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行風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了軍營,他腦子裏隻有那個神女起舞的畫麵。他看見神女起舞,然後飄然而去,期間竟然沒敢上前去說一句話,哪怕能站在她麵前一睹她的真容,他也死而無憾,隻可惜當時隔著一片湖水,他隻能隱約看見水霧朦朧之中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如果我當時走上前去,那該多好。”虎行風暗歎。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子,道:“讓你沒膽,讓你沒膽!”


    虎三覺得虎行風是被王寡婦嚇傻了,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樣子。


    “行風,怎麽,看到王寡婦了?”虎三問道。


    虎行風意識有點蒙,點了點頭,然後又猛地搖頭。


    “三哥,我看到神女了!”


    正在喝茶的虎三“噗哧”一下噴了虎行風滿臉。“你說啥?神女?王寡婦?”


    虎三隻覺得滿天的神獸在奔騰。


    虎行風道:“不,不是王寡婦,是真的神女!”


    虎三摸了摸虎行風的額頭,道:“兄弟,我看你是被王寡婦給嚇傻了吧?”


    虎行風道:“三哥,我說的千真萬確,我真看見了神女!”


    虎三道:“神女?長什麽樣子?”


    虎行風一愣,竟想不起那倩影的輪廓。


    虎三道:“行風,你是不是出現幻覺,看走眼了?”


    虎行風道:“不可能!我當時在遠處看得清清楚楚!”


    虎三道:“那你為什麽不走上去看清楚?”


    虎行風撓了撓頭,道:“我覺得自己太醜,不好意思上前跟她說話。”


    楚樂兒已經三天沒有見到虎行風了,那個說話彬彬有禮的大將軍,楚樂兒總感覺他像個大男孩。加上思想上的差距,楚樂兒覺得這個大將軍實在有些單純得可愛。


    這個滿腦子都是軍政策略的少年,突然一段時間見不著人了,楚樂兒還真有些不習慣。


    虎行風不找楚樂兒是有原因的,自從見了神女起舞之後,虎行風覺得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他發現他真的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湖邊起舞的神女。那個妖嬈的身影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似乎除了那個身影,他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


    可是,自從那天以後,他再也沒見過那個身影。當然,虎三這個大嘴巴還將這個笑話講給了軍營裏的人聽,讓虎行風鬱悶不已。實在擋不住眾人的嘲笑,虎行風隻好逃到楚樂兒那裏。


    楚樂兒看他一臉鬱悶,隻好給他做了一碟小菜,道:“虎大將軍為何事擔憂,為何愁眉不展?”


    虎行風道:“唉!楚兄,這就說來話長了……”


    虎行風當下把自己去偷看王寡婦洗澡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初衷卻是被他略過了。


    說完之後,虎行風一臉神往之色,道:“楚兄,你說,這世上,是否真有神女?”


    楚樂兒嘴角抽了抽,然後再抽了抽,頭上的血管不斷膨脹著。內心的神獸嘶吼而過!


    媽了個機!你竟然偷看老娘洗澡,還在本人麵前誇誇其談!神女?神你一臉!偷看就算了,還到處張揚……一個武將,還學人附庸風雅,什麽膚若凝脂,豔若桃李……盈盈一握的小腰……你這是要寫黃書嗎!


    楚樂兒內心在不斷崩潰。


    虎行風不知所以,道:“楚兄?你在想什麽?”


    “沒事,我把腦子重啟一下。”楚樂兒臉上泛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將軍,神女洗澡好不好看?”


    虎行風顯然沒有考慮“重啟”是什麽意思,道:“好看,當然好看!如果說看一眼神女起舞能延壽三年,那我願意用三年的壽命去換取一次得窺天顏的機會!”


    楚樂兒暗罵一聲“禽獸”,既然看了一次還想第二次!


    但是此刻她卻溫和道:“將軍,我覺得嘛,神女起舞必有原由,若非天時,地利,人和,凡人哪有機會看得見這番畫麵?”


    虎行風眼睛一亮道:“楚兄的意思是,隻要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還有機會看見神女起舞?”


    楚樂兒道:“正確!將軍若想看神女起舞,何須折壽三年?隻要將軍想想當時是個什麽情形,待到情景相同之日,再到清湖之畔,不就可以再睹芳顏?”


    虎行風大樂,道:“言之有理!多謝楚兄提醒!”說著大笑離開,顯然是為再次遇見神女做準備去了。


    虎行風剛走,虎花娘就來了,看見桌上的美食,一個二郎腿坐下來,道:“小楚啊,最近怎麽沒見你人啊?都在忙什麽呢?”


    楚樂兒道:“回將軍,屬下最近忙著給朋友寫信呢,好不容易聯係上的老鄉……”


    虎花娘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這幾天的飯食都是其他人做的,唉!吃慣了你的飯食,再吃其他人做的就索然無味了。”


    楚樂兒附和道:“其實做菜的道理很簡單,隻不過是菜好,水好,特別是後山清湖裏的水,每次都是雲中鶴打回來,真是甘甜的清泉啊,做出來的菜自然是美味佳肴。”


    虎花娘道:“後山的清湖水?我們以前都是用這些來做菜的啊,怎麽不見得有你做的好吃?”


