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哲掉下來的時候是半個身子先著地的,不知道傷到了什麽地方,竟然像是死人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朱天磊,你......你想幹什麽?”


    自從楊中民被抓進去之後,他就被派出所遣退了。


    正所謂人走茶涼,以前他之所以能在大河縣混的風生水起,稱王稱霸,完全是因為他舅舅楊中民的緣故。


    但是現在,他的舅舅成了階下囚,那些平時上趕著巴結他的人立刻都調轉了臉色,就連他的舅媽方雲對他的態度也飛轉直下,他自己又成了不舉,那幾個平時誇自己金槍不倒的小浪妞兒雖然嘴上不說,眼底卻滿是鄙夷和嫌棄。


    他好像一夜之間從人人羨慕的公子哥掉進了地獄,這一切都是白朱天磊所賜。


    所以,他恨朱天磊,就連做夢,都恨不得生吃其肉生啖其血,在一個又一個被恨意催的難眠的晚上,他反反複複隻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怎麽報複朱天磊,怎麽讓朱天磊生不如死。


    想要對朱天磊直接下手是不可能的,所以,那就隻能對他最親近的人下手,他之前想過楊曉雪,不過找了很多次都沒機會下手,直到他遇見了陳方林。


    他興奮的一夜沒有睡,他的眼前似乎已經看到了朱天磊痛不欲生甚至直接吐血而亡的畫麵,但是......


    “幹什麽?你覺得我要幹什麽?”


    朱天磊慢慢的蹲在許明哲的身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四十公分,許明哲甚至能感覺到朱天磊身上的寒氣吹拂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朱天磊,你說過你不殺人的。”


    許明哲身子不能動,但是意識是清楚的,說話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是此時,傻子也能聽的出來他聲音裏的顫抖。


    “我當然不殺人。”


    聽到朱天磊的話,許明哲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殺人就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他還有命,就早晚會找朱天磊把這筆賬討回來。


    “但是,我也不會給你再繼續興風作浪的機會。”


    說完,朱天磊就把許明哲直接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後像是扔沙袋一樣,將許明哲從荒草堆兒裏扔了出去,噗通一聲摔在了荒草堆外麵的大石頭上,哢吧一聲脆響。


    許明哲就覺得自己的下半身頓時失去了知覺,不過在失去知覺之前,明顯的感覺到好像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動自己的身體裏淌出來。


    絡腮胡子已經嚇傻了。


    他就是那個東西厲害,所以才被人戲稱為一條龍,但是跟他胯下的龐然大物比起來,身手和膽子都差的遠。


    他是知道朱天磊的。


    但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竟然真的就會遇到。


    剛才他說的話,朱天磊一定是聽到了。


    “朱爺爺,朱祖宗,我錯了,我是鬼迷心竅了,你放過我吧,我啥也沒幹呢......”


    一條龍看著朱天磊,完全顧不得自己脖子上的血口子,掙紮著起來跪在地上給朱天磊磕起了頭。


    “朱爺爺,我錯了,你放過我吧,隻要你放過我,我當牛做馬,給你當孫子都行。”


    朱天磊低頭,冷冷的看著跪在自己腳下,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一條龍。


    “你是什麽也沒幹,所以你還能跪在這兒和我說話,否則你以為你還能說得出話來嗎?”


    朱天磊的話音並不重,但不知道為什麽,在並不空曠的大溝下麵竟然好像有回聲,聲音中夾雜著戾氣,一下一下的撞擊在一條龍的耳鼓上。


    “那你是打算放了我?”


    一條龍小心翼翼滿懷希望的問道。


    朱天磊冷笑了一下,沒說話,就在一條龍以為朱天磊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自己的喉嚨就像被塞進了什麽東西,他拚命的用手想要把東西從自己的嗓子裏摳出來,但直到他把膽汁吐出來,也沒有摳出任何的東西。


    他想要說話,想要問問朱天磊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可是隻要他一張嘴,嗓子就像被灌進熱油,根本發不出聲音。


    最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起初隻是在喉嚨裏,慢慢的竟然順著喉嚨往下發展,很快,五髒六腑也和喉嚨一樣,灼燙的讓人忍受不了。


    “我不殺人,但我有的是手段讓人生不如死,你不是對自己褲襠裏的那個東西很驕傲嗎,那麽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僅你褲襠裏的那個東西不好用了,你的嗓子從今天開始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當然,你現在感受到的這些感受都會一直存在,但不會要了你的命。”


    朱天磊彎著腰,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眯成一道線,聲音很快的被大溝裏的風吹散,一條龍瞪大眼睛,這個朱天磊太可怕了,簡直讓人害怕到了骨子裏。


    但是他能做什麽?


    朱天磊又轉過身看著許明哲。


    “還有你,你也不會死,你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恨我。”


    許明哲看著朱天磊,第一次覺得,心底的恐懼竟然比恨意更強烈。


    “朱天磊,我錯了,你放過我吧,要不你直接殺了我,我不想不死不活的活下去,我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許明哲的下半身不能動,但卻拚盡全力支起了上半身,想要朝著朱天磊撲過來,卻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臉朝地,鼻子臉上全被地上的石頭硌出了血。


    “你給我個痛快,我就告訴你那女人被藏在哪了,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找到她。”


    朱天磊看著許明哲,視線冷的比臘月的寒風還要刺骨。


    如果不是他出現的及時,也許現在看到的畫麵會是讓他一輩子都不能釋懷的,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陳方林,這個老雜毛,就是不死,也就隻能剩一口氣苟延殘喘了。


    想到這兒,他不再耽誤,他已經確定,張雲桃就在這裏。


    他站在荒地中間,屏住呼吸,靜靜的觀察著四周,耳朵支著。


    當他靜下心來的一刻,耳邊的風聲停止了,旁邊一條龍和許明哲哼哼唧唧的哀嚎聲也消失不見了,朱天磊的心,在不斷的搜索著他想要的那個聲音。


    屬於張雲桃的聲音。


    他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他和張雲桃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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