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則開除,重則交由相關部門處置。”


    徐有才看了一眼朱天磊,又看了一眼李洋,之後才字正鏗鏘的說道。


    “如果,你們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侵占了承辦人的保費,你怎麽做?”


    “移交保監會,上報刑事部門,立案偵察。”


    徐有才雖然五十歲了,但是腰板挺直,一身正氣,說的話雖然簡單,卻字字力透人心。


    “如果,你們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不僅侵占了承辦人的保費,還意圖通過殺人害命的方式來騙取保費,你又會怎麽做?”


    朱天磊的話一說完,徐有才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而站在人群中間的李洋則臉色煞白。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但李洋恰恰相反。


    “小夥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徐有才創辦永恒壽險的初衷,除了賺錢,最重要的就是想為普通百姓提供最適合、最合理、性價比最高的風險保障,二十年來,永恒壽險辦理過的保險業務有接近百萬單,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起保險糾紛......”


    徐有才畢竟是永恒壽險的老總,麵對朱天磊咄咄逼人的態度,對於壽險的明顯質疑,再好的修養也做不到聽之任之。


    “徐總這是準備護短嗎?”


    朱天磊靠在前台的桌子上,隨手從桌子上抽出了一本宣傳圖冊,一邊翻,一邊冷聲說道。


    而被朱天磊翻過的保險圖冊,像是用剪刀剪過一樣,一片一片的碎落在地。


    這一幕,讓辦公室的職員們再次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屋子裏的空氣降至零點。


    即使是定海神針徐有才,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撼。


    “我徐有才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鐵麵無私,如果你剛才說的事情是真的,我徐有才第一個不答應。”


    朱天磊抬起頭,目光在李洋的身上溜達了一圈,看的李洋雙腿一陣陣發軟。


    “你......你看我幹什麽?”


    李洋覺得自己這時候必須要站出來,呂光已經死了,那幾個小孩崽子年紀還小,家裏又沒有其他的大人,一幫小兔崽子能翻起什麽浪花,至於這個人,就是想要替那些孩子出頭,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看李經理的領帶啊,一條burberry的領帶,兩千多塊錢,一套阿瑪尼的西裝最少一萬七八,裏麵的襯衫,ck最新款少說也在四千,不知道李經理月薪多少,竟然能消費得起這麽貴的行頭。”


    朱天磊語氣很輕,但卻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李洋的身上。


    李洋心裏那個悔啊,他是想著今天要去見個大客戶,就把這身新折騰來的行頭都穿在了身上,卻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麽個煞星。


    “而且據我所知,李經理在半個月之前還是個普通的保險業務員,住在五裏界的一個出租屋裏,一個月一千五百塊的房租,據說李經理還經常跟房東打欠條......”


    李洋見鬼似的看著朱天磊。


    這個人是誰,他根本不認識啊,為什麽他連這件事都知道。


    “你到底要說什麽?”


    徐有才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當然知道朱天磊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洋。


    這是個老業務員了,雖然業務能力一直不太好,太勝在還算賣力,在業務就是本錢的保險行業,李洋能夠存活,完全是徐有才惜才的緣故。


    半個月前,李洋簽了個大單,光是保費就交了十萬,這樣的大單在永恒壽險的個人承保業務裏,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所以,徐有才特批,讓李洋晉升成也業務經理,分配了一支二十人小團隊給他操作。


    難道問題就出現在這個保單上?


    “徐總,我今天來,就是要替呂光,還有呂光的那七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討回個公道,我要李洋,把侵吞的呂光的保費一分不差的吐出來,我要李洋,償命!”


    償命兩個字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因為沒人懷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會把刀子一下子插進李洋的胸口。


    “你......你胡說八道,我.....我沒有侵占呂光的保費,你胡說......”


    李洋的臉色慘白,但還在拚命的辯解。


    “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說的事情並非實情,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徐有才看著朱天磊,臉色沉沉的說道。


    “承擔責任?如果我說的有一字不實,我的命就交給它。”


    朱天磊說完,之前已經被裝進口袋的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出現,此時,被朱天磊雙手指尖一甩,就穩穩的插在了李洋身前的木地板縫隙裏。


    李洋的褲襠差點沒被某種東西淋濕。


    徐有才愣愣的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那把古香古色的匕首。


    “張總監,把李經理做過的所有保險業務全部都調出來,特別是呂光和最近一個月的保險訂單,要所有的詳細資料。”


    “是。”


    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藍色職業西裝的女人應了一聲,便扭頭回了辦公室,很快,就抱出了幾個文件夾。


    李洋站在原地,此時此刻,他的腦袋以每分鍾幾百幾千轉的速度在轉動,但轉來轉去卻如同漿糊一樣。


    他的腦袋裏隻是反反複複的在想,呂光不是死了嗎?那個小崽子不是也隻剩一口氣兒了嗎?


    徐有才接過文檔,親自查看。


    他將呂光的保單抽出來,是一張多喜樂保障險,是永恒壽險的特色險種,但因為保費不低,保障的方向又比較冷門,承保的人並不是很多。


    “這張保單已經賠付了,保額一百二十萬,已經在三個月前生效了,這是呂光的親筆簽字。”


    徐有才把保險單據遞給朱天磊。


    “徐總,您也是個保險行業的前輩了,竟然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


    朱天磊卻看都沒看,嘴角上揚,冷笑了一聲。


    徐有才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


    “徐總,承保人呂光,在三個月,不,四個月以前就已經死亡了,這上麵的簽字難道是鬼簽的?”


    徐有才猛的轉頭,看向李洋。


    “徐.....徐總,您聽我說......”


    李洋嚇的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有才看了一眼李洋,沒有說話,而是又緊跟著翻開了李洋最近的一張大額保險單。


    上麵的受益人一欄,清清楚楚的寫著‘呂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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