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豬婆神,馬道長即刻發問道:“在什麽地方!?”


    “北坡!”村長忙回了話。


    “你們暫且看住了他,”李道長當機立斷,吩咐著道,“陳瀟,帶我去你們村的北坡,老道要去看看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不敢怠慢,連忙帶著李道長出門,順著我們家的位置抄近路繞出村子,將李道長帶到了我們村的北坡地。


    這邊是緊挨山腳的一片荒地,因為離著山上太近,怕種上的糧食被山上下來的野豬糟蹋,因而一直沒有開過荒,荒廢到至今。


    帶路李道長來到北坡地的這刹,我們剛一過來,即刻感到陣陣寒意,這裏起了凜冽的陰風,這股陰冷的感覺,連我都能感受出來,確是豬婆神無疑!


    豬婆神這凶煞陰神,素來獨行獨往,還似乎對身上有道行之人懷有強烈的敵意,因而一旦碰上,必定糾纏不休,看來村長剛才所言非虛,確實是豬婆神又現身了,而那殺害村人的歹徒身上有些道行,因而才會率先遭到了攻擊。


    來到這邊,當時就看到那戴麵具的凶手,如今正被這陰神死死纏住。


    孫先生和兩位道長都對豬婆神身上的怨煞氣十分忌憚,如今雖然拆了廟毀了供像,但豬婆神依舊怨煞無比,這戴麵具的凶手的道行遠不如這些人,根本無力招架。


    我們到來的這刻,豬婆神正用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嘴裏念叨著一貫罵罵咧咧的話聲,這人頭戴麵具,雖看不清臉色,但從他的掙紮來看,顯然以他的道行抵禦不住豬婆神的怨煞,明顯被陰氣衝到了,反抗也徒勞。


    李道長見狀,壓低聲音跟我道:“你離著遠一些,這凶手不能放走,豬婆神也必須滅掉,趁著現在他們相互爭鬥,老道去收個漁翁之利。”


    說罷,李道長將和道劍一樣背負身後的那柄浮塵抽著出來,搭在手臂,衝著他們朗聲說道:“你這歹人,害人性命,壞事做絕,遭了報應也是遲早的事,現在撞上了豬婆神,那也真是咎由自取。”


    那人聽到動靜急忙回過頭來,見到李道長,顯然是更加慌亂,使勁地去掰著豬婆神的手,急著逃離此處。


    豬婆神聽到李道長的聲音,瞬時陰著嗓子回頭叫道:“又是你這多管閑事的老道士!我正要找你去算賬呢,既然被我碰上,我殺了你!”


    豬婆神一把放開了掐在手中的那戴麵具的凶手,雖將他放開,但同時也在他身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將他打得一個踉蹌往前撲倒,顯然被豬婆神的怨煞氣打得不輕,爬起身來,立即跌跌撞撞地朝著遠處逃命去了。


    “小賊休走!”馬道長的聲音暴喝而至,他腳踩地麵一陣猛跑,從我身旁跑著追了上去,打算出手去抓住那個戴麵具的歹人。


    結果馬道長還沒等過去,豬婆神又陰著臉道了一聲:“雜毛老道,你也來了!來的正好,你傷我最重,就先拿你開刀!”


    話音未落,豬婆神的身形忽地一晃,瞬時出現在了馬道長身前,擋住了馬道長去追那歹人的去路,朝著馬道長胸口一招抓著便去。


    “你這陰神,休要擋路!”馬道長見此氣得不行,憤而揮起一掌和豬婆神抓他的手對了上去。


    一掌對罷,馬道長接著連番幾次想要推開她,卻未能如願,反而是焦急當中被豬婆神給打了一下,氣的馬道長人也不抓了,噌地一下抽出道劍,怒罵著道:“你這陰神,真是陰魂不散,胡攪蠻纏!敢耽誤我拿人,貧道先滅了你!”


    眼前的局勢瞬時轉變,成了馬道長和豬婆神糾纏在一起。


    本打算和豬婆神鬥法的李道長見勢,隻能將視線看向步子輕浮逃竄的凶手,改由他飛身過去拿住他,卻不成想又一次被豬婆神給擋住。


    豬婆神那下吃中馬道長的一道符,被打得身子一晃,剛好退到了李道長的身前,這陰神根本是見誰便要加害誰,立時看向迎著過去的李道長,再度伸出了自己那隻滿是黑氣的手。


    李道長的道行雖然高上一些,擅長符法道術,可似乎拳腳功夫上遠不如馬道長,因而這麽近的距離麵對豬婆神的一爪子,應對的有些倉促,忙用浮塵去擋了一下,接著後退上幾步,才沒有被陰氣衝到身上。


    李道長有些無奈,隻得麵色凜然地對峙向豬婆神,說道:“你這陰神,難道還想隻靠你現在的殘軀,便將我們師兄弟二人都擋在這裏不成?未免有些太貪心了。”


    “你們都得死!得罪我的人要死!懂道行的也都該殺!”豬婆神怨聲怨氣地回上一句,臉色變得尤為猙獰,身上有怨煞氣飄散出來,讓周圍的溫度再次冷上了許多。


    “還跟這不講道理的陰神費什麽口舌,那廝小賊中了豬婆神的怨煞氣,他那點道行,如今是逃也逃不快的,我們先聯手滅了這陰神再說……敕!風靈來現!老妖婆接招!”


