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李富貴的腦袋轟的一下,蛤蟆溝怎麽會出這樣的事,雖然那朱天磊平日裏無所事事,捅貓逗狗的,有點混不吝,可也不至於幹出這樣的事兒啊!


    “海山,你快去村裏喊一聲,讓大家在村口集合。”


    李富貴立刻下了主意,這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一個人可擔不了,別回頭自己再惹得一身騷。


    張海山也傻了,不過聽到李富貴的吩咐之後,還是撒丫子就跑回了村。


    “雲桃啊,咱們也去村口吧,你再跟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陳寡婦低著頭,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過,再抬起頭的時候,一副受到了極度驚嚇、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的李富貴再次心裏一熱。


    “我聽人說葫蘆洞裏有個大蛤蟆窩,就尋思著去那碰碰運氣,誰知道我剛到葫蘆洞,就聽到裏麵有人吵吵,我聽出來是胡大牛和朱天磊的聲音,倆人好像是因為誰先找到蛤蟆窩的事兒才吵吵的,我想進去勸勸,結果,剛一進去,就看到朱天磊他.....他把胡大牛從葫蘆洞的望風崖上推下去了。”


    陳寡婦桃腮帶淚,說的很生動。


    她就不信自己的這番說辭會有人懷疑,反正在蛤蟆溝村,因為搶蛤蟆而發生吵吵、打仗的事兒不是啥稀罕事兒。


    陳寡婦一邊哭一邊說,李富貴沉著臉,等到兩人趕到村口的時候,村口已經是人頭攢動了,幾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村口。


    “雲桃,你再說一遍吧!”


    陳寡婦就站在人堆裏,當著村長姚剛的麵兒,把情節又複述了一遍,這一次,比之前說的更加生動流利。


    人堆裏,一個人影砰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天磊媽?”


    倒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朱天磊的老媽侯素琴。


    侯素琴三十歲上才得了朱天磊,平日裏真是當成了寶貝疙瘩,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一急,直接就暈了過去。


    蛤蟆溝村頭一次出現這樣的事兒,姚剛聽著村民嗡嗡嗡好像蒼蠅似的議論聲,隻覺得腦袋要爆炸了一樣。


    “老陳家的,你肯定殺人的就是朱天磊?”


    姚剛看著陳寡婦,再次問了一遍。


    “村長,我看的清清楚楚的,要不是我跑的快,沒準兒那朱天磊會把我也殺了滅口呢!”


    陳寡婦越說越溜,連殺人滅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走,去葫蘆洞,要是陳寡婦說的是真的,就讓朱天磊償命!”


    人命關天,他姚剛是一村之長,不可能姑息。


    村民們也都是情緒激動,手裏的鍬鎬把地上的灰土都鏟了起來,青天白日裏,竟像是刮了一場沙塵暴。


    就在村民們浩浩蕩蕩的準備朝著葫蘆洞出發的時候,村頭的小道上,慢慢悠悠的走過來一個人。


    等到人影走近了,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陳寡婦透過人群,一眼落在了小道上的人影上,頓時尖叫起來。


    “鬼啊!”


    然後眼白一翻,就昏了過去。


    朱天磊在距離村民們差不多七八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臉上一副震驚的神色。


    眼神卻在陳寡婦的身上冷冷的掃了一圈。


    哼,小娘們兒,這回知道害怕了?


    “村長,這是.....咋回事啊?”


    朱天磊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看著姚剛問道。


    “你.....你殺人了?”


    姚剛畢竟是個男人,還是一村之長,心理素質比起其他的村民多少還是強了不少。


    “村長,你說啥呢?你們這是咋回事,村裏發生啥事了?”


    朱天磊的確是有點發懵,明明是陳寡婦意圖謀害自己,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啥,但這殺人是咋回事?


    “你說,你是不是去了葫蘆洞?”


    朱天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陳寡婦,這一眼落在姚剛的眼睛裏,可就有了別的意思,看來陳寡婦說的事是真的了。


    “我是去了葫蘆洞啊,聽說那有蛤蟆窩......”


    在沒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前,朱天磊並沒有打算撒謊,現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事情不對頭。


    “你個狗犢子,還我兒子的命來!”


    朱天磊的話還沒說完,胡家老太太,也就是胡大牛的老娘就撲了上來,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跑起來的速度一點也不亞於個大小夥子,撲上來就給了朱天磊一個嘴巴子。


    “胡老太太,你這是幹啥.....”


    見到自家兒子挨打,朱瘸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拖著半條腿擋在了朱天磊和胡家老太太的中間。


    “朱瘸子,都是你這個老雜毛,生出了這個殺千刀的畜生,我老婆子今兒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給我兒子報仇!”


    眼看著胡老太太的手眼看就要落在朱瘸子的身上,朱天磊的眼底湧起一抹怒色,伸手就抓住了胡老太太的手腕子。


    “胡大娘,你這是幹啥,我朱天磊到底幹啥了,你這麽不依不饒的?”


    “幹啥?天啊,我老太婆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好好的一個兒子說沒就沒了,殺人凶手還跟我這老婆子動手,來啊,來啊,你把我也殺了,我好去陪我那苦命的兒子,老天啊......”


    胡老太太掙脫不開朱天磊的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是農村婦女們總結出來的實戰精華,胡老太太用了大半輩子,更是深得其中的精髓。


    “朱天磊,你說,你是不是把胡大牛從望風崖上推下去了?”


    姚剛被胡老太太鬧騰的心裏一陣煩躁,對朱天磊也疾言厲色起來。


    朱天磊被姚剛問的一愣,胡大牛?推下去?


    突然,腦袋裏靈光一閃,朱天磊終於明白到底是咋回事了,怪不得那陳寡婦會把自己誆上山,又無緣無故的用大石頭把自己的腦袋砸開了瓢兒,原來這是要栽贓嫁禍啊!


    朱天磊心裏那個氣啊,恨不得把陳寡婦扒光了痛打五十大板。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在腦海裏閃了一下而已,轉瞬,朱天磊心裏就有了主意。


    “村長,你說我把胡大牛從望風崖上推下去了,有什麽證據?”


    朱天磊挺直了腰板,淡定的開口問道。


    “證據......對了,是陳寡婦親眼看到的,這還能有假?”


    姚剛指了指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陳寡婦說道。


    “哦......”


    朱天磊拉長了語調,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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