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我也不確定。”小道士麵無表情,提醒著道,“如果我兩位師傅真的來到市裏,你們可得注意分寸。”


    得知李道長和馬道長要來市裏,我那刻的心情十分地高興,這怕是最近一段內,我所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一來,是和兩位道長已經很久的時間沒再見過。


    二來,是如果兩位道長來了,那麽他們在的這段時間內,應當沒人敢來找我和孫廉的麻煩了,有些不解的疑惑,或許也能得到些許答案。


    邊想著這些,邊繼續聽孫廉滿眼納悶地盯著小道士,問他:“注意分寸,注意什麽分寸?”


    “說話的分寸。”小道士說。


    “關於我目前和陰陽商會走得近的情況,這點你們不能透露給他們,至於其他事情,那就無所謂了,隨便你們說不說,那我管不著。”


    孫廉樂嗬嗬地道:“這種事情,你不敢讓你師傅知道,肯定是心裏有鬼,你是不是心虛了?”


    “我跟你說正事,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沒點正形?”小道士說,“有些事,我不能明說,連我師傅也不能告訴,所以醜話說在前,你們要是說了出去,我們從此恩斷義絕!”


    小道士說出這話之際,臉色出奇地嚴肅,沒有半點和我們開玩笑的意思。


    而且他這人也從來不會開什麽玩笑,他和葉安有著一個共同之處,便是說到做到。


    見小道士如此慎重,孫廉隻能一本正經道:“得得得,知道了!”


    “我們肯定不會說出來——真不知道你這裏麵到底有什麽事兒,恩斷義絕的話都給搬出來。”他信誓旦旦地保證,同時語氣愈發的好奇。


    聞言,小道士臉色放鬆許多,麵對孫廉的這番問話,繼而回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奇心害死貓,你們若是知道了,反而會對你們不利,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知道了,知道了!”孫廉不耐煩道,“我們現在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去管你的破事,這你總歸滿意了吧?”


    小道士找到我們隻交代完這幾句話,立即扭頭要離開。


    忙先叫住了他,猶豫一下,我小心翼翼地問他一句:“葉安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還有這李大師,我們到底該拿他怎麽辦才好?”


    “你當初就不接這事最好!”小道士先是哼出一聲,接著才道,“我不知道葉安是怎麽考慮的,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在。”


    “至於你問我這事情要怎麽辦?”他直言不諱,“換成是我,直接一劍殺了,幹淨利落,這李大師,三番五次地找你們麻煩,所以你還有什麽可顧慮的?”


    他一臉風輕雲淡的語氣,可我不是他,沒有他那樣凜然的天賦,道行高得不像話。


    尚且,就算真有這心,也打不過李大師,所以小道士所言的這些,簡直是跟沒說一樣,問他,我算是問錯人了。


    我無奈地說讓他先回去吧,我們還得回家裏看看去。


    小道士聞言又朝著前麵走去,沒幾步,忽然回過頭道:“如果你真要這麽做,那我索性幫你一次,找個清靜的地方,將他直接宰了。”


    “不用了,我現在還是有點想法在的。”我說,“就是不知能不能實現,既不讓我手上沾了血,又能將事情辦妥,隻是欠缺一些機會。”


    小道士饒有興趣地回身過來,問我:“什麽辦法?”


    附在他的耳邊將自己想到的主意小聲地告訴他,聽完我的主意,小道士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覺得不怎麽樣。


    他擰眉:“這種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要知道,你這辦法要是出現一丁點的差錯,別說禦靈堂的人不放過你,官家那邊也得惹上麻煩——這肯定是孫廉的餿主意吧?”


    孫廉一聽急眼道:“關我屁事?”


    他叫喚道:“這完全是老陳自己想出來的,幹嘛一遇到什麽事,壞的都得往我身上推?”


    沒有理會孫廉的這話,小道士隻是繼續開口問我:“你有多大把握?”


    我實話實說:“把握不大,現在滿打滿算,也隻有三成。”


    “因為裏麵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隻要有一條連貫不起來,就根本起不到有效的作用。”


    “我知道了,這事情我會幫你的。”小道士說,“你這主意若是真能成了,倒確實是好辦法,不但葉安置身事外,連你也置身事外,畢竟風險越高,回報越大。”


    他說:“那你就先按照你的想法來,若是真的中途出現差錯,那我找機會將他直接滅掉,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待小道士離開,聽他說了願意幫忙的話,我心裏稍稍感到放鬆了。


    之前還擔心我的辦法不好奏效,如今有了小道士的幫忙,應該事半功倍吧?


