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就是我從醫學院畢業的離校晚會上,有個臨床管理係的學生給我送來一封信,裏麵是一首詩,我當時喝的有點多,也沒太注意,現在想想,那封信的落款好像就有個華字。”


    “詩?什麽詩?”


    朱天磊是見過祁雪華的,渾身的氣勢十分的強硬彪悍,一看就是那種氣場大道誰都不敢招惹的,這麽個女人竟然還會寫詩?


    “越人歌,就是那首‘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是最早的一個翻譯作品。”


    朱天磊沒聽過這個什麽越人歌,但最後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朱天磊還是能明白,這恨明顯就是一句表白啊,我喜歡你啊你卻不知道。


    “那這封信呢?”


    “我當時正在參加晚會,加上酒喝的有點多,沒把這事兒當回事,還以為是哪個想進文學小組的新生拿這個東西來顯示自己的才華呢,就把信封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最後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楊華回憶起來也很困難,細節自然是記不住了。


    “恐怕那信的下場應該是不太好,這也就是祁華為什麽這些年一直針對你的原因所在了。”


    一個女人拿著自己的真心出來,不知道鼓了多少次的勇氣,在無數個無人的夜晚反複的揣摩這首‘心悅君兮君不知’,結果,一場表白沒有換來反饋,甚至於那封代表了少女心事的信被人踩踏在地扔進了垃圾桶,這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而言的確是很難接受的,加上祁華本身又是那種心高氣傲的人,把這一切都埋在了心裏,換了一種傷人傷己的發自來解決自己這段如同恥辱一樣的感情經曆。


    “這......我當初是真的沒想到這信會是她給的,更沒想到是要表白什麽的,如果事先知道,即使我不接受也一定會跟她說清楚,怎麽會......天磊,你分析的這件事是真的嗎?”


    楊華還是不太相信。


    可能這些年來,祁雪華的各種行為已經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當然是真的,楊主任隻要不嫌浪費時間就繼續想,總會想到一些端倪的。”


    朱天磊還覺得有些事就得從根兒上來,就是掘祖墳的那種根兒,隻有把根兒找了,才能有的放矢,不至於打空槍。


    “我結婚的那陣兒,給科裏的同事和幾個相鄰科室的同事都發了請柬,也邀請她了,但她沒來, 托人給我帶了一對熱水瓶還有十尺的確良,不過是白色的,因為丹丹媽還很不高興,說我這個同事是找不痛快,我當時也沒多想,那時候時興的確良的白襯衫,我合計她也就是不太懂這些紅白事兒的規矩。”


    得!


    朱天磊也真是腦袋疼了。


    這麽明顯的事兒楊華竟然都沒察覺到,細想想祁雪華鬱悶也真是應該的。


    好歹是個醫生吧,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咋可能連紅白事兒的規矩都不懂,恐怕也就楊華這樣的人能想出來。


    “還有生丹丹那陣兒,我給醫院的同事發糖,因為當爹了高興嘛,我買的糖挺多的,每個科室都發了,但發到她那,她直接說自己糖尿病,不能吃糖,直接就把我放桌子上的糖給扔垃圾桶了,我因為這事兒心裏還堵得慌了挺長時間,後來想想她那個人本來就怪,幾乎沒同事能跟她處得來。”


    “你的意思是說,她做這麽多就是為了報複我,包括這次丹丹的事兒?”


    楊華又絮絮叨叨的想起來了不少,最後才抬起眼睛看向朱天磊。


    “要不你以為呢,楊主任,這件事隻有這一個解釋,我現在都在懷疑一件事,當初她是故意讓我把那個手機拿出來的,那麽重要的錄音,她怎麽可能就放在屏幕上,擺明了就是讓我發現的。”


    這也是朱天磊在來的路上想到的,原因嘛,當然是刺激楊華。


    可以說,祁雪華現在的心裏已經畸形了。


    她也不想想,祁雪華對她沒有感情不說,甚至於還覺得她和自己有仇,聽到這樣的錄音隻會覺得她放蕩,怎麽會一絲一毫的吃醋。


    “不行,我得去找她,她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兒衝著我來,怎麽能對丹丹下手,丹丹還是個孩子啊!”


    楊華像是突然頓悟一樣,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跳起來就要去找祁雪華。


    “楊主任!”


    朱天磊腦袋瓜子生疼,一把抓住了楊華的胳膊。


    “天磊,你放手,我要去找她說明白,就算是我當初把她的那封信弄丟了,那也是幾十年的事兒了,她犯的著記到現在,還陷害的我的閨女嗎?我要去找她.......”


    楊華是真的激動了,力氣也比平時大的很,朱天磊一邊拉著楊華,一邊把門鎖上了。


    這些話最好還是關起門來說,讓其他人的聽到了,對楊華的影響也不太好。


    “楊主任,你先冷靜一下,你覺得幾十年的恩怨了,她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收手嗎?”


    “那她想怎麽樣,讓我求她還是給她磕頭?她太過分了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她怎麽對付我攻擊我我都不在乎,誰讓我是個男人,我都受得起,可她不能動我閨女啊,我閨女就是我的命,我從小到大說一句都心疼,現在,她被隔離了,連探望都不許,我閨女才二十二啊,她得多害怕多委屈啊.......”


    楊華的一雙眼睛通紅,不知道是眼淚憋的還是氣的,總之和平時那個溫文儒雅甚至有些木訥的楊華完全不是一個人。


    “楊主任,我知道你著急,我知道,但這件事不是你去找了祁華就能解決的,現在已經不是個人恩怨的時候了,凡事都講究證據,即使是陷害,那對方也是提交了證據的,否則上麵不會同意隔離審查的,不過到現在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那就證明上麵的證據並不能定罪,所以也是在收集證據。“


    “丹丹是清清白白的,雖然年輕,但做事很有原則,絕對不會做什麽貪贓枉法的事兒,收集什麽證據?”


    楊華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完全聽不進去朱天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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