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朱天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青龍和朱天磊的對話已經從薛老爺子發病的周期聊到了人格特性的主要特征,薛老爺子才後知後覺的看向朱天磊。


    “薛老爺子是第一次見我?”


    這不對啊!


    不管是哪種人格,隻能是對自己行為的難以控製,出現對行為和語言的區間性失憶,但是對於主導自己主要意識的記憶卻不會發生改變。


    打個比方,比如患了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他不會忘記自己的老婆,但會因為不同人格而對自己的老婆產生不同的認知和情緒,電視上就曾經播過,一個精神分裂的男人,一個人格是愛老婆如命,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鞋墊讓老婆踩在腳底下暖腳,但另一個人格卻是家暴焦慮型人格,經常把老婆打的渾身是傷,甚至於昏迷。


    換在薛老爺子身上就是說,薛老爺子不應該不認識朱天磊。


    “我們之前見過?”


    薛老爺子反問。


    “朱天磊,你.......”


    眼看朱天磊要張嘴說話,青龍攔了一下。


    “你到底有沒有治療的辦法,現在你要是提起之前東京發生的那件事,很可能會誘發老爺子人格再次分裂,這不是鬧著玩的。”


    青龍壓低聲音。


    “你很怕第六種人格出現。”


    朱天磊說的很肯定。


    加上現在,他已經見識過了薛老爺子的五種人格,青龍不可能緊張,那麽青龍緊張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總之,你最好三思而後行。”


    青龍沒有回答朱天磊的話,隻是撂了一句話。


    “我見過老爺子,但可能老爺子不記得我了。”


    朱天磊隨口扯了一句,卻一直在暗暗的觀察薛老爺子的狀態。


    每一次人格轉變之前,病人是一定會有特定的反應的,隻不過這個反應可能十分的微小,很多時候容易被人忽視。


    “吳桐,我和朱天磊見過?”


    薛老爺子看向青狼,麵色不是一般的木然。


    說實話,現在的薛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截木頭雕刻出來的木偶,從裏到外都給人一種麻木的感覺。


    “是,之前在別墅見過,老爺子,當時人很多,老爺子忙著處理家族事情,沒注意到也很正常。”


    青龍有兩張臉,麵對老爺子的時候,就是個乖的不能再乖的孝子賢孫樣兒,麵對朱天磊那就是一副‘你欠我錢’的樣子,雖然沒有橫眉冷對,但態度絕對算不上多好。


    “哦,這樣啊,那今天這是......”


    “老爺子,朱天磊的醫術您是知道的,我請他過來就是幫著您做一下全身檢查,您不是一直說信不過西醫的那些電子儀器嘛,朱天磊用的是中醫,隻要號脈就能知道您的健康狀況。”


    青狼這套說辭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說的時候一氣嗬成,中間連標點符號都恰到好處。


    “是,我是來給老爺子檢查身體的。”


    朱天磊接了一句。


    現在他也明白了,老爺子的現在的這個人格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患病的,要不青龍沒必要在這睜眼說瞎話,既然如此,他配合一下也沒什麽。


    “那麻煩了。”


    老爺子倒沒多問,也沒多說。


    “老爺子上床躺著吧!”


    朱天磊知道,這個貝特朗別墅的標配就是床,就連密室裏都不例外,所以雖然沒看到屋子裏有床,朱天磊還是自然而然的說道。


    這次,青龍倒是沒說什麽,直接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遙控器,旁邊的牆麵就吱呀一聲被打開,果然,裏麵是一間布置的十分典雅的臥室。


    青龍推著薛老爺子,直接進了臥室。


    朱天磊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在薛老爺子的腿上掃了一眼。


    很長一段時間,朱天磊都以為薛老爺子的腿和張義一樣,是小兒麻痹症,畢竟受過傷的腿理論上是不會出現那種程度的彎曲和纖細。


    “老爺子,您不用緊張,深吸一口氣,我就是號脈。”


    朱天磊簡單的做了一下檢查前的心理疏導。


    薛老爺子點點頭,把手放平。


    朱天磊伸手搭在了薛老爺子的手腕上。


    但朱天磊的手指落在薛老爺子手腕上的一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


    青龍的神經也跟著崩起來。


    不過朱天磊很快的很快就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沒有做出任何引人懷疑的神色和動作,直到五分鍾之後,朱天磊才又讓薛老爺子伸出舌頭檢查了一下舌苔,然後就站了起來。


    “老爺子脈象宏博有力,沉穩厚重,身體比之三四十歲的青壯年還要好,真是好福氣。”


    朱天磊不說這句話還好,說完這句話,青龍的心就咯噔一下。


    “老爺子,您老身子骨保養的不錯。”


    朱天磊又說了兩句話,就要告辭。


    薛老爺子倒是沒說什麽,還是那張木然的臉。


    “朱天磊,你什麽意思?”


    青龍追出來,但一直到走到樓梯口才拉住朱天磊的胳膊問道。


    “老爺子的脈象晦澀,輕薄難辨,很明顯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你事前不知道?”


    朱天磊直言不諱,甚至於語氣裏還帶著幾分溫怒。


    “你......你說什麽?”


    青龍的視線微微有些傾斜,這是因為什麽,是因為被朱天磊說中了。


    “什麽意思你不清楚嗎?你讓我來,根本就不是要治療什麽精神分裂症,你是讓我給薛任續命。”


    其實,朱天磊之前對青龍的印象還不錯,雖然兩個人有過摩擦和矛盾,但青龍的為人和本事他是看在眼裏的,而且,薛任這個人多少和泰爾森林有些牽扯,他也不想坐視不理。


    可現在,青龍明顯是在撒謊。


    他朱天磊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當猴耍。


    “朱天磊,你......老爺子真的沒救了?”


    青龍也知道自己理虧,沒有再跟朱天磊爭辯,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想這些年你沒少找人給他看吧,如果但凡有一點辦法我想你也不會讓我來。”


    朱天磊說的很直接,暗影想方設法的接觸了他那麽久,足以證明,暗影對他是不夠信任的,至於不信任的原因是什麽,朱天磊不想知道,可他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薛任已經到了吹燈拔蠟要死球的地步,暗影不會找他來。


    “我們之前了解到的,你先後救過幾個生命垂危的人,有車禍重傷的、有心髒病發作的、有重度外傷失血過多的,還有不少的病例,老爺子的病你為什麽不能治?”


    青龍避重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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