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同若生幾人解釋,那位姑娘和另一桌的幾位原就是相熟的,方才沒見著才錯過了。她又正巧跟若生幾個是認得的,便答應換了過來,還請她們不要介懷。


    三人見狀隻好一齊搖頭,笑著邀她入了座。


    慕靖瑤便抓起桌上的骰子同在場幾人笑盈盈道:“輸了錢可不準惱!”


    若生的視線落在紙牌上,臉上也帶著笑:“待我殺你個片甲不留,看你惱不惱。”


    倆人說著打趣的話,一旁的夏柔則暗暗疑心起了新來的陸幼筠:這會不會是姨母的局?這新來的會不會就是五表哥喜歡的姑娘?


    她悄悄打量著陸幼筠,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


    要不然,這都坐下了還換什麽人?


    她隱隱有些不自在起來,話少了,打牌的興致也少了。


    四人都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將一副牌玩得漫不經心的。


    陸幼筠打出了一張索子,聲音溫溫和和地道:“我原不知道阿九你和慕姑娘這般熟悉。”


    若生低著頭看牌,聞言淡淡笑了笑,也打了張索子出去。


    “慕家、連家同陸家一貫沒有太多交集,陸姑娘同我們幾個也聚的少,這些事不知道也是有的。”慕靖瑤挑眉看向了陸幼筠,頰邊帶著微笑,眼神卻有些淩厲。


    陸幼筠便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然而她嘴角微翕,剛要說話。卻忽然臉色大變,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場幾人俱是一驚。


    若生反應最快:“怎麽了?”


    陸幼筠緊緊皺著眉頭,盯著桌子看。


    因著天冷,桌上鋪了塊織金漳絨毯。


    但她的目光雖落在毯子上,看的卻不像是毯子。


    她的眼神極其冷酷,有那麽一瞬間,若生以為自己在她眼裏看到了殺氣。不過那冷酷轉瞬即逝,下一刻就變回了往常的陸幼筠。


    黑白分明的眼睛,溫柔的眼神。


    隻是那溫柔裏夾雜了幾絲惶恐。


    她抬起手來,指了指桌子。用略顯後怕的語氣道:“桌子底下有東西。”


    這話一出。原本坐著的幾個人也都立馬站了起來。


    夏柔更是變了臉色。


    周圍一群人聽見響動,也都停下手中動作朝她們這邊望了過來。


    陸幼筠後退一步,站到了椅子背後。


    柔滑的漳絨毯沿桌邊垂下,剛好擋住了她們的視線。叫她們一時看不清桌下到底有什麽。慕靖瑤便蹙著眉要伸手去撩。不想手剛抬起。便叫若生眼疾手快地攔了一下。


    她不由疑惑地看向了若生。


    若生的視線卻落在了陸幼筠的身上。


    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若生攔住慕靖瑤,自己伸手將毯子撩到了桌子上。然後彎腰探頭朝桌下看去。


    誰知隻一眼,就叫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喵嗚——”


    趴在桌子底下的這物,可不就是元寶嘛!


    若生又好氣又好笑,站直了身子往後退開兩步,笑著道:“是隻貓。”


    眾人聞言,也都立即彎腰往桌下看去,見果真是隻貓,全都笑開來重新落了座。元寶便也伸個懶腰,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從陸幼筠腳下的位置爬了出來。


    爬到桌邊,往桌腿旁一躺,又不動了。


    陸幼筠則是一臉心有餘悸:“唬了我一跳,怎有這般大的貓。”


    夏柔一麵抽牌一麵恨鐵不成鋼地道:“五表哥的貓,又胖又好吃。”她打出一張牌,瞥了眼元寶,搖搖頭繼續道,“再胖下去可怎麽好。”


    躺在地上的元寶聽見這話,竟像是聽懂了一般,突然將頭抬了起來,仰視著夏柔低低吼叫了一聲。


    慕靖瑤一直憋著笑,這會徹底憋不住了,失笑道:“還會發脾氣了它。”


    夏柔埋頭看牌:“胖就胖了,竟還不許人說它不好,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貓。”


    元寶“喵喵”叫喚著,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三兩步跑到若生腳邊趴下了,舉起前爪撓撓耳朵,聲音變得十分乖:“喵嗚……”


    若生有些日子沒見過它了,此刻見它一臉賣乖狀,不覺心一軟,順手將它撈起放到了自己腿上。


    元寶乖乖的,翻個身,仰天一躺,露出了肚皮來。


    陸幼筠不覺納罕道:“這貓看著凶,倒是挺乖巧。”


    她放下手裏的紙牌,似乎想要伸手逗一逗元寶,然而沒想到她手剛探出,元寶便一爪子抓了上來。


    即便她飛快將手縮了回去,手背上還是留下了淺淺的兩道抓痕。


    若生抱著元寶一下子站直了,而後將貓往地上一放,就上前去看她的傷:“傷著哪了?”


    慕靖瑤是懂醫理的,自然也連忙上前去看:“流血了不曾?”看過後她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仔細抹些藥膏,過幾日連疤也不會留下的。”


    陸幼筠眼角紅紅,笑著點了點頭。


    夏柔這時則已經去將大太太柳氏尋了來。


    柳氏聽說陸幼筠是叫元寶給抓傷的,當下再三賠禮,又要親自送她回府看大夫。


    至於元寶,這會早就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


    這事一鬧,牌局自然也就散了。


    夏柔滿心惴惴,奈何卻是半個主家,隻好提議眾人趁著天晴去放紙鳶玩。


    一路上,她都在想,元寶該不會是叫姨母拿小銀魚給買通了吧?


    不然它對著自己隻敢瞎吼,對慕家姐姐頂多不搭理,對著連三姑娘打滾求撫摸,怎麽就抓了人陸姑娘一爪子呢?


    怎麽看怎麽成心的!


    但這貓再精怪那也還是貓,怎麽能叫人買通了來幹壞事……


    看來還是她已經瘋了呀……


    她一邊放紙鳶,一邊開始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突然瞧見一旁若生的紙鳶栽下來掉到了地上。


    那是隻燕子模樣的紙鳶,黑白的羽毛,落在地上格外顯眼。雖是紙做的,可栩栩如生,十分漂亮。


    然而誰也還沒有來得及撿,剛才溜走了的元寶不知從哪個角落猛地又衝了出來,叼起紙鳶就跑。


    燕尾掃在地上,簌簌作響。


    元寶就像是抓住了兔子的獵犬,跑得飛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若生才走到夏柔身邊,眼睜睜地看著它把自己的紙鳶搶走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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