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從司州傳來最新的消息,與蜀地之間的聯係,已經被寇德徹底切斷。”老頭子道。


    “然後呢,怎麽了?”張小寶問。


    見張小寶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老頭子氣的不輕,他恨不得給張小寶那時而靈光,時而糊塗的腦袋上狠狠的來上一擊鑿栗:“也就是說,蜀地開采的井火,已經無法運到洛陽了,你知道麽?”


    聞言,張小寶直接愣住了。


    老實說,他也實在是沒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井火對於飛艇,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當下蜀地通向豫州的道路,早已經變成了敵占區,這個時候,別說押送井火的官兵了,就連稍微強壯一點的百姓,恐怕都不敢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路上,會被抓走做壯丁的。


    張小寶倒是不怎麽擔心雙胞胎姐妹兩個,畢竟按時間算的話,江屠燕此時已經到了蜀中,就算沒辦法把她們接回來,保護姐妹兩個的生命安全,對於江屠燕來說,還不算什麽難事。


    而且,讓張小寶安心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留在蜀地的陳忠與他手下的三百禦林軍。


    最重要的,蜀地易守難攻,對於寇德來講,毫無戰略意義,寇德為什麽打急仗,打快仗,因為他也知道,他是在以一州戰一國,耗下去的話,對他沒什麽好處的,這個時候,放棄一鼓作氣打進豫州的機會,轉而去攻打蜀地,那寇德簡直是白癡。


    雖然涼州楚地以及揚州三位藩王作壁上觀,公正坦直,對他對帝國都沒有幫忙的意思,但是,各地蜂擁而來的勤王軍,還是不在少數的。


    而且,因為戰場貼近豫州的緣故,帝國前線這邊,可以源源不斷的得到資源補給,到了這個時候,龐大的帝國機器運轉起來,後勤不斷,盡管韓文舉逢戰必敗,但是他軍隊所需的物品,愣是一樣不缺,好幾次,被雍州兵快要打碎的討逆軍都會重新集結起來。


    反觀寇德這邊,不說武器箭矢,就連最基本的糧草,都要通過征兆而來的民夫用牛車一車一車的拉上前線,每天,都可以看到司州通往雍州的官道上,煙塵滾滾,前後開戰才兩個月,寇德十年來儲存的糧草,便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甚至於,寇德就地佂糧,不惜搶割百姓田裏麥子充作軍糧,也正因為如此,方才堅定了寇德想要速戰速決的念想。


    張小寶回過神來,看著老宰相,皺眉道:“也就是說,飛艇,已經無法完成了?”


    老頭子點頭:“沒錯,也正因為如此,我和趙學士方才瞞著陛下這道消息,不然的話,陛下一旦知道了,又不知道是怎樣的場景。”


    張小寶點頭,也知道老頭子心中的擔憂,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道:“難咯,難咯,前線又不是寇德的對手,每天戰敗的戰報跟雪花似的飛過來,韓文舉這才統兵幾天,司州便幾近淪陷,隻剩下了兩座城池苟延殘喘。”


    耳聽的張小寶口中那連自己都不敢說出來的話,老頭子沉默了。


    誠如所言,目前來看的話,戰局,對於帝國來講,還真說不上優勢。


    如果司州淪陷的話,那時候,恐怕豫州,就要成為了主戰場,到那個時候,帝國顏麵何存,畢竟一國之都洛陽,就坐落在豫州。


    “現在就隻能希望韓文舉足夠堅挺了,能擋住寇德勢如破竹的勢頭,那樣的話,拚家底的話,帝國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要不,就希冀其餘三個藩王,出兵救場了。”趙靈兒道。


    聞言張小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看的趙靈兒一愣一愣的。


    “你笑什麽?”趙靈兒問道。


    張小寶擺了擺手,道:“其他三個藩王?別逗了,現在那三個王八蛋擺明了就是誰也不幫,等著做那最後的漁翁呢,讓他們出手,做夢吧。”


    趙靈兒:“···”


    “行了,不跟你們扯皮了,我回去補個覺。”張小寶說著,打著哈欠,向永和宮的方向走去。


    老宰相與趙靈兒兩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最後老頭子道:“這個小子,我怎麽覺得他一點都不慌。”


    趙靈兒點頭:“難不成他還有什麽足夠翻盤的底牌?”


