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晚對李堯沒什麽太大的意見,充其量也就是有點小意見。


    戒備?


    沒有。


    懷疑?


    沒有。


    席晚也很清楚這篤定因何而起,可就是太明白了,有的時候看到他,心裏才不太舒服。


    初見他的時候,李堯明知道楚越不待見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出來與楚越針鋒相對的護著自己,可那天,他明明就站在旁邊,卻一句話也不說。


    席晚還以為他很明白呢,現在卻問自己這樣的話?


    還真是叫人詫異。


    李堯麵色平靜,也不多說什麽。


    席晚輕笑一聲:“我就是知道。”


    他不說就算了,席晚也沒想強迫他。


    李堯有李堯的想法,她也有她的確定,最好兩不糾纏。


    然而她話才說完,李堯便直接道:“兵行險招,我懂。”


    席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先生既然明白,又何必多問?”


    李堯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席晚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看他。


    他眉心微擰著,像是在深思熟慮什麽似的。


    看他這樣,席晚嘴角微動,笑裏帶著些許自嘲,舒了一口氣,放下茶杯才道:“先生在擔心什麽?”


    李堯抬頭,視線流轉在她臉上,但卻什麽話也沒有說。


    席晚深吸一口氣,試探著問道:“怕被我這個不爭氣的學生連累嗎?”


    李彥眉頭忽然緊擰著,不過很快也舒展開來:“不是連累。”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多餘的話。


    席晚臉色微沉,斂了斂眉眼盯著捏著茶杯的手指,很久都沒說話。


    不是連累啊。


    可不是連累,又是什麽啊?


    她終究是無話可說,繼而重新把她隨手丟在桌子上的書冊拿在手裏,翻到方才看到的位置,接著看了起來。


    可她終究是靜不下心,尤其是書裏一句:慧極必傷,過剛易折,強極則辱,情深不壽。


    席晚捏著書卷的手指微微用力,最終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李彥微斂著的眼眸與她相對而坐,終究沒有太多反應。


    素芸聽見聲音進來,看著底下一片狼藉,下意識的看向李堯,隻是李堯從始至終連眼都沒抬一下,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趕緊走過去,扶了一把要站起來的席晚,可席晚卻直接把她推開了:“把這裏收拾了,誰都不許說。”


    素芸遲疑的跟在她身後一會兒,見她朝寢殿的方向去了,她雖然在席晚身邊伺候的時間不長,但席晚的脾氣她卻了如指掌,她說讓自己留在這裏收拾東西,自己若是跟過去,隻怕會惹得她心裏不高興吧?


    所以,素芸也不敢耽擱,確定席晚沒事兒,就直接拿了東西過去將地下那一片狼藉收拾了起來。


    這之間,她一句話都沒說。


    李堯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開口道:“把那本書給我。”


    素芸照做,找了自己剛收拾起來的那本書遞給他。


    李堯翻到席晚方才看到的那一頁,手指移到他熟悉的那句話上,嘴角微揚起一抹淡笑,繼而將書放在原本的位置,直接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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