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廉好心邀他,這小子卻不領情,並將不屑與我們為伍的態度明溜溜地擺在臉上,給人感覺有些過分傲岸,不好相處。


    碰了一鼻子灰的孫廉倒是毫不往心裏去,見這小道士不願意和我們玩,也就作罷,對我訕訕一笑,說既然不來,那就算了。


    我於是被孫廉拉走了,他古靈精怪的,話也比較多,沒有閑著的時候,一會的時間,我們倆便完全混熟了。


    待又經過院裏,朝著側屋的客房門口一看,小小道士寧肯在院子裏站著,也沒有半點親近我們的想法。


    孫廉默聲不語地盯他一陣,跟我說:“陳瀟,這個小小道士,他還真是個怪胎!”


    我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孫廉眼珠子轉了兩下,忽然小聲說道:“你看他,除了一臉的正經,沒有別的情緒,冷得像冰塊,要不我們去捉弄他一下?”


    “不好吧?他可是道士,捉弄了他,萬一他揍我們怎麽辦?”


    我不知道孫廉想出了什麽樣的鬼點子,縱使這小小道士確實讓人不爽,可還是有些擔心。


    “怕什麽呀,我們兩個人,難道還打不過他一個?”孫廉哼哼著道,“我也覺得他有點拽過頭了,既然他不喜歡笑,那我們就讓他哭!”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等開口再說話,孫廉先一溜煙跑到了趙淩安的眼前,問他一句:“你是道士,一定會道術吧?”


    見趙淩安點頭,孫廉立即又道:“我不信,除非,你表演給我們看看!”


    小小道士冷刺刺地回看他,終於開口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表演給你看?”


    “嘿嘿嘿,不敢表演,就是不會唄!”孫廉摳起鼻子,同時悠悠地說道,“還是你學的道術不到家呀,不敢丟人現眼?”


    孫廉故意擺出的一副欠揍的架勢,然後說他的本事不到家,趙淩安被一激,頓時有些惱怒,毫不客氣道:“怎麽,難道你想試試?”


    這會孫先生尚未出來,兩個大道士在客房裏坐了一會,然後背著手出來看院裏的布局擺設,剛好聽到了小小道士的這話。


    李道長麵色不悅地訓斥著道:“淩安,你這孩子,怎麽回事?說話怎麽一直就不客氣?”


    讓老道士訓了一句,小小道士不敢多言語什麽,於是悶著頭不吱聲了,孫廉忙道:“沒事,沒事,我們就是想跟他玩,可他一直不理人。”


    中年道士馬道長聞言,當下揮著手,衝他說:“這會沒什麽事,想玩你就去玩一會,而且這小朋友也想見識你的本事,那就找個清靜地方,你給他們演示演示我道門術法,證實了自己的本事,婆婆媽媽像什麽話?”


    孫廉見此,一把拉起他就往門外跑,同時招呼我跟上。


    可能是聽了馬道長的話覺得有道理,小小道士那刻並未反抗,任由孫廉拉著跑出了院子。


    來到街道上,趙淩安甩開孫廉的手,冷言冷語道:“好啊,既然你想見識,我師傅也同意了,那就讓你知道我們雲陽觀借天地力量為己用,駕馭水火風雷之術的厲害!”


    他從懷裏順勢一摸,拿出一張黃色道符。


    剛想要施展,結果被孫廉一把按住:“不行,不行!這裏可是在大街上,你在這裏用道術,萬一惹出了亂子,我爺爺要罵我,你師傅肯定也會責備你。”


    趙淩安便停了手,有些不耐煩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要不這樣,我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孫廉滿臉堆笑,說,“那地方沒有人在,離著我爺爺家也不遠,我們去那裏見識見識你的本事,怎麽樣?”


    趙淩安讓他帶路,孫廉立即再拉起他,也喊我快跟上。


    當時見這小子衝我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就覺得肯定不是去什麽好地方,孫廉既然說要捉弄他,顯然不是說說。


    我雖然擔心,可還是耐不住性子,馬上好奇地跟著過去了。


    領著我們從孫先生家屋後繞過去,接著七拐八拐地將我們拉到鎮裏一片無人打理的荒地,孫廉將手朝著那裏麵指了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位去看,見這地方有處破破爛爛的舊房子,於是問他這是哪裏?


    孫廉的回答直截了當:“鎮上的舊祠堂!早就廢棄了,現在是用來放死人的地方。”接著,轉頭問趙淩安道,“怎麽樣,你敢不敢進?”


    趙淩安瞅了一眼舊祠堂,滿臉不以為然:“嗬,不就是一個停屍的破屋子,這有什麽不敢去的?”


    孫廉說:“你要是真會道術,那你就進去,看看會不會被嚇尿了褲子!”


