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之匆忙趕進g市,在一個戲劇團裏買了一套人家穿過的道袍和一些道具,有急急忙忙趕回宅子。


    此時天已經就要全部黑下來了,陳玉之與林嫣兒商量好細節之後,林嫣兒白袖一揮帶著陳玉之消失在宅院裏。


    最後一絲天光終於沉下去了,牽牛村的村民拉上了路燈,正在加緊清理莊家和農具,以免沾了潮氣發黴。


    牽牛村一共就十多戶居民,這幾年輕壯都外出賺錢了,大多數都留一些老人和孩子,做做比較輕鬆的一點的農活,把孫子孫女拉車的大一些。


    淑芬是村裏相對比較年輕還留在農村的婦女,雖然常年的勞作讓她看上顯得老了一些,但是為了孩子她還是舍棄了城市生活,自己在家幹農活。


    淑芬讀過書有知識,即便是晚上也有一些村民找她幫忙看看手機信息,老人們書讀得少眼睛也不好使,這種差事就基本是給淑芬包下來了。


    路燈一個接著一個熄滅,村民收拾完就準備弄晚飯吃了休息,但是淑芬卻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屋簷下的那顆大黃燈泡,她拉下開關熄燈,但是前腳一邁,後腳燈竟然自動亮了起來。


    淑芬一連拉了好幾下,本以為是開關的問題,但是每一次熄燈後都會自動點亮,她開始有點慌張的看了看四周。


    農村的夜裏黑的一塌糊塗,除了自己屋簷下,幾米開外就完全看不見東西了,隻能看見一些竹林和樹木的影子,搖曳著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奇形怪狀的陰影讓淑芬看得後背一陣發麻,她打了一個哆嗦,又看向那顆燈泡,一股森然將自己籠罩。


    淑芬咬咬牙,就去側屋敲公公的房門:“爹,快來看看咱家的燈泡,它咋自個兒會亮呢?”


    一分多鍾後,側屋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滿臉皺著加上本就帶幾分凶狠的麵龐,在大黃燈泡的餘光下看上去簡直就像十殿地獄的某個判官。


    老爺子前幾天嚼甘蔗把嘴給弄了,不能說話,抬眼就去看那熾亮的燈泡,然後緩緩走過去拉了一下開關,路燈立即就熄滅了,並且沒有像淑芬說的那樣自己亮起來。


    淑芬一連茫然,半個知識分子的她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看了看從屋簷下走過來的老爺子,目送著老爺子回屋,自己木然的待在原地。


    可老爺子剛把門關上那路燈又自己亮了。


    淑芬給嚇了一跳,她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勁兒了,看著屋簷下對麵的房門,她甚至都不敢自己回去。


    無奈淑芬又去敲公公的門,老爺子隔了一分鍾又出來關掉路燈,接二連三重複了好幾次,弄的淑芬越來越害怕,可老爺子越來越不耐煩。


    老爺子老伴兒走的早,兒子又出門在外,就留下自己和兒媳婦在家裏,短時間還好說,日子長了總會生出點什麽事。


    由於淑芬經常在外麵操持,老爺子一直懷疑她不貞,長期抱有的懷疑使得生活上開始發生矛盾,眼下如此折騰,老爺子認為兒媳婦是故意在刁難自己。


    敲門關燈,再敲門再關燈,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忍著嘴裏的疼痛張開大罵:“別來整我,整死我你就高興了不?”


    老爺子瞪大眼睛毫不在意淑芬的感受,由於嘴裏的膿瘡破裂,他一邊說一邊濺出惡心的液體。


    “爹,不是的,真是這燈它自己亮了,我沒有騙你。”淑芬幾了,說著就去拿口布給老爺子擦嘴。


    老爺子喘著粗氣,抄起一根竹竿走到燈泡下,抬手就給燈泡打碎了,嘴裏還嘀咕:“那就不點,省電。”


    淑芬沒辦法,隻能給老爺子賠不是幫他擦拭嘴邊的汙穢,一邊擦一邊給老爺子扶進屋,擦著擦著,老爺子忽然翻了一個白眼兒,一大團鉛筆大小的黑色毒蛇從老爺子的嘴裏吐了出來,剛好吐在拿著口布的淑芬的手上。


    啊……


    淑芬尖叫了一聲,一下子退到門邊,就見老爺子在繼續幹嘔,幾下之後又吐出來一大團毒蛇,嚇的淑芬奪門而逃。


    淑芬一口氣奔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的關上門,立即就去找了一把菜刀,然後去臥室寫字櫃用座機準備給人打電話。


    恐怖的畫麵讓淑芬的手不停的顫抖,電話號碼都按不準,她滿頭大汗喘著氣吃力的按動數字,按著按著她感覺到座機的按鈕十分酥軟滑溜,她搖了搖頭,有手背抹去睫毛上的汗珠。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傳來,淑芬雙手握住菜刀在門角蹲在,眼睛看著寫字櫃上的座機,那哪裏是什麽座機,那分明就是老爺子的頭顱,她剛才來回按的竟然是老爺子是眼球。