    馬道長對著李道長吆喝了一嗓子,說話間已經橫劍起符,將一張符紙拍在道劍的劍身上,召來風靈躍於符上,瞬時將這股怨煞的陰氣吹了個幹淨。


    李道長微微一點頭,讚同馬道長的話,浮塵一甩,也掏出張符紙出來,嘴裏念念有詞道:“火神來助,敕!”


    他手上的符紙瞬時燃起,脫手之後化成一道灼烈火舌,直直地吹到豬婆神的身上,後和馬道長先前召來的陽氣風流交織在了一起,被風卷成一道火旋,將豬婆神整個包裹了進去,熊熊烈焰中不斷傳出豬婆神的咒罵聲響。


    用符之時,李道長還抬頭看了看天上,見今夜頭頂上半片雲彩都見不到,不由得稍稍皺了眉,隨後再度掏出一張火神符來,加大了召來火神借發的火勢。


    “嘭”地一聲響動,原本旋著豬婆神的火焰和風流突然間被衝散了,兩位道長手上的符紙頓時碎成了紙屑。


    豬婆神竟然用她的陰煞氣,生生地將這些給衝破,道術被衝散,致使引來風火用的符紙也隨之受到影響而碎裂了。


    “噗……”因為符紙被衝破,沒能及時將道術收回去,真氣不穩猛地翻湧之下,兩位道長全都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道士的聲音忽然在我耳後響起道:“這個豬婆神,果然是厲害無比,不愧為陰神,而非尋常妖鬼。”


    “少了廟和供像的支撐,之後又元氣大傷,竟然還能靠著剩下的怨煞氣衝破我兩位師傅的道術,這是一招魚死網破,搏命反擊的架勢!”


    我回身看向了小道士。


    他盯著眼前的局勢,麵色凝重,自顧自地講道:“方才我掌門師傅想用雷符,不巧,今天一點雲彩都不曾見到,借不來雷電之力。”


    “風火水雷四符各有長處,風符驅煞護體為長處,火神符適用性最廣,水龍符氣勢磅礴,攻擊性也最強,雷帝符則是破煞的能力最為霸道,但也最危險,相比較而言,施展水雷兩符的限製也最大,水龍符需有水源地才能施展,雷符則要見雲方能引雷借勢,不然的話,方才請來雷帝躍符,豬婆神即使不死,也必然被打散元神。”


    孫廉也跟在身旁,正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估計他倆也是又跟著跑過來的,不去理會這些,回頭繼續看眼下之事,豬婆神已經不見蹤跡,隻在原地留下兩位道長氣喘籲籲,又抬手去擦拭幹淨了嘴角的血漬。


    李道長先開口道:“這怨煞的陰神,真是死而不僵,眼下又讓她逃了,不過這次她用全部怨煞氣衝破了我們術法的圍困,想必也是用盡十二分的力氣,三年五載之內,怕是不敢再露頭了。”


    “嗯。”馬道長悶哼一聲,沒有多做休整,視線旋即看向那戴麵具的凶手那邊,隨之大步上前,走著過去要抓他。


    這人被豬婆神的陰氣傷到,這一會的時間沒能搖搖晃晃地離開北坡荒地,正坐在地上抽著冷氣,見馬道長將要過去拿他,連忙費力地爬起身,掙紮著想要逃走,可沒跑幾步路,又跌倒在了地上。


    孫廉看得一撇嘴,僥幸道:“還真是幸虧他撞上了豬婆神,將他給衝到了,這人想要拿住,還真是有些費力。”


    我點了一下頭,回頭想看馬道長是不是已經抓到他,卻先聽到李道長咦出一聲,好似又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轉頭望去,發現是那坡地外麵突然多出了個人影,率先過去一把將倒地的凶手扶了起來。


    看著新來的這人模模糊糊的身形,反倒像是我們村裏的某個人,可隔著太遠,看不清麵容,一時之間我又沒想到是誰。


    “居然還有同黨?”馬道長看得一怔,稍稍愣住的一刹,那忽然出現的人猛地拋出一把東西。


    馬道長急忙伸手去擋,隨之發現那人竟是扔了一把毒蟲出來,那東西落地之後立即嗡嗡作響地炸了開,竟是個蜂窩!


    馬道長連忙拔劍去將這些蟲子砍落,趁著這個間隙,那人不知道給凶手吃了什麽,隨後攙扶起他,兩人轉身跑進了黑漆的遠處,身形不見。


    待馬道長一道火神符將這些蜂蟲燒了幹淨,想要再去追,發現已經找不到人了,氣得又是直瞪眼,而我盯著剛才那人離開時跑路的身形,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隨之心中一顫,登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將殺害我們村裏人的凶手救走之人,看她剛才的身形,這分明是我們村裏已經上吊自殺了的老神婆!


    ……難道她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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