    我和孫廉先回到家中,小狐妖已經帶著周月凝回來。


    推門走進客廳裏,周月凝還在滿眼好奇地盯著屋裏擺設四處看,當時那眼神中的神色,猶如在妖山初次見到小狐妖時一般的懵懂和不解。


    不過,小狐妖當初可比她活躍多了,周月凝卻看著有些內向和膽小。


    同樣的懵懂神色之下,更多的是一些害怕和恐懼的情緒,這點讓我很是在意。


    我們眼下對於她的真正情況一無所知,可我偏偏對她提不起任何要防備的想法。


    或許就是因為她的音容和山鬼姐姐如出一轍的原因,讓我根本生不出半點的戒心。


    她不但顯得很是內向膽小,連話也不多說一句。


    從頭到尾都默聲不語,甚至連我問她什麽,也是咬著嘴唇不說,隻是搖頭,好不容易說出句話,也大都是“不知道”。


    我也沒了主意。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帶到孫廉他爺爺眼前,讓他來看一看,以孫先生的見識和閱曆,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麽,應當不是難事。


    但我們到了鎮上,直接順著葉安的車回來了,沒有去找過孫先生。


    而且孫先生現在的身體情況大不如從前,孫廉說他雖然還沒老糊塗,可經常一覺不起,睡著的時間比醒的時候多,因為沒有貿然去打擾。


    不過眼下,事態出現轉機。


    一旦李道長和馬道長來到市裏,我可以帶她到兩位道長眼前,將這些事情說一說,以李道長的見識,興許能看出什麽來。


    下樓出去買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屋裏多了個老太太,站在客廳裏臉色不太好看。


    孫廉那刻也是抓耳撓腮的,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頭大的事情一般?


    接著我便了解到,老太太是房東,這會來查房的,見屋裏這麽多人在,懷疑我們在房子裏亂搞,孫廉好不容易說清楚沒有亂搞什麽,老太太卻說要加房租才行。


    孫廉因而有些不大樂意,覺得自己租的是一整套,可房東老太太現在要按人數多收房租,不能接受,於是和老太太爭了個臉紅脖子粗,說她要是這麽做,那我們可就不租了!


    老太太說得也很有理由,說我們人多,那就增加了屋裏家具被破壞和牆壁被抹花的風險,總之喋喋不休的。


    孫廉見說不過老太太,因而拉下臉道:“算了,算了,大不了不租了,老太太不地道,而且我看這房子也住不開我們了,退了得了,重新租個更大的房子。”


    我也有點受不了老太太的這股嘮叨勁,於是點頭同意了。


    老太太聞言,馬上改口說可以少收一些,不過為時已晚,孫廉連連擺著手,讓她明天退還押金,我們另找地方。


    送走房東老太太,我問他去哪找房子租?


    孫廉想了想,拿著手機打了一圈,最後打到杜薇那裏,官家的人也就是好使,還真給我們將問題解決了。


    等到孫廉掛了電話,我樂嗬道:“行啊,這個杜薇,沒想到連這些事情都給管,還真是讓我對官家的人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個屁!”孫廉道,“你想什麽呢?”


    “人家也不是白幫的,是有條件的,說是到時候要是靈偵處需要我們幫忙的話,我們可不能推辭什麽。”


    我笑了笑,直言道,就我們倆一個半瓶水,一個屁不懂,靈偵處有什麽事情能找到我們身上去?


    真要是不怕我們搞砸了,那她倒是可以試試。


    閑扯幾句過後,吃完飯,整個白天我和孫廉都悶在屋裏,繼續劃算著針對李大師的辦法。


    倆人合計了好久,最終製定出了一個看著還算比較周密的計劃。


    大體情況已經定下了,因為不確定因素太多,針對每一點又特別指定了應對的方法。


    最後覺得實在是沒什麽問題了,我長舒一口氣,按著紙上潦草寫著的辦法,咬牙道:“成,咱們就這麽來了!”


    “嗯,我覺得這樣起碼五成把握,剩下五成,就是不確定因素作怪。”孫廉點頭,繼而哼著道,“現在隻需要小道士給我們搞來些我們需要的東西,這李老頭,讓他再囂張下去,然後就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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