    老宰相搖頭。


    張小寶有翻盤的底牌麽?答案顯而易見。


    沒有。


    目前張小寶最大的底牌,也就是飛艇炸藥的組合了,到時候空對地一通轟炸,再多的人,都能給你炸懵逼了,想贏得戰爭,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蜀地被切斷聯係,就算張小寶有著遠超這個世界的想法與知識,但那也隻是空中樓閣,不堪一擊罷了。


    ···


    司州修武,城中太守府,被臨時改為了中軍帳。


    韓文舉胡子邋遢,頭發都打著綹子,臉上也是油滋滋的泛著光。


    他此時正伏在岸邊,手點著司州的地圖,指指畫畫。


    一個月來的激戰,雖然他丟掉了不少地盤,但也成功的讓叛賊寇德麾下騎兵減員三萬,也正因為如此,寇德的兵鋒才沒有往常那麽的銳利了。


    但是,盡管如此,韓文舉的形勢依舊不怎麽樂觀。


    帝國各處的勤王軍陸續而來,雖然在人數上一度壓過了寇德,但是怎麽說呢,那些前來的勤王軍,上了戰場,一個個的,連手中武器都握不緊,他們見過最大的場麵也是本地地痞無賴鬥毆了,稍微見點血,都稀奇的不輕,在到處都喝飽了鮮血的沙場上,對陣驍勇善戰的叛賊,他們還真是沒法看。


    目前來講,韓文舉手中,與寇德對戰最主要的力量,還是他出兵帝都時,帶出來的十萬帝都拱衛軍。


    也全靠著這十萬帝都拱衛軍,韓文舉方能在沙場上與寇德勉強過招,至於那些勤王軍,得了吧,讓他們上戰場,第一個死的,便是他們,甚至於,就連炮灰的任務,他們都無法勝任。


    讓他們留在後方守城,卻又被不到兩萬的雍州兵嚇得棄城逃跑。


    氣的一心想要跟寇德正麵掰手腕的韓文舉恨不得拔出當今天子禦賜的佩劍剁了這些王八蛋。


    “將軍,將軍,叛賊又攻城了。”一名貼身侍衛踉踉蹌蹌的推開門,跑進來,大喊道。


    韓文舉直起身子,抬起頭,臉上露出苦澀來,他揉了揉臉,嘟囔道:“今天這是第幾次了?”


    那侍衛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道:“第五次了。”


    韓文舉歎了口氣,抓起身旁佩劍,向外走去,道:“隨我出去。”


    說著,韓文舉走出中軍帳。


    沒一會功夫,便來到了修武牆頭。


    站在女牆邊,韓文舉手搭涼棚,向城外看去。


    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方陣集結,粗略估計,怕是有不下八萬步卒。


    隨著轟轟轟猶如雷鳴一般的腳步聲停下,雍州兵自動裂開了一條縫來。


    從叛賊的方陣中,兩匹馬緩緩而出。


    馬上坐著兩人,一個青年,一個老者。


    倆人走到護城河邊,老者揚鞭指著修武牆頭,放肆大笑:“韓文舉,當年你就在老子屁股後麵喝湯,現在你一樣不行,怎麽樣,投誠我軍,他日少不了一鎮王侯。”


    韓文舉緊緊的抓著女牆牆垛,咬著牙,望著老者,大罵道:“寇德,先皇與當今天子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等的謀逆大事。”


    一身金盔金甲的寇德扭頭看著身旁已經穿上了赭黃龍袍的膠東王,笑道:“陛下,這個家夥,說老夫叛逆?”


    膠東王哈哈大笑,道:“愛卿,總有些不識時務的野狗亂吠,看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天子,誰才是這帝國的主宰,朕不怪他,把他的頭砍下來就是了。”


    聽著膠東王那大逆不道的自稱,韓文舉恨不得雙眼瞪裂,他伸手指著騎著駿馬的膠東王,口中罵個不停:“逆賊,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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