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豬婆神化身的那滿臉陰怨氣的老太太,我心裏有點慌,手不由得微微顫抖,一個沒拿穩,將這東西掉在了地上。


    “什麽呀?”孫廉滿心好奇,撿起來看了眼,立即也給扔了出去,麵色吃驚道,“這不是豬婆神嗎?你,你哪來的這個東西啊?”


    “隻是一個普通塑像而已,你們怕什麽?”小道士臉色略顯不屑,說,“這東西又不難找尋,而眼下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好自為之。”


    話說完,他回身回去,葉安衝著我們微微一笑,隨之也轉身離開了。


    往回走的途中,我心緒難平,不曾料想到我一個普通人,沒招誰沒惹誰的,忽然之間生出了這麽多的仇家,感到十分的恐慌。


    路上簡短的和孫廉說了說之前在妖山的事情,將這些告訴了他。


    盯著我手上抱著的狐狸看了看,孫廉恍然大悟:“原來你以前說的還是真的,真打瞎一隻蛇妖的眼睛,那你現在的麻煩豈不是大了去了?”


    人就是這樣,若是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反而活得挺滋潤,也挺樂嗬。


    可一旦知道了某些不好的事,便開始患得患失,天上掉下片樹葉子都怕砸破了腦袋,非但如此,原本的生活也會陡然直下,可謂令人匪夷。


    “你放心,咱倆是哥們呀,我罩著你,不用多想……”孫廉見我滿眼憂患,立即拍著胸脯勸慰,可話還沒說完,馬上有人接了話道,“臭小子,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來了,冤家路窄,果然是你!”


    伴隨話聲,一個高瘦的人影從前方的陰暗處走了出來。


    是那蛇妖,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我們前麵,專程在這裏截住了我們。


    心中一緊,還沒對他的忽然出現而平複神色,李大師的聲音緊跟著從身後響徹:“原來你就是賽師兄說的害死江師弟的人,今天還弄死了我養的大力鬼,想就這樣離開,哪有這麽容易!”


    李大師的身影也在身後出現了,兩人一前一後,將我和孫廉給夾在中間,前後都被封鎖住,頃刻間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我稍稍皺眉,馬上跟李大師說江風是自作自受,他的死罪有應得!


    李大師恨恨地哼出一聲,不由分說道:“我賽師兄說就是你們村裏人害死了江風,你就是罪魁禍首!”


    他麵色憤慨,又說他們禦靈堂一向是正道,卻不想賽大師和江風去到我們村中,好心幫我們村的忙,結果被我們村裏人給設計害死,眼下知道是我,新仇舊恨正好都要算上一算。


    這話顯然是賽大師誣蔑之言,事實並非如此,這不是顛倒黑白那麽簡單了,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我想好好和這位李大師說清事實,他什麽不聽,一口咬定是我們村裏害死江風,孫先生也是幫凶,所以孫廉和我現在都不準離開。


    獨眼男人似乎是有些等不及,衝著李大師道:“還跟他們廢什麽話,這小子瞎我一隻眼,我要活剝了他,那打死大力鬼的小子,給你去對付吧!”


    他說著話,腦袋一瞬間變成蛇頭,那模樣果然是我之前在妖山裏見到過的那隻蠻橫蛇妖,多年不見,居然還可以修成人形了。


    他整個人順勢變成一條巨蛇,現出原形,吐著信子,僅剩的獨眼中凶光畢露,身上被妖氣圍繞,身遭的氣氛瞬時變得緊張異常。


    話不多說,他直接纏了過來,一下子將我給死死地勒住了。


    我無心顧忌孫廉的安危,丟下手上抱著的狐狸,用手去扒開他絞住我的軀體,手上的花環感受到我的驚慌,長出幾道蔓藤,反纏到他身上。


    蛇妖吃痛,可鐵了心地要將我給活活絞死,非但沒鬆開,反而是越纏越緊,擠得我骨頭都嘎吱作響,喘不過氣來,要不是他同樣被蔓藤給絞住了身形,隻怕是當場我就要被擠碎了骨頭,丟了性命!


    孫廉的處境也不容樂觀,他屁大的道行,根本不是李大師對手,沒幾下被製住,掐著他直接逼到了靠牆的位置,費力掙紮幾下,無濟於事。


    正在我覺得眼前開始發黑的這刻,遠處忽地飛來兩團火球,分別打在了蛇妖和李大師身上,讓他們立即循著火球來處緊張地回望上一眼。


    我艱難地扭過頭,見是小道士麵無表情地由遠到近走了過來。


    一經出現,他立即就道:“這裏可是市區之內,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想要引起事端不成?”


