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給張義打了電話,把這件事簡單的告訴了張義,不過,讓張義暫時不要告訴閆青山,閆青山的年紀擺在那,大喜大悲不好。


    張義沒說太多,因為他向來就不是個情緒起伏明顯的人,當然,麵對自己媳婦兒另當別論,但朱天磊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張義是激動的。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法院會啟動案件重審程序,重新進行調查,而且因為朱天磊的證據提交的已經很完整詳實了,這個過程會大大縮短,雖然閆大頭還是免不了牢獄之災,但失手重傷和故意殺人完全是兩個量刑標準,最多十年,加上在監獄裏表現好,積極改造,也許四五年就能出來。


    終於又完成了一件事,朱天磊覺得自己的壓力無形中又少了一些。


    現在,還有什麽事呢?


    朱天磊站在路邊,用手摁了幾下太陽穴,這兩天他馬不停蹄的搜集證據,找人了解情況,幾乎沒怎麽睡覺,即使有靈醫仙術加持,他到底還是人身肉長的,不吃飯也餓挨打也疼,想了想,朱天磊打算先祭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然後補個覺,吃飽睡足才有精力做其他的。


    沒想到剛躺下沒到五分鍾,就被電話又叫了起來。


    是蕭山。


    朱天磊知道蕭山給自己打電話是為什麽,其實就是蕭山不找他,他也是要找蕭山的,隻是時間不定而已。


    “奶奶的,真是睡個覺都不消停。”


    朱天磊心裏暗罵了一句,但還是起身穿衣服出門了。


    他不是個喜歡把事情往後拖的人,今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朱天磊一直都把這首詩奉為自己的人生格言,能當天完成的事兒就一定不拖到天亮。


    蕭山約定的地點距離朱天磊的酒店不遠,是個小酒館,很不起眼的地方,不過又不是聚餐,朱天磊倒是不在乎。


    朱天磊一推門,就看到了蕭山。


    “這個地方我常來,很熟悉。”


    蕭山顯得很憔悴,向來他的心裏一直都在打鼓,畢竟朱天磊要是稍稍動手,他肯定是免不了要跟著那些人一起坐牢的,但直到那幾個案子塵埃落定,那些人都已經被繩之以法,他仍舊平安無事,他的一顆心才真的落了地。


    現在見到朱天磊,態度跟以前的針尖麥芒或者陰沉比起來,多了幾分平靜,至少正常了。


    “這是你的東西。”


    朱天磊不打算用這些東西做文章,蕭山的確也做了錯事,和那些人沆瀣一氣,但一是他的罪過並沒有那麽大,另一方麵,關鍵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懸崖勒馬。


    對於知錯能改的人,朱天磊還是能夠寬容的。


    “小鄧呢?”


    蕭山把東西接過去,卻沒有收起來,而是看著朱天磊問道。


    “你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想到小鄧那麽單純的姑娘,現在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以後還要頂著未婚生子、單親媽媽的身份一個人活下去,漫長的人生中,除了麵對生活的艱辛,還要每時每刻都承受著愛情所帶來的苦楚,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造成的,同為男人,朱天磊是唾棄的。


    “我對小鄧是有感情的,我知道我之前太糊塗做了傷害她的事,但我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我......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麽用,我就是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蕭山原本還要再說,但看到朱天磊眼底的嘲諷,終於說不下去了。


    “你不去打擾她就很好了。”


    如果不能給她幸福,那就遠離她的生活。


    “我知道了。”


    蕭山的神色有瞬間的落寞,不過朱天磊真的同情不起來,自己釀的苦果終究要自己嚐。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朱天磊覺得再停留下來沒有什麽意義,他放過蕭山一是因為蕭山沒有鑄成大錯,再有也是因為葉茗芝,葉茗芝對蕭山是有感情的,即使自己受到了那麽重的傷害,她還是懷揣著一顆良善之心,朱天磊不忍心讓這樣的一顆心受傷。


    “朱天磊,你不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嗎?”


    朱天磊的腳步一頓。


    “照片上的小男孩是我,那個男人是葉家醫館的獨子葉盛。”


    朱天磊不由自主的回過頭。


    那個小男孩是蕭山,男人是葉盛,那張出生證明呢?


    “我是葉明軒,我才是葉盛的親生兒子,我才是葉家醫館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蕭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但仍舊是壓抑和隱忍的。


    什麽?


    蕭山是葉盛的兒子,是葉明軒。


    這是怎麽回事,這完全出乎朱天磊的意料,甚至比他知道傑森沒有中蠱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要震驚。


    既然蕭山是葉家親生的子孫,怎麽又會成了葉家的姑爺。


    “朱天磊,如果不忙的話就先坐下,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吧!”


    朱天磊看著蕭山,他第一次發現,蕭山的身上竟然褪去了那種陰惻惻的感覺,而是真的落寞壓抑。


    鬼使神差的,朱天磊重新坐了下來。


    “老板,來一壺花雕。”


    很快,小酒館的老板就端上來一壺酒,兩個酒杯,看著古香古色,還有感覺。


    蕭山拿起酒壺,先是給朱天磊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還沒開口,就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喝了下去,酒水順著嘴角一直往下淌,一直淌到脖子裏。


    “我媽原本是苗疆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是當地的一枝花,愛慕他的人不計其數,我媽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就等著到了年紀就結婚,沒想到那一年,葉家的大公子去苗疆尋藥,誤中蠱毒被我媽所救,然後他就對我媽一見鍾情,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朱天磊端起杯子,一邊聽,一邊酌了一口酒。


    這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橋段,也是不是他感興趣的內容。


    “我媽當然不願意,但是我外公外婆卻很高興,他們一直都希望我媽能夠嫁給有權有勢的人,葉家醫館他們是知道的,於是背著我媽答應了葉家的求親,葉家不知道我媽真實的想法,葉盛很高興的返回雲海籌備婚禮的事,我媽要跟她的青梅竹馬私奔,對方卻攝於各種原因放了我媽的鴿子,我媽一怒之下,嫁到了葉家。”


    蕭山稱呼劉雙的時候,一口一個我媽一口一個我媽,但是說到自己的爸爸卻用名字取代,孰近孰遠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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