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你讓人給我準備一盆清水,幾條毛巾。”


    青狼立刻安排。


    朱天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麵如死灰的薛任,撇撇嘴。


    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他和葛天鷹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看似做善事收養孤兒,其實最後都是有著自己的目的,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犧牲這些孤兒,比如祖海,即使被葛天鷹的孫子折磨的體無完膚還堅持不肯說葛楊一個不字,還有郭濤,自己想愛的不敢愛,卻還要用命來維護自己老師做人的底限,還有青狼,幾乎活的沒有了自我。


    伸出手,朱天磊將掌心對準薛任的胸口,讓靈氣順著自己的掌心源源不斷的進入薛任的胸口,十幾分鍾後,等到青狼把水盆和毛巾都拿過來,朱天磊才收回手,轉而拿出了銀針和水靈玉。


    水靈玉放在薛任的兩個手掌心,之後朱天磊掏出銀針,靈醫十七針快如閃電的進入薛任身體的各個穴位,不過,朱天磊不斷的調整銀針的位置,直到薛任手心裏的水靈玉開始發燙,朱天磊才停止了調整銀針的位置。


    “把毛巾疊好塞到他嘴裏,等下的過程會很痛苦,我怕他承受不住咬舌自盡。”


    朱天磊說這話沒什麽感情,薛任這種人,死了算是為民除害。


    青狼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朱天磊說的,把毛巾卷成一個卷,掰開薛任的嘴巴,將毛巾塞了進去。


    屋子外麵,莫夏和傑森麵對麵坐著,小貝因為折騰的時間太長,之前受到驚嚇現在精神一放鬆睡著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我自己原來沒有中蠱。”


    傑森一如既往的語氣。


    “這是好事。”


    莫夏說不好自己的心情,她知道傑森不是在撒謊,但想到自己過去十幾年瘋子一樣的滿世界尋找反噬蠱的解蠱之法,她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對不起。”


    傑森能夠體會到莫夏的心情,所以他不怪。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從頭至尾你也都沒有給過我承諾,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莫夏,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沒什麽打算,好好的把小貝撫養成人,什麽都不想了。”


    傑森不由得看向枕在莫夏臂彎裏的小貝,這個小男孩長的很好看,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之前屋子裏情況複雜他沒有細看,現在細看之下,竟然發現這個小男孩和他小時候長的很像。


    “莫夏,小貝他......”


    “小貝是我收養的孩子,原本是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現在看,似乎沒有必要了。”


    莫夏把小貝的頭換了方向,朝向自己的胸口,正好隔絕了傑森的視線。


    “莫夏,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不管什麽時候,隻要是你需要,我都會像朋友像兄長一樣幫助你,我......”


    “傑森,我承認我之前是很愛你,過去的十幾年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可就在剛剛我才發現,我愛的其實不是你,隻是我自己的執念而已,因為得不到所以我不甘心,因為你身中反噬蠱,我又是通靈女,我不甘心看著你送死,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想要彌補,現在,我明白了,這些都不是愛。”


    莫夏的視線看向窗外,樹林裏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四季常青的鬆樹柏樹,可穿插的也種著一些楓樹、梧桐之類的觀賞樹木,深冬的季節,樹上的葉子已經所剩無幾,一陣風吹來,金黃色的樹葉從樹梢上飄飄忽忽的墜落,沒有任何的聲息,卻好像是一把刀,劈開了莫夏心頭長久縈繞的陰霾。


    “莫女士,這是青狼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傑森還沒有再說話,一個黑衣服的管家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袋。


    莫夏接過手提袋,因為經過了很長的一段路,手提袋外麵的皮革有些冰涼,但莫夏渾然不覺,她把小貝輕輕的放到了藤椅上,然後自己拎著手提袋坐到了另外一邊。


    手提袋的樣式很老,皮革也有些磨的褪色,莫夏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的拉開了拉鏈。


    她想要努力的從腦海裏搜尋一下這個叫郭濤的人的樣子,可是模糊一片。


    手提袋被打開了,裏麵的東西很雜亂。


    莫夏伸手,拿出了最上麵的一張照片。


    這是她二十九歲那年在雲景山照的,那時候她還和薛任在一起,照片上的她長長的頭發,穿著白色的紗裙,站在一處凸出的懸崖上,迎著風,雙手放在嘴邊,好像在喊什麽。


    照片的角度並不好,很明顯是偷拍的。


    二十九歲,她還不認識傑森,還覺得自己會和薛任平凡的過一輩子。


    放下照片,莫夏又拿出了一個東西,是一個發夾,發夾是藍條格子的,那兩年很流行的,隻是這個發夾後來不知道去哪裏了,沒想到竟然會再次出現在眼前。


    再往裏麵,是一團揉成一團的紙,這是她遇到傑森之後陷入瘋狂的單相思狀態下寫的情書,那時候她很崩潰,她愛上了傑森,又不知道怎麽和薛任說清楚,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莫夏一個一個的看下去,直到她看到了最下麵的幾張紙,這幾張紙是她搜集到的解蠱的方子,不過後來她自己把這些方子都否決了,因為這些方子都太危險,一個不慎就能要人的命,但後來這些方子不翼而飛,她並沒有在意,卻萬萬想不到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


    郭濤,郭濤,郭濤.......


    莫夏看著手提袋裏的東西,一邊不斷的在心裏默念著郭濤的名字,一邊淚流滿臉。


    屋子裏,銀針已經發揮了作用,原本昏睡的薛任也開始因為痛苦開始掙紮,起初隻是抽動眼睛和五官,然後變成了抖動四肢,最後整個人都開始掙紮起來。


    “按住他,現在是關鍵時候。”


    青狼聞言,立刻按住薛任的身子。


    朱天磊則是把水盆拿過來,對準薛任的手腕,青銅的匕首飛出,瞬間就在薛任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傷口,薛任掙紮的更厲害了。


    “老爺子他沒事吧?”


    青狼一臉的擔憂,這個治療的辦法看起來太凶險了啊!


    “死不了。”


    朱天磊還是一句話。


    “媽的,還挺固執啊!”


    朱天磊等了半天,除了血,薛任手腕上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就在此時,盒子裏的小紅又開始躁動不安了,隔著盒子都能感覺到它拱動身子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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