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子,是她還是惠陽的時候送給韻華的生辰禮,仔細算下來,怎麽說也小十年前的款式了。


    這簪子是以前她做惠陽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個,不過最後還是忍痛送給了韻華,後來去了西楚,她還一直心心念念著,以至於那人尋遍了天下所有能工巧匠,按著她畫的樣子做了許多,她都覺得不可相提並論。


    如今啊……


    看著著實有些刺眼。


    席晚從來不喜歡在別人溜須拍馬的時候拆台,沒禮貌。不過那小姐說的太過分了,她決定破例一次:“韻華表姐這簪子看著好眼熟啊!”抬眼看了看韻華頭上的簪子,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麽一句。


    此話一出,盯著韻華這簪子一頓誇的那位小姐一臉尷尬。


    韻華十分享受被人瘋狂讚美的感覺,可席晚偏偏就要跳出來攪合她的事情,一時間臉色驟變,瞥了一眼席晚:“你又知道個什麽?”


    席晚也不意外,解釋著:“這簪子,以前小九小姨也帶過呢。”


    那小姐:“怎……怎麽會呢?”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可今天她拍馬屁,就當眾被人揭穿了。


    惠陽的名號誰不知道?


    以前的惠陽公主帶過,那可有些年頭了,掰著手指數,至少也得一雙手的數呢!


    嚴重過時了啊!


    而她剛才可是說會風靡帝京,早就不時興的款式,有什麽好風靡的?


    席晚見那小姐臉色窘迫,一本正經的道:“這位小姐看著也就十四五,不知道很正常,這簪子太素淨了,十幾年前我惠陽小姨簪的時候都的確風靡了整個帝京,不過……”


    她頓了頓,抬眼看了一眼那小姐,那小姐臉直接就綠了。


    別的不說,就十幾年前這幾個字,就太戳人心窩子了。


    席晚瞧著她現在的樣子,很滿意,笑了笑,繼續道:“不過當時帝京時興懶妝,妝發隨性自在,發飾也都簡而又簡,惠陽小姨的玉蘭簪質樸內斂,上乘的和田玉又彰顯身份,所以這簪子,當時一度成了我惠陽小姨的象征,後來……”


    說著,席晚看了一眼韻華,雙眸微眯,語氣狗腿:“後來惠陽小姨就贈給了我韻華表姐,韻華表姐,我沒說錯吧?”


    韻華斜著眼睛,狠狠的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從嘴裏沁出那麽一句:“你知道的還真多。”


    席晚繼續笑著,語氣裏多了幾分隨行:“這是自然。”說著,又打量了幾眼,象征性的稱讚了一句:“雖然是早幾年的款式,但,韻華表姐帶著還是好看,且,現在的和田玉,跟十幾年前的沒法比。”


    那簪子,單拎出來看,的確很好看,可搭配上韻華今天的妝發就有些不相配了。


    十幾年前帝京時興懶狀,席晚的身子惠陽的心,她即便一如既往的喜歡懶狀,但,如今的帝京,的的確確時興紅妝,甚至有“豔麗者為酒暈妝,嬌嫩為桃花妝;薄薄施朱,以粉罩之,為飛霞妝“一說。


    今兒韻華畫的便是桃花妝,柔嫩嬌美,再簪一隻素淨的簪子,的確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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