    “把人放了,不要生事,免得給葉安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小道士冷言嗬斥一聲。


    見他們不為所動,他回手按在自己身後的其中一把道劍上,警告了一句:“不要逼我拔劍和召火神符,我要殺誰,可從不猶豫半點。”


    我隻感到身子一輕,那蛇妖將我給放開,變回人形,冷著臉走到了一邊去,李大師聞言也撤了手,咬著牙退到一旁,轉而看向小道士。


    李道長和馬道長一直說小道士天資凜人。


    馬道長更誇下海口,說他到二十三四,道行會比他都高,看來所言非虛,如今小道士身後的兩把道劍,應當是李道長和馬道長原本所持有的。


    雖不知他現在的道行已經是到了多高的地步,但從這兩人的反應來看,絕對不再是什麽泛泛之輩,他們對他十分忌憚,絲毫不敢得罪他。


    李大師有些不服氣:“小天師,這是我們之間的一些私人恩怨,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跟他們沒有關係,那為什麽還要阻攔我們,說不通吧?”


    小道士淡漠回聲:“有什麽恩怨,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但這裏是市區,我是道門中人,你們若是在此行凶,為不辱師門,我不得不管這些閑事。”


    “況且,”小道士嗤出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仗著術法和妖術欺負兩個沒有道行之人,廢物就是廢物,你們的做法,讓我有些不齒。”


    小道士說他們是廢物,二人的臉色陰沉下來,生出幾分惱怒。


    李大師怒道:“趙淩安!你什麽意思,不要以為仗著你和葉少東家走得近,就可以目中無人!”


    小道士聞言,眼色變得犀利無比道:“我就是目中無人,那又如何!”


    “怎麽?李大師難道想出手賜教幾招?還是想探一探我雲陽山借天地力量為己用,水火風雷躍符之術的厲害?”


    一旁那蛇妖見狀,忙幹笑一聲,馬上說他可沒有這個想法,要比試讓李大師和他比試吧,當即轉身離開了。


    李大師見狀也是沒了半點脾氣,一聲不吭扭頭跟著氣呼呼地走了。


    孫廉看得挺驚奇,湊到小道士眼前,問他道:“小道士,你現在到底多高的道行了,他們兩個好像一點都不敢得罪你?”


    “也不高,至少對付他們,隻是浪費一張符的事。”小道士輕描淡寫地回了話,隨後沒有再多說什麽,當時一轉身也離開了此處。


    “想救我們那就救唄,說個理由還這麽大義凜然的……”孫廉嘀咕了一句,扭頭卻撞見遠處不少路人正駐足觀望這邊。


    剛才路上忽然出現一條巨蛇,肯定是看得十分驚奇,好像還有人報了警,孫廉連忙拉著我快步離開了這邊。


    我們先回了一趟顧阿姨家中,告訴她現在那鬼已經不會纏著她女兒。


    出來之後,孫廉又打了個電話,說事情已經辦好了,不過那鬼不小心被打死了,肯定是沒法給她看了,問她這樣算不算數?


    我沒聽到電話裏回的什麽,但孫廉當時臉色有些失落,隻說句再聯係,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他扭頭衝著我嘟囔道:“到底是官家的人,非要見到我親手給抓回來才行,可女鬼被小道士給打死了,我上哪給她看去?”


    我幹笑一聲,沒有吱聲,因為懶得去摻和孫廉的這些破事。


    這小子靠得住,但說話沒譜兒,他說是官家的人,可我沒聽過官家人還有管抓鬼的,這在他們眼裏是封建迷信才對,所以一聽就不靠譜!


    我臉色不屑,孫廉看出來我根本不信他,立即急眼道:“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呀,咱倆是不是哥們了?我說的話,你都一點不信?”


    他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麽,考慮一陣,欲言又止,將話給咽了回去,哼哼道:“算了,跟你說你又不懂,反正你信我就對了!”


    我那房子因為給退掉了,這次回來也沒時間再去租房,於是先暫時住在了孫廉的家裏。


    他也倒是挺奢侈,租了一間公寓,睡覺的地方肯定不缺,眼下我倒是不愁沒地方過夜,先跟他這裏蹭上幾天,還能省點房租的錢。


    手上抱著的狐狸一直昏沉不醒。


    孫廉給我在側臥鋪好床鋪,我直接丟了上去。


    今天跟著孫廉追了一晚上的鬼,然後又被人攆著到處跑,回來路上還挨了一頓揍,早就精疲力盡,身子一仰躺在了床上就先睡了。


    翌日天剛亮起,我半夢不醒地翻了個身,卻覺得床上有點擠。


    隨手摸了一下,結果摸到一團又軟又溫的東西,不禁有些納悶,瞪眼一看,險些翻身從床上掉了下去!


    我床上多出來一個女的!


    模樣十六七歲的女孩,身形嬌小,模樣也好看,看一眼挪不開的那種,唯一的遺憾就是胸有點平,屁股也不夠翹,但即使這樣,也遠比大多數的女孩身上的氣質更加吸引人。


    如今這刻,她就躺在我身邊,身子蜷縮起來,一邊睡覺,一邊還有些微微發抖,好似是受到過極大的驚嚇一般,讓人有種憐惜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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