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晚喉嚨酸澀的難受,嘴巴張了張,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來:“席晚想問楚侯討一味藥,懇求楚侯成全。”


    成樂瞧著她這樣子,又心疼,神情裏卻又多了許多欣慰。


    楚越僵著身子轉頭,低頭看著跪在他腳邊的席晚,他忍著,他確確實實是看不得這張臉如今這個樣子,但心裏還是耐著一口氣,咬牙問道:“曉得身子難受了?”


    席晚:“曉得了。”她難得這樣有問必答,且還順著他。


    楚越喉結滾了滾,嗓音裏壓抑著幾分沙啞:“還敢不敢像往日那樣醉酒了?”


    席晚語氣平靜:“不敢了。”她說完,恭恭順順的低頭,額頭貼著地:“席晚懇求楚侯成全。”


    楚越怕是這輩子都見過她如今這副德行,她還是惠陽的時候,那可是帝京出了名的紈絝,即便後來去了晨嵇山,她樂活的與給神仙也沒什麽兩樣。


    她從未這樣求過誰,她連頭都沒比別人低過半分……


    席晚額頭依舊貼著地麵,豆大一顆淚珠子落在長廊的地板上。


    她一如既往的咬著牙,可方才那話她琢磨了下,有些心虛了。


    她仿佛這樣求過誰,到她死那人都沒應了她,她閉了眼的時候手裏還攥著他的衣襟,她就是想他應了她的求,但她咽了氣,閉了眼,都沒聽到。


    當真好狠的心!


    她怕極了楚越也是那樣子,所以她頭低的很低,楚越沒應她,她便絕不抬頭。


    楚越眼眸猩紅,攥緊了雙拳忍著心裏的氣。


    她終究不是挽挽,挽挽不會這麽求他,挽挽從他這裏討不來東西,從來就是起身從他手裏搶,她明明氣力弱,卻總是能從他手裏搶到東西。


    他是每回都讓了她,但挽挽從他手裏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都十分歡喜,若真想平常那樣給了她,她心裏是歡喜的,就是沒表現在臉上過。


    無論她的歡喜表現在臉上還是心裏,他都曉得的。


    他就是喜歡看她一臉得意的衝他笑。


    席晚依舊垂著頭,她不曉得自己跪了多久,成樂竟出奇的沒出聲勸勸,她的皇長姐終究也是橫了心要她清醒了。


    她小九何德何能牽著那麽多人的心?


    她不起來,她便是跪著也要跪到楚越軟了心給了她那清醒的解藥。


    一直不說話的楚越忽然癡笑一聲:“我的挽挽在西楚好端端的做她的太子妃,我縱然恨她忽然換了心思棄了我,我也實在犯不著為難她最疼的外甥女!”


    他說完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來,也不看席晚,隻放在凳子上:“記得你方才說的話,再敢像前幾日那樣作死,本侯會親自過來喂你比日前那一味還苦的藥!”


    席晚頭還沒抬頭來,隻是應了一聲:“多謝楚侯成全。”


    楚侯,你的挽挽早在一個月多前便不再是西楚的太子妃了,她怕是全屍都沒落得一具。


    成樂皇長姐,你的小九妹妹卻又回到你身邊了,日後你小九妹妹若是又嘴饞偷了誰家的果子,手賤打了誰家孩子,你可要多護著小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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