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曾經聽說過朱天磊的針灸術,但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到,現在看到朱天磊手如飛鴻,將銀針落入自己的身體,明湖妖道很興奮。


    這種興奮不是因為自己可能大病將愈,而是對於親眼見到靈醫十七針的驚喜和震撼。


    十七根銀針,像是十七道閃電沒入明湖妖道的身體。


    明湖妖道覺得自己枯寂幹癟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被打開了一道缺口,而缺口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好像是要迎接什麽東西。


    但是很快,明湖妖道就知道了自己要迎接的是什麽,是一股衝破一切、摧枯拉朽的生機。


    如果說他之前的身體是一棵被掏空了樹幹的枯樹,隨時麵臨倒下、幹枯、腐爛的命運,但現在的銀針,卻將九天之水從天界引下來,澆灌在已經要枯死的樹根上。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明湖妖道也因此真正的相信了朱天磊的醫術。


    “盆拿過來。”


    大約七八分鍾之後,朱天磊對著站在炕沿旁邊的張國柳說道。


    張國柳心裏不情願,但動作卻不敢怠慢,畢竟張壽一直在旁邊盯著。


    就在張國柳把盆端到明湖妖道身前的時候,明湖妖道的身子忽然一哆嗦,然後嘴巴不受控製的張開,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灘渾濁酸臭的東西。


    因為事發的太突然,張國柳毫無準備,盆的位置也沒有掌握好,明湖妖道這一吐,倒是有一大半的東西都吐在了張國柳的手上、胳膊上。


    “嘔!”


    張國柳什麽時候經曆過這種事,連他老婆生孩子時候的羊水弄在他身上,他都覺得惡心,所以剛把盆放在地上,張國柳就捂著嘴跑了出去。


    很快,外麵就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


    站在張壽身後的兩個女人也一樣,緊跟著張國柳跑了出去。


    張壽的臉色很難看,但好歹坐在椅子上沒動。


    其他的人盡管再惡心,也隻能掐著手掌心強忍著。


    明湖妖道看著自己吐出來的東西,竟像是被攪碎的內髒,血肉模糊的一灘,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而他一直積存在胸口的那團濁氣卻忽然消散了,被朱天磊銀針打開的那道缺口也已經閉合,但整個身體就像是久旱的農田被暴雨澆灌,幹枯的樹幹重新獲得了生機。


    “爸,你的臉色.......”


    張雪嬌驚訝的叫了出來。


    明湖妖道原本的臉色是烏青的,但是現在,雖然麵容仍舊有幾分憔悴,臉色卻已經恢複如常。


    這說明什麽?


    張雪嬌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


    這是真的嗎?


    在去請朱天磊之前,張雪嬌就聽自己老爸說過,說朱天磊的醫術如何如何的神奇,本事何等何等的厲害。


    說實話,她是不信的。


    她從小在張家長大,見過太多厲害的人,醫術高明的更是不勝枚舉,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治好老爸的病。


    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那就是說,朱天磊真的治好了她老爸的病。


    “美人姐姐,你過來給你爸收拾一下吧,換件衣服,下地溜達溜達,給老爺子看看我的治療成果。”


    張壽不敢置信的看著臉色恢複如常的張國春。


    不僅張壽,幾乎屋子裏所有知道張國春病情的人表情具是一樣。


    張國春的病,已經整整十年了。


    有幾次,甚至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


    幾乎看過的所有大夫都說,此病蹊蹺,無藥可醫。


    但現在,這個一度囂張的、沒有半點醫生氣勢的甚至帶著點潑皮無賴的人,竟然在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就讓張國春恢複如常。


    這怎麽可能?


    原本按著張雪嬌的人因為太驚訝,竟然忘了自己的任務,更何況,現在的局麵是不是說明,張老爺子輸了?


    在張家,張國春才是老大。


    張雪嬌此時此刻,根本沒心思多想其他的,從屋子裏翻出了兩條毛巾,直接跪在炕上,把明湖妖道嘴巴上、胸口上的汙穢擦幹淨,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擦幹淨之後,又從櫃子裏翻出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給明湖妖道換上。


    “爸,你下地吧!”


    張雪嬌的聲音有些顫抖。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她還以為自己的老爸要撒手人寰了,張家這些人要把這裏據為己有,要將她逐出張家。


    明湖妖道坐起身,雙腿一出溜,就從炕沿上直接滑倒了地上。


    站住了。


    穩穩的站住了。


    “六叔號稱一雙‘鷹目’,看人看事向來慧眼如珠,不過今天,明顯是看走眼了啊!”


    明湖妖道一張口,張壽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這種如同洪鍾一般的聲音,絕對不是個身患大病的人能夠發的出來的。


    張國春真的好了!


    真的被那個小潑皮治好了!


    他的一雙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他後悔,後悔剛剛不該逞一時之快跟這小子簽訂什麽字據。


    這樣的機會,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機會他等待醞釀了五年,結果竟然不到十分鍾就煙消雲散了。


    “是啊,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沒想到這個小夥子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醫術,的確是我看走眼了。”


    張壽臉上帶著笑,不過這笑怎麽看怎麽不自然,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朱天磊並不在乎。


    “老爺子,怎麽樣,字據是不是可以生效了?”


    朱天磊把字據拿過來,在張壽的眼前晃了晃。


    “是,我張壽說話向來算話,張泉,開張一百萬的支票。”


    張壽說完,一個長相很女氣的人走過來。


    “錯,不是一百萬,是九百萬。”


    朱天磊再次搖晃了一下手裏的字據,笑眯眯的說道。


    “哈,年輕人,口氣不小啊,字據上白字黑字的寫著百萬酬金,你憑什麽張嘴就是九百萬,這是要坐地起價?”


    張壽被朱天磊的話氣到發笑。


    “是嗎,我是不是坐地起價,老爺子不妨看看字據再說話。”


    說完,朱天磊便把手裏的字據抻平,放在了張壽的眼前,張壽伸手要拿,朱天磊卻動作奇快的把字據又抓了回來。


    “老爺子,在沒履行之前,這字據老爺子還是不要碰的好。”


    “哼,難道還怕我銷毀證據?”


    張壽冷哼了一聲。


    “老爺子年紀雖然一大把,難得腦子不糊塗,一下就知道了我的想法。”


    “你......”


    張壽被朱天磊的話噎的眼白上翻。


    無賴!


    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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