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我聽得臉色微變,“這主意可夠餿的,這樣的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


    我聽懂了孫廉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將陰司給拖進來橫插一杠——


    這邊正主已經到位,下一步他們勢必要將山神像給搬出來,從而完成他們想要達成的目的,這時候將陰司的陰差給弄來,擋住這女人手下的兵卒。


    趁著這時候,我們直接去半路將山神像給截住,從這些村裏人手上搶東西自然要比這裏容易得多,而陰司的陰差一到,見到這些,勢必要盤問一番,這邊的人脫不開身,我們的時間一下子就會變得富裕起來。


    這女人再厲害,也應該不敢和陰司的人鬧,畢竟陰差代表的是陰司,是陰間勢力,敢惹怒陰司,陰司調來陰兵,那可都是正規軍,單單數量上就得將這女人手下的兵卒給壓得死死的,讓他們半點脾氣都沒有。


    可這辦法固然好用,陰司也確實擋得住,但陰司是什麽地方?一旦稍有差錯,讓陰司知道我們居然敢利用他們,拿來當了擋箭牌,到時候人家一旦找上門來,那刻的麻煩隻能比現在更為棘手。


    “你想拉陰司下水攪局?”馬欣雨凝眉道,“這要是被陰司的人知道這些,我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們說怎麽辦?”孫廉道,“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主意了,我們現在誰也找不來,隻有陰司的陰差最容易找,也隻有他們能夠完全擋得住。”


    馬欣雨皺了皺眉,顯然是覺得這辦法太過於冒險,可孫廉說得也確實都是實情,我們勢單力薄,還真就誰也找不到,相比較而言,陰差是最容易找過來的。


    “陳瀟,你怎麽想?”小道士問我,“我覺得這主意可行,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不讓陰差知道我們的這些目的,陰差應該也不會怎麽樣我們。”


    “就是。”孫廉道,“這女人妄圖起死回生,那就是擾亂生死輪回的秩序,手下還帶私兵,放在古代,那就是圖謀不軌,咱們這是熱心群眾,發現有問題,檢舉揭發,大大的好人!”


    孫廉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還真像是那麽回事,這時候事情迫在眉睫,也顧不上道義不道義,也不管我們是不是好人了,反正我們是打著做好事的幌子,陰司總不能因為這樣,倒回頭找我們的麻煩吧?


    何況,上次到了陰司一趟,讓我對陰司有了很大的不滿,丫的說我是黑戶,還將我扣在陰司不讓走,這種事情,不找陰司來背鍋,那找誰背鍋去?


    我當即拍板道:“成,就這樣做,把陰差給想辦法忽悠來,讓陰間一方的勢力插手進來,不管最後陰司跟他們能不能鬧起來,反正我們這邊不能鬧!”


    “那好吧。”馬欣雨無奈道,“我現在就下一趟陰間,你們幾個不要輕舉妄動,一旦他們派人去搬山神像,我就將陰司的人想辦法帶來,從而攪局。”


    “嗯。”小道士沉吟道,“那你去吧,我給你一道子母符,我們就用這個作為聯係,他們有所動向,你就立即帶著陰差前來。”


    小道士說著話,又是取出一道子母符,分給馬欣雨,小馬拿著子符收了起來,隨後結了手結,靈魂出竅,魂魄遁入了陰間地界,找陰差去了。


    等到小馬離開以後,我們守著她陽間的軀體,隨後又是對那邊小心觀望,那刻見張老四正和來人說著什麽,手上比比劃劃,一臉怒色。


    傾聽他話語的是四個婢女當中的一個,擺著一副死人臉,麵無表情,聽了張老四的話,抽身走到騎馬的將軍麵前,然後不知道跟他談了些什麽。


    不用聽也知道,肯定是說的我們的事,騎馬的將軍聽那婢女說了一陣話,隨後衝著手下的兵卒比劃兩下,那些陰兵當中一個手裏舉著麵破破爛爛的軍旗,對著山上擺動兩下。


    很快,我們看到山上又有一隊兵卒跑了下來,大約二十幾個,到了那將軍眼前,隨後這隊兵卒調轉一下,朝著附近開始大肆行進。


    “我擦,他們在山上還有陰兵鎮守?”孫廉看得壓著嗓子道,“這他娘的,幸虧我們想出了辦法,要不然的光是這兩隊四十多個陰兵,就夠我們喝一壺的。”


    “應該還不止這些。”小道士說,“傳言那女人進山尋找長生林時,手下帶有家將一人,兵卒上百,這些陰兵應當就是她生前的護衛,這才隻是不到一半數量,剩下的沒見到,應當是鎮守在長生林中,守衛這女人的屍身。”


