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按理說我並不是法製係統的人,沒有立場在這裏發表什麽言論,但金沙大街這個案子恰巧和我有一些淵源,我也在適當的時機獲知了一些關於這個案子的真相,接下來我會把我獲知的所有關於這個案子的東西一一的陳述出來,首先,關於這個案子的凶手閆大頭......”


    朱天磊拿閆大頭作為開頭,就是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從而將這個冤假錯案引到正途上去,他說完,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葛楊,卻發現葛楊竟然也正看著他,甚至於在看到朱天磊的時候,葛楊還對著朱天磊笑了笑。


    朱天磊心裏一震。


    葛楊不會不知道今天等待他的是什麽,他這個笑是什麽意思。


    “這個案子在兩年前判決的時候,閆大頭被指認為凶手,我看過卷宗,也聽關局詳細的說過這個案子,從各個角度來看,這個案子似乎都沒有什麽疑點,但我現在要說的是,這個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


    朱天磊的話音一落,以吳向楠為代表的一眾人神色具是一變,刨除近兩年才參加工作的警察,其餘的人對於這個案子幾乎都是聽說過的,因為這個案子還公審過,影響不小,因此聽到朱天磊的話,所有人都覺得震驚。


    吳向楠看了關雲禮一眼,發現關雲禮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他心裏頓時清楚,關局對這件事看來也沒把握,好在他昨天已經擺明了立場,特意給關雲禮打了電話,說明自己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驗屍,隻是給朱天磊打下手,否則真要翻不了,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這個凶手其實就是......”


    “是我。”


    朱天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這個站起來的人是祖海。


    難怪葛楊的神態會那麽放鬆,甚至還帶著幾分挑釁。


    難怪馬術的神態那麽糾結,欲言又止。


    他原本以為祖海會想出什麽高明的辦法來,歸根結底,還是把自己奉獻出來替葛楊當替罪羊。


    好,很好!


    朱天磊的拳頭攥在了一起。


    在祖海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其他人再次震驚起來,朱天磊說的難道是真的?


    畢竟自承殺人可不是小罪名,那是要槍決的,誰會沒事背這個黑鍋。


    可如果真是這樣,朱天磊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神色,好像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一樣。


    “你是殺人凶手?”


    “是,我就是兩年前殺害吳瓊花和吳強母子兩個人的凶手。”


    祖海能夠清楚的報出死者的名字,這讓原本還有些不太相信的人開始相信,這個案子原來還真的是有錯審的可能。


    “既然凶手是你,那為什麽兩年前你逃之夭夭,兩年後卻又出現,自承殺人,這似乎有點不太和邏輯。”


    朱天磊當然不能當場發作,這是公事,不是他和祖海兩個人之間的恩怨。


    “因為我良心不安,而且我知道你很厲害,如果我不主動站出來,你依然還是能夠查出來是我,與其被你查出來,不如我投案自首,這樣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祖海很明顯是有備而來。


    “是嗎,那你不妨說一說,你殺人的動機,還有殺人的手段吧!”


    朱天磊說這話的時候,不是看著祖海,而是葛楊。


    “動機是吳瓊花和吳強的存在威脅到了我在黑鷹幫的地位,他們母子經常在老幫主麵前說我的壞話,我一氣之下才起了殺心,不過正巧當天閆大頭也去找吳瓊花,並且跟吳瓊花廝打起來,還失手刺傷了吳瓊花和吳強,之後他害怕事發慌忙的離開了現場,我發現兩個人並沒有死,所以又補了刀,將兩個人徹底的殺死,然後報警,舉報閆大頭殺人。”


    祖海一口氣說完,很流暢,也很符合邏輯。


    以至於之前還有所懷疑的人也開始相信了祖海的說法,自古殺人,不是權色就是情仇,而且祖海本身就是黑鷹幫的,黑社會的人誰手上還不沾幾個人的血。


    關雲禮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局麵出乎他的意料,順利的有點不切實際,但總歸證明了凶手另有其人,那就算是翻案成功了。


    “你撒謊!”


    朱天磊瞪大眼睛,伸出手,手指正對著祖海,聲音振聾發聵。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朱天磊,人家都已經自承殺人了,朱天磊為什麽要這麽激動。


    而且,這個人說的和當時法醫出具的驗屍報告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麽出入啊!


    “我沒有撒謊,當初使用的匕首被我埋在了案發現場後麵的解放碑下麵,如果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去挖。”


    祖海信誓旦旦。


    “你在撒謊!”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若有一個字是假的,那就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為人。”


    祖海說話的時候眼睛紅了,為什麽紅,朱天磊不清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殺人者必定要接受法律的懲罰,不是有人替他頂罪他就能夠逍遙法外的。”


    朱天磊說完,伸手從麵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樣東西,正是昨天驗屍結束擦拭過探針的兩張醫用紗布。


    吳向楠的視線瞬間就落在了紗布上,他昨天回去之後,仔細的研究了兩塊紗布,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發現,所以,他在來之前就已經篤定了朱天磊昨天的驗屍其實就是走過場,可現在看到朱天磊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兩塊紗布拿起來,吳向楠的好奇心還是被調動起來了。


    “我說的撒謊是指,死者真正的死因根本就不是匕首刺入髒器造成的血流不止和呼吸衰竭。“


    什麽?


    一石激起千重浪。


    人都已經死了兩年了,朱天磊憑什麽說這樣的話。


    “不可能,人是我殺的,我已經承認了,你還有什麽必要追究那麽多的細節呢?”


    祖海先是有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祖海,看來你是真的逼我啊!


    朱天磊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然後把手裏的兩塊紗布舉起來。


    “答案在這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兩塊紗布吸引過去了,紗布很新啊,而且很幹淨,朱天磊到底要說什麽啊?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祖海看向關雲禮。


    “關局長,人是我殺的,我自首,我也不請求法律對我寬大處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吳瓊花母子倆是我殺的,我願意給他們償命。”


    祖海轉頭對著關雲禮說,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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