正在襲擊整個村子。


    他一路跑到河前車家前,隻見那裏昏黃的燈籠下站著兩個人影,他跑近一看果然是爺爺,隻是對麵站著的是那個背屍人。看這情況,他不方便過去,便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這鬼頭大陣,是你放的?”爺爺對背屍人問道。


    背屍人冷冷一笑:“不算是,我隻是啟動了它,算是幫朋友個忙。”


    爺爺輕輕扇著扇子,眉宇淡然:“活了一輩子,倒是孤陋寡聞了,這是什麽樣的邪術?”


    那背屍人又笑:“能吸引方圓幾十裏的邪魅。”不知為何,他身上總是纏繞著一股不詳之氣,尤其是他背後的那具屍體。


    爺爺看著頭頂上一個個白麵的鬼頭,“不止吧,有些茅山術的味道,如此大陣必能聚集邪氣。”


    那背屍人放下屍體,然後張嘴對著屍體一吹,那屍體嗅到生氣,一下睜開眼,雙眼猩紅猩紅。


    “養屍術。”爺爺不慌不忙微微笑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屍體,然後點頭道:“獠牙青麵,兩眼邪光,品相倒是不錯。”


    聽到這番誇讚,背屍人有些得意,說道:“他本是我在湘南一處養屍地發現的,八字全陰,棺身陰沉木,開棺時黑雲霧繞,簡直是難得一遇的極品。爾後我將他養於血池,煉成血屍,又養於蟻地,養成蟻屍,最後養於煞地,方才煉成這青屍。”


    子午馬雖然站得極遠,但看著那青屍血紅的眼睛,已經是鋒芒在背,就好像是在盯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


    這養屍術,是巫術和道術結下的一門邪術,名為太陰煉形。養屍有諸多講究,要看死者的八字,埋葬地點的穴氣等等。如今江湖上最盛行的就是血屍、蟻屍、青屍,血屍出於血池,蟻屍出於蟻地,青屍則出於煞地。煉屍的方法諸多,但基本大同小異,孰強孰弱還得看僵屍的煞氣、看造化,畢竟最終猛屍出棺要受很多因素影響。


    聽著那背屍人滔滔不絕,爺爺反而長長打了個哈欠,一臉地不屑:“隨便誇了你兩句,你還當真了。不過是歪門邪術,有什麽可炫耀的。”


    那背屍人聽到爺爺這麽說,立刻火冒三丈:“歪門邪術?哼哼,我倒想看看你的道門正術有多大能耐!”他兩手一合,立著兩指口中念著咒語,然後對著爺爺一指,“上!”


    那青屍頓時身子一貓,“噌”地一躍朝著爺爺撲了過去,速度非常之快,以至於隻看到那紅如燈籠的眼睛在空中一晃而過。


    爺爺似乎也沒想到這青屍速度如此之快,隻覺得一股酸腥之氣迎麵撲來,那青屍發黑的雙手已經朝他的兩條胳膊抓了過來。爺爺趕緊身子向後一傾,腳尖在地上蜻蜓點水的連點了兩下,退出了一丈多遠。


    那青屍口吐出一道黑煙,似乎是這青屍的瘴毒,爺爺手中的七香扇一陣飛舞,將這瘴毒驅散。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那青屍又一跳跳到了爺爺的跟前,如鋼爪一樣的雙手又朝著他脖子鎖來。爺爺抬腿用腳抵住他,那青屍抓了兩下都夠不到爺爺,這才一低頭十指朝著爺爺的雙腿插去。爺爺反身一個回旋踢正踢在那青屍的太陽穴,可是這青屍卻紋絲不動,兩手朝著爺爺一掃,爺爺趕緊一貓身子躲了過去。


    子午馬在後麵看得焦急,但苦於手上沒有銳器,隻能並了兩指時刻準備著。這時就見爺爺突然身體一痙攣,用手扶著胸口作痛苦狀。子午馬暗叫不妙,看來是爺爺的病犯了。此時正見那青屍的利爪已到爺爺跟前,子午馬大叫一聲:“爺爺小心!”指尖的一指擎火正中那青屍的麵額,頓時升起了一股白煙。


    那青屍隻是被擊得頓了一下,而後抓狂的將白煙撕開。就在這時,爺爺左手一個猛虎下山,將那青屍的脖子扼了住,右手的扇子如同蛇吐信子一樣扇動,那僵屍就好像被迷魂了一樣,眼中的紅光忽明忽暗。


    那背屍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趕緊端著兩手,似乎是給青屍下命令,可是折騰了半天,那青屍卻仍是愣在那裏,完全不聽使喚,那背屍人急了,叫道:“你……你在做什麽!”


    爺爺額頭的汗珠滑落,似乎在強忍著病痛,他冷冷看了那背屍人一眼,很是不屑。這時那青屍鼻中突然呼出一道白色的氣,是那背屍人的生氣。


    那背屍人這才慌了神色,但見爺爺朝著青屍也呼了一口氣,那青屍鼻子一吸,頓時兩眼變得一片猩紅,如剛才一樣煞氣騰騰。


    爺爺手印一擊,雙指對著那背屍人道了一聲:“去!”


    那青屍立刻轉身一躍,兩手直伸著朝那背屍人跳去。那背屍人大驚,嚇得趕緊轉身逃命,那青屍就在他身後一躍一丈的對他狂追不舍。


    “爺爺。”子午馬趕緊過來扶住爺爺,他的身體似乎還在作痛。


    爺爺看著那逃命的背屍人,還不忘奚落一番:“班門弄斧。”他抬頭看看院子裏麵的靈堂,“我們進去看看。”


    到了靈堂,兩人湊到棺材前看了看,裏麵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爺爺一看他先是一驚,然後露出厭惡之色,“這些事,最好不是你作的。”


    “爺爺,你認識他?”


    “他就是我小師弟河伯。”


    子午馬一臉驚訝,不是說河伯跟溫行風一樣,同是江湖上的三大鬼才嘛,怎麽會死在這種地方。


    爺爺接著說道:“當年師父偏愛於他,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同門都不服氣,這小子平時除了能拍師父馬屁哄得師父開心,搞些歪門邪道,哪有什麽資格當掌門,於是我便奪了掌門的位子,將他逐了出去,誰知他臨走偷了隻傳給掌門的返魂柩,我想那返魂柩也隻是保人健康的作用,便隨他去了,不曾想我竟得了這絕症。”爺爺不禁自嘲一笑,這時他的注意力移到河伯的手上,他拿起他的手,就見他的小拇指的指甲呈黑色。


    爺爺似乎若有所思,又突然問道:“他們下墓了嗎?”


    子午馬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看有鬼跑來,我就逃出來了。”


    “那得趕快回去,我們倆就指望那返魂柩呢。你就待在這裏,去那墓穴反而更危險。”說完爺爺便急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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