    老爺子的腦袋動了一下,從寫字櫃上滾落下來,恰巧停在淑芬的麵前,他的眼睛被淑芬給按斜了,一邊說一邊冒出小毒蛇:“淑芬呐,快把我的眼睛按回來,我看不見東西呀。”


    淑芬瞪大眼珠,從額頭到脖頸全是冷汗,全身不停的打顫,嘴裏結巴道:“我……我不知道,我……走開……”


    房門傳來嘎子嘎子的響聲,似有人開門而入,淑芬想到會不會是隔壁的秦嬸聽到自己的叫聲過來了,忙一腳踢開老爺子的頭顱,就想離開房間。


    等她衝出去的時候,恰巧和開門的人撞了個滿懷,淑芬嘴裏喊道:“秦嬸,秦嬸,有鬼。”


    “什麽鬼啊?什麽秦嬸?”老爺子的聲音響起。


    淑芬定睛一看,發現開門的根本不是秦嬸,而是沒有腦袋的老爺子。


    老爺子的聲音從臥室傳來,他的無人身體就杵在門前,脖頸處不停的往外滲出黑色濃稠的粘液,和一些蛇蛋,蛇蛋落地後立即鑽出細小的毒蛇,朝淑芬爬去。


    現在的情況好似港台電影的劇情,一句話形容就是:你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大量的毒蛇猶如潮水般湧動,完全看不到任何一寸事物,地上、牆上、梁上全都掛滿了毒蛇。


    淑芬感到絕望,她慶幸兒子到外公家去了,要不然今天夜裏肯定要雙雙遇害。


    毒蛇逼近,淑芬的小腿爬上了幾條,她立即站起來抖了出去,但是立即梁上就滾下籃球大小的一團,掛在她的後脖子上,眼見是難逃一死了,淑芬絕望的看了一眼猶如地獄般的家,提起菜刀準備自行了斷。


    骨氣。


    好狂的妖孽,還不住手……


    陳玉之的聲音從某個地方傳來,話剛落音那些黑色毒蛇好像見到了克星一般紛紛四散而逃,一分鍾不到一條也剩不見了,就看見一身道袍的陳玉之赫然站在淑芬對麵,一身道骨清風。


    “婦人莫慌,小道替你收了這妖孽。”陳玉之鏗鏘道。


    說罷手裏星盤一轉,兩指舉在眉間,嘰嘰咕咕念個不停。


    陳玉之手裏的羅盤開始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一股黑氣從臥室內飄散而出,同時林嫣兒淒厲的聲音傳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臭道士。”


    陳玉之見怨鬼離去,立即衝進臥室裏抱起了奄奄一息的老爺子,對淑芬喊道:“找點糯米嚼碎了給他敷在額頭和足底。”


    淑芬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忙去找糧倉裏的糯米,照陳玉之的吩咐給老爺子敷上。


    陳玉之將老爺子抱回他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休息,對淑芬說:“村子裏男人少,陽衰陰盛,剛才是隻厲鬼不好對付,恐怕日後還會出來作祟。”


    “大師,您幫幫我吧,您行行好把那厲鬼給收了吧,我兒子明天就回來了,我怕……”淑芬激動道。


    陳玉之拍拍淑芬的手:“小道我道法不深,沒有多大勝算呐,我看還是要不還是搬家吧。”


    “搬家?我男人不在,我做不了主啊,況且我們也沒地方般啊,大師您就想想辦法吧。”淑芬哀求道,立即就去掏褲腰帶內的一個包囊。


    包囊裏緊緊的裹了兩千塊錢,淑芬給展開遞給陳玉之:“這是我們家今年賣糧的錢,大師你手下吧,替我們村行行好。”


    陳玉之心頭一軟有點愧疚:“不必,辦法倒也有一個,照我說的做興許能逃過一劫。”


    陳玉之交給淑芬一個稻草娃娃,讓她掛在梁上七寸的位置,在懸掛的正中位置下,每日燒兩支香燭,殺一隻五年以上的公雞供奉,並且在每日淩晨虔誠跪拜,請冤魂享用,莫擾陽人日子。


    一直如此九九八十一日,之後若不在生事應該也就沒事了。


    淑芬感激不盡,連揣帶塞的將兩千塊遞給陳玉之,讓他老人家三個月過後再來一趟,陳玉之夥同林嫣兒給人家嚇的這麽慘,哪裏還有臉皮收人家的錢,最後說道:“若是事成之後在給錢不遲,錢財來說,小道我也不需要這麽多,你且謹記我說的話。”


    陳玉之說罷起身便走,留下裹著皮皮的稻草娃娃在淑芬家享用陰火。


    陳玉之連夜離開牽牛村,林嫣兒的魂魄尾隨其後,陳玉之有點尷尬的說:“嫣兒,你看給人嚇的,這輩子恐怕都會留下陰影,好在孩子不在,要不然今晚要嚇到祖國的花朵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詐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高錳酸鉀炒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高錳酸鉀炒飯並收藏詐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