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是個變數。


    隻是不知道楚大爺知不知道。


    席晚也不知道楚越是不是想賭一把,但這種自己命運握在別人手心裏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沈瑜好像料到她會這麽問,漫不經心的搖著折扇,也不著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與席晚打啞謎:“郡主以為,在下是哪頭的?”


    席晚後知後覺的笑了笑:“沈大人真會開玩笑。”說著,微微抬眸,悠閑的聲音裏帶著些許冷意:“本郡主要是知道沈大人是哪頭的,就不會蠢到開口問。”


    “哈哈哈!”沈瑜被她這話給逗笑兒了。


    然而席晚卻不知道自己這話有什麽好笑的。


    沈瑜笑夠了,搖頭道:“郡主這話就說錯了,敢直接問出來的,才稱得上有勇有謀。”


    席晚笑而不語。


    就目前的南齊而言,能與蔣家抗衡的人有幾個?


    能明擺著站出來的人又有幾個?


    自成一脈?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見從沈瑜嘴裏套不出來話,席晚也不想白費那個力氣。


    可能礙著自己是郡主的身份,三司使的人不敢怠慢,暫時收押的牢房收拾的還算幹淨,雖然比不上自己的長寧殿以及如今住著的行宮裏的小院子。


    但,一床被子一張床,將就一晚上,也足夠了。


    不再理會沈瑜,席晚便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夜裏有些涼,便拉了被子蓋著點身上。


    沈瑜扯了扯嘴角。


    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對。


    就目前而言,他是主審這件案子的大人,席晚是嫌犯,可,此刻這境遇,沈瑜越琢磨越不對勁兒,總有種被強行送客的感覺。


    席晚才不管這些,舒舒服服的我在角落裏,全身上下無一不在告訴沈瑜,你可以走人了!


    老話說的好,心足夠大,這個世界都是你的。


    她做惠陽的時候雖然總說自己自在,可是好些時候,總要做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完了還要自己安慰自己。


    仔細琢磨著,實實在在是活的窩囊。


    可,這一世她是白撿來的,反正她怎麽玩兒,都不一定能玩的過老天爺,所以啊,她準備換個活法。


    不管自己占理還是不占理,她都要把自己當成占理的那一個,從心底認同自己,徹徹底底的無法無天。


    沈瑜是來審問她的?


    不好意思,不存在。


    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管你什麽身份。


    現在她不想說了,送客!


    沈瑜一臉蒙圈,站在原地思忱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走了。


    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席晚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做人啊,就是得有氣勢,且還是要死不講理的氣勢,否則啊,誰都想著在你叫上踩兩腳,那還得了?


    沈瑜走出老遠,又折回來站在關押席晚的牢房門口站了一會兒。


    一隻手握著折扇敲打著手心,半天,搖頭自嘲的苦笑道:“算是遇到對手了!”


    然他身邊跟著的下屬卻一臉莫名其妙:“大人?您這會是……”


    沈瑜輕笑一聲,隨即舒了一口氣,直接道:“告訴你手底下的人,把今天晚上所有在場的人都給我盯緊了,務必要她們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裏,誰都別想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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