    楚樂兒道:“花娘將軍,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雖然都是清湖水,不過雲中鶴取的是湖中泉眼所在的活水,自然比湖中積水要好得多……”


    她眼睛轉了一轉,道:“後山清湖水不但甘甜好喝,而且聽說若是女子能浸在那種湖水裏的話,皮膚會變得特別白嫩光滑,就連身上的傷疤都能去除,即使是姿容普通的女子泡上一泡,出來的時候也會變成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呢。”


    虎花娘眼睛一亮,道:“這世上真有這番神奇的湖水?”


    楚樂兒道:“太原神女起舞你可聽說過?連神女都要在湖裏沐浴,足以說明湖水的不凡,雖然這裏不是太原湖,可是誰又能說這裏山清水秀比不上太原湖呢?”


    虎花娘道:“沒錯,沒錯,看來還是小楚你說的有道理……”她突然又道,“當然,像清湖水這麽甘甜可口的泉水,怎麽會有女子舍得下去洗澡呢,當然,我更不會去了,畢竟大家都要喝的湖水……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楚樂兒道:“這個自然,我也相信以將軍巾幗不讓須眉的品質,怎麽可能跟那些庸姿俗粉那般在乎外表,像花娘將軍這樣的女子,我最為佩服了。”


    虎花娘道:“小楚你太抬舉我了……”


    兩人一唱一和地聊著,顯然雙方的重點已經不再聊天上。


    是夜,月明星稀,虎花娘迫不及待地到了後山,果然是一湖清泉,清澈見底的湖水讓她心花怒放。


    “果真有這麽一眼清泉啊。”虎花娘暗道。“不知道能不能把身上的傷疤除掉。”


    長年征戰,虎花娘身上難免會留下一些傷疤,她表麵上似乎不在意,可天下間又有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姿容?虎花娘三兩下褪去了衣物,慢慢進入了清水湖中。


    而清水湖的另一頭,一片灌木之中,十幾雙眼睛已經瞪得發直了。


    這就是神女沐浴?神女起舞?虎花娘就是那個神女?眾人隻覺得似乎被算計了一般。不過挺著“男人本色”的品質,眾人卻是看得直流口水。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擠了一下,一名靠前的“撲通”一聲跌落湖水,頓時掀起欣然大波!


    “誰!”虎花娘大喊一聲,內心已經大震,連話也不利索了,“你……你……你……給我出來”。


    這不喊還好,一喊之下,十幾人以為全被發現了,畢竟虎花娘連喊了三個“你”。隻見十幾人從灌木叢裏奪路而逃,跌落湖水那人更是連跑帶跳往遠處逃去。


    媽呀!偷看虎花娘洗澡被發現了,這母老虎鬧起來還得了!


    虎花娘火冒三丈,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怒吼道:“你們給我站住!”


    而又聽見幾聲“哎喲”的聲音,顯然是逃跑過程中發生了意外。


    一人道:“媽呀!好大一個坑!”


    又一人道:“嗎的誰在路中間挖這麽大一個坑?”


    眼看著虎花娘提著一把長槍追上來,眾人隻覺得身後涼颼颼的,當下連滾帶爬上了大坑,趁著黑夜逃了回去。


    次日,太陽升起。楚樂兒原本起得不早,但是卻被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看著一群人前往營地,楚樂兒也不由跟上去湊熱鬧。


    隻見一個帳篷內不斷傳來虎三悲慘的叫喊聲,還混雜著數個士兵的淒厲的聲音。片刻之後,虎花娘臉色鐵青,怒氣衝衝地走出。


    楚樂兒問旁邊的虎行風,“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花娘將軍動這麽大火氣?”


    虎行風道:“據說昨晚虎三帶著他十幾個親衛到後山看花娘洗澡,結果被發現了,這不,這群人至少會斷胳膊折腿的……”


    楚樂兒搖頭道:“這麽嚴重?唉!三哥看起來這麽憨厚的一個人,沒想到竟是如此下流。”


    虎行風正色道:“可不是嗎?竟然連偷看花娘洗澡的事情也做的出來,最近軍營裏還有邊關的王寡婦前來告狀,說是有人經常偷看她洗澡,我看這事就是三哥做的。”


    楚樂兒道:“唉,可憐的三哥。”


    虎行風道:“也是,我得去看看三哥咋回事,可別被打折了腿……”


    楚樂兒道:“行風將軍,你昨晚沒去看神女沐浴吧?”


    虎行風急道:“我昨晚一直呆在軍營裏,哪裏都沒去過!”


    楚樂兒不由有些惋惜,自己好不容易挖的一個大坑,怎麽就沒坑到這個主犯呢?


    而虎行風已經一瘸一拐往虎三的帳篷走去,楚樂兒不由疑惑,道:“行風將軍,你的腿怎麽了?”


    虎行風有些尷尬,道:“昨晚小解時不小心摔著了,小傷,不礙事,楚兄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楚樂兒道:“小解摔著?”楚樂兒怎麽也想不到小解是怎麽能把腿摔瘸的。


    虎行風道:“不小心踩到坑裏去了。”


    楚樂兒目瞪口呆,“昨晚,踩到坑裏?”


    虎行風以為對方不相信,畢竟自己一個武功高手,隻能解釋道:“是很大一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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