    我聞之稍稍擰眉,不由得感慨:“這女人真是本事不小,本身身份就不尋常,是女術士,同時手下又有自己的兵卒,還能驅使萬千黃仙為她效命,這要是還活著,葉安估計根本沒機會將陰陽商會據為己有。”


    “她生前畢竟是皇族,而且貴為郡主,自然絕非常人。”小道士說,“明末後期,各種王爺公主多如牛毛,她卻能脫穎而出,除了自身精於術道,手段自然少不了,可惜她手段再高,回天乏術,終究阻擋不住天道洪流。”


    “這女人活著隻為一件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青春永駐,留住自己的美貌,我倒是好奇,這女人究竟是長著什麽樣的麵容,讓她自己如此沉淪……”小道士抿嘴道,“甚至不惜以死來讓自己容顏永駐。”


    孫廉盯著那邊直勾勾地看:“比起這些,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對付眼下吧,那女人手下的陰兵似乎是在周圍搜尋我們的蹤跡,快要到我們這邊來了。”


    聽到這話,忙回過頭去,當時就見那隊的兵卒正在我們的位置四下搜尋靠近,同時看向遠一些的那邊,七八個村裏人在張老四的率領下,調頭朝著村裏的方向去了。


    “你那邊找到陰差沒有?”小道士見狀,立即對著手上的母符和馬欣雨道,“村裏人已經回去搬山神像,而且我們這邊你再不回來,要出事了。”


    馬欣雨的麵容從母符上的靈氣中浮現凝聚,開口剛要說話,耳邊忽然嗖地一聲響,一支箭矢朝著我們這邊直挺挺地飛過來,打斷了我們的思緒,擦著身邊呼嘯而過。


    是那些陰兵竟然注意到我們這邊,幾個兵卒手搭長弓對向我們,其餘的兵卒則是平舉槍矛,挺胸邁步地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步步緊逼。


    我們皆是麵色一驚,緊接著我心裏慌了一下,因為這些兵卒靠近之際,那邊的將軍猛地拽了一下手上的韁繩,騎著戰馬,朝著我們這邊飛速靠近!


    小道士見狀,當即抽出背後的道劍,立即做出防備的架勢,語氣低沉道:“麻煩來了,這陰兵將軍的修為肯定不會低於老黃仙,這點時間,我隻恢複了半成道行,你們兩個自己多加小心,我想辦法拖住他!”


    小道士說著話,手上立即捏起一張火神符,可稍稍皺眉之下,轉而將火神符收了回去,改用一張普通的道符,應當是權衡利弊過後,覺得眼下的道行無法縱使火神符,隻能換掉。


    隨著一聲馬的嘶鳴聲,那馬被勒住,停在原地,那位統禦陰兵的將軍離著我們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挨著這麽近,我們也得以看清楚他的全部麵貌。


    他身上穿著厚重的盔甲,人已不再是活人,但身上盔甲依舊泛著粼粼寒光,頭盔下沒有麵容,有的隻是兩團幽幽的綠色鬼火組成的眼睛,盔甲的間隙之處也見不到肉體,和那些陰兵一樣,仿佛隻是被陰氣所撐起來的一副盔甲,同時滿身的肅殺之氣。


    他手裏抓著一柄長矛,到來之際,當即將矛頭一指,對向我們,那盔甲中隨後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道:“敢於阻礙我們者,殺無赦,你們必須死!”


    話音落下,他立即策馬而至,當真是毫不留情,沒有半點心慈手軟,沒有丁點停歇,手上長矛一揮,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直挺挺地刺了過來!


    小道士看得麵色一凜,於他靠近之際,將手上的道符甩了過去,沒想到的是這道符甚至沒能近了他的身前,便立即被他周圍的濃厚陰氣給撕碎,成了滿天飄落的紙屑。


    “咣當”一聲響過,小道士橫起道劍將他刺來的長矛給架了住,隨後迅速一抽身,由於馬匹的衝擊力,要是反應慢了半拍,隻怕當時便要被串了糖葫蘆!


    小道士幾步後退,我和孫廉倆人合力將他給架住,他才沒有被方才帶起的陰風掀翻在地,繼而緊了緊眉頭,出聲道:“我隻有全部的道行才能與之有一戰之力,現在的半成道行,根本連他身遭的陰氣都抵禦不住……”


    “趕緊通知馬家丫頭,讓她快點回來,不然的話,我可護不住她的肉身了!”小道士說著話,將子母符拍給我們,隨後捏著一張新的道符,趁他尚未調轉馬頭之際,發符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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