    小小道士隻是對人不客氣,不好相處,但不是傻子,聽孫廉說讓他進去,當即嗤聲問道:“我要是敢進去,那你怎麽辦?”


    “你要是敢進,還不被嚇到,那我學狗叫給你聽!”孫廉想也不想,馬上道,“不過嘛,要是你害怕了,我也得懲罰你才行!”


    孫廉想了一下,笑嗬嗬地道:“你要是害怕了,那就罰你脫褲子,然後光著屁股跑三圈!”


    “我不會被嚇到,沒有害怕過什麽,”趙淩安冷言哼道,“我現在進去,你就先在這裏先練好狗叫吧!”


    說罷,他真就毫不猶豫地過去了。


    望著趙淩安大步凜然地走進舊祠堂裏,我有些納悶:“你輸了要學狗叫,他輸了要脫褲子,怎麽想都不劃算,他怎麽還真就給答應了?”


    孫廉說:“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因為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輸呀。”


    “那你不就得學狗叫了?”我說。


    “無所謂呀,不就是學狗叫嗎?”孫廉說。


    “你要是想聽,我現在就可以學給你聽聽,他輸了要脫褲子,我輸了學狗叫,那叫學唄——汪!汪!”


    “……”我聽得一陣無語,隻覺得這小子還真是心機。


    趙淩安輸了,脫褲子,孫廉輸了,隻是學兩聲狗叫,分明是贏了血賺,輸了不虧,偏偏小小道士心高氣傲的,現在被孫廉給抓到了這點,現在就已經是被他給捉弄了!


    這個舊祠堂,讓人覺得陰森森的,靠近這邊,甚至感覺周圍一股子寒意襲人,知道這裏現在是放死人的地方,要是換做我,肯定打死也不敢進。


    孫廉貼在我耳邊小聲說的一句話,讓我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說:“我聽說,這舊祠堂裏麵鬧鬼,一到晚上,有人靠近了,裏麵就會發出撞地板的聲音,我爺爺都不讓我靠近這裏,所以他要是進去了,保準嚇出眼淚來!”


    趙淩安會不會被嚇哭,這點我不清楚,隻知當時自己聽到這話,隻想離著這邊遠遠地,還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又不進去,你害怕什麽?扭扭捏捏的,怎麽和小姑娘似的?”見趙淩安沒先嚇住,反而把我嚇個夠嗆,他頓時沒好氣地數落我。


    我說:“你不是說裏麵鬧鬼嗎?所以我當然害怕了。”


    “他已經進去了,你要是不過去,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嚇哭了?”孫廉說,“而且,我問你,你見過鬼嗎?”


    我點了點頭,不料孫廉卻道:“這不就得了?你都見過鬼了,那還有什麽好害怕的?趕緊跟我過去,看看他是不是嚇得尿了褲子!”


    這叫什麽話?


    要不是有山鬼姐姐給了我能夠得到山神佑護的草葉,說不定,我昨晚已經被撞見的紅衣女鬼給害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敢過去呀。


    已經進去一會的趙淩安從舊祠堂裏探出頭來,冷刺刺跟我倆說:“這不就是一個破祠堂嗎,裏麵什麽都沒有,你準備好學狗叫了嗎?”


    “什麽都沒有?”孫廉聞言,瞬時快步走上前去。


    臨走之時還不忘了將我也捎帶著一起,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將我拉了過來。


    小心地探著頭看裏麵,祠堂之內遍地灰塵,破破爛爛的,梁上結的蜘蛛網早已掛滿了黑灰,裏麵擺著些長凳子和木板,同樣落滿塵土,一看便知,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拉著我進去的孫廉朝著裏麵掃了幾眼,撇嘴說原來什麽都沒有?然後,又拉著我在裏麵轉上兩圈,麵色失望。


    趙淩安說還以為是什麽地方,原來隻是這樣子,如果這樣能嚇住他,未免也太小看人了,一邊說這些,一邊讓孫廉趕緊學狗叫。


    見計劃未能得逞,孫廉有些不服氣,倒也不賴賬,動了動嘴剛要學狗叫聲,還沒等先發出聲音,隻有我們三人在的舊祠堂裏,忽然傳來“咚”的聲響!


    忽如其來的動靜將我給嚇住,不由自主地抓緊了離我最近的小小道士。


    他繼續不屑地看我,將我的手撣了開,哼哼著道:“你這點膽量,怎麽連個老鼠都不如。”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經他這麽一說,隻得盡量表現出不害怕的架勢,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前的草葉子。


    這動靜隻響了一下,然後就停了。


    孫廉這會趴在地上,將半邊耳朵貼在地麵上,見我們盯著他看,便用手指了指地板,說:“聲音好像是從地板下麵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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