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散發出白色光芒的玉髓,我心中頗感驚奇,難不成剛才喝退鬼將的嘶鳴聲,是從玉髓裏麵發出的?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一旁到底的蘇文緩緩坐了起來。見狀,我連忙將玉髓放回原位,蹲身把蘇文扶了起來。


    蘇文站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後,從口袋中掏出瓷瓶,吃下了幾枚藥丸,臉色變得好轉了許多。


    在看到我臉頰上的血漬後,蘇文顯得有些緊張。見狀,我急忙用他之前給我的手帕將嘴角處的血漬擦拭幹淨,以免他分神。


    在蘇文堅持為我把過脈後,我們二人相互攙扶著朝山下走了過去。雖然之前被鬼將踢中小腹,但因為玉髓的溫養,我的精神反倒比之前強了不少,行走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倒是蘇文,在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後,便開始咳嗽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之前受了不輕的內傷。


    想到蘇文是為幫自己才受傷的緣故,我頓時覺得十分內疚,隨即不顧蘇文的反對,硬將他背在身後,緩緩朝盤陀路走了過去。


    走出南山,空氣中的濕度頓時減輕了許多,相比南山上的山路,盤陀路中的土路變得平緩了不少。走在路上,見蘇文已經昏睡了過去,我不禁放慢步伐,以免將他吵醒。


    在行走了近三個鍾頭後,我終於背著蘇文回到了村子。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村裏的街道上並無一人,在路過田六指家門時,我的心髒不禁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快速向前走去,心中默念了幾遍靜心咒,想以此分散田六指在我心中造成的陰影。


    回到外公家,再將蘇文放到床上後,我打起地鋪倒頭睡了起來。


    閉上眼睛,回想起今晚經曆的一係列事情,除了心悸和恐懼外,更多是得知田六指真實目的後的痛心。


    在我的記憶當中,田六指一直是一個性格孤僻但卻十分熱心的老人,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他為我所做的這一切,竟然全都是為了奪取我的身體!


    想到這裏,淚水止不住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因為害怕哭聲吵醒蘇文,我便用被子將頭蒙住,隨即失聲痛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我漸漸進入了夢鄉。夢裏,我夢到了外公、我娘以及田六指,他們三人的死狀始終在我眼前圍繞,擾的我心中悲痛萬分,隨後隻感覺胸中一股熱流噴湧而出,緊接著便被噴出的血液嗆醒了。


    等我坐起來後,借助窗外的月光赫然看到,一個倩麗的身影正蹲在我麵前,不停地用毛巾擦拭著我嘴角處的鮮血。


    看著垂落在我眼前的長發,我不禁喊了一聲娘,隨即摟住我娘大聲哭了起來。


    兒時,雖然外公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因為缺少了母親的緣故,我但凡有了心事便會埋藏在心中,久而久之我變得沉默寡言,性格也從原本開朗活潑變得十分內向。此刻見我娘正在照料自己,一直被我壓抑在心中的情緒瞬間爆發,隨即將壓抑多年的心事對著我娘傾訴了起來。


    由於情緒激動,期間我接連吐出了幾口黑血,意識也隨即變得模糊了起來。


    隨著視線變得漸漸模糊,我隻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痙攣,肌肉隨即變得十分僵硬,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而我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人脫了下來。


    聯想到昨晚我娘為我擦拭臉頰的一幕,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娘,隨即準備下床去到沈家墳土崗上看看我娘的屍體還在不在。


    可就在我剛剛起身還未來得及下床時,一個頭係馬尾,手拿碗筷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看著站在門前的身影,我不由大叫一聲,就好像摸了電門似的,身體猛地向後彈了一下,連忙將被子蓋在身上,支吾著喊了一聲“蘇文哥”


    看著此時女裝打扮的蘇文,我心中十分忐忑,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暗想自己一定是錯將蘇文當成了母親,才會鬧了這麽大一個笑話。


    蘇文在看到我的反應後,輕笑了一聲,說:“我有那麽難看嗎?你這是什麽反應,不是昨晚摟著人家哭鼻子的時候了?”


    蘇文此言一出,我被嗆得連連咳嗽,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聯想到之前蘇文做出的種種反應,我不禁暗罵自己愚鈍,從他拿出手帕的那時起,自己要就該猜到她是女扮男裝的!


    蘇文在將碗筷遞到我麵前後,說:“吃完飯記得把衣服穿上。”


    說完,蘇文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極為得意的笑容,緊接著便走出了房間。


    蘇文走後,我顧不得吃飯,連忙掀開被子一瞧,卻發現自己隻是被脫掉了上衣。見狀,我長舒了一口氣,穿好衣服後,便開始吃起了蘇文所做的飯食。


    用過飯後,蘇文這才再次走進了房間。看著女裝打扮的蘇文,我不禁暗自讚歎了一聲,相比起電視中的明星,蘇文毫不遜色,而且還多出了一絲傳統女性的柔美,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心中十分癢癢。


    在察覺到我的眼神後,蘇文冷哼一聲,說:“看看看,再看眼睛就掉地上了。”


    聽到蘇文的話,我急忙將視線轉移到一旁,幹咳了幾聲後,說:“蘇文..哥..姐,昨天晚上把你當成我娘了,不好意思啊。”


    蘇文聽到我的話,白了我一眼,說:“瞧你這害羞的樣子,跟個大姑娘似的。以後叫我蘇紅鸞,別老哥呀哥的叫聽著別扭。”


    在得知蘇文的真實姓名後,我略微愣了幾秒,隨即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紅鸞?”


    “前麵加上蘇,別叫的那麽親熱。”


    蘇紅鸞嘴上雖然有些埋怨,但卻湊到我跟前,為我把起了脈象。


    四目相對,我隻感覺心裏有隻兔子在亂撞似的,隨即低下頭不敢去看眼前的蘇紅鸞。


    見我有些害羞,蘇紅鸞輕笑了一聲,接著正了正臉色,說:“你千萬別在動氣了,雖然有玉髓溫養。但昨天你的血氣虧損的十分嚴重,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是不行。”


    聽到蘇紅鸞的話,我點了點頭,隨即急忙將手縮了回來。


    蘇紅鸞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個大姑娘,我都沒害羞你害什麽羞。”


    見蘇紅鸞嘲笑自己,我臉色一正,站起身來,說:“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正在發笑的蘇紅鸞,聽到我說出男女有別,臉色一怔,有些意外的看著,說:“你還知道男女有別啊?”


    兒時,外公時常讓我看些古書文集,所以對於男女之別我多少有些了解,況且農村的觀念也相對落後,這使我心中對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極為深刻。


    在服下蘇紅鸞配製的藥丸後,我有些不解的問:“我爺爺知不知道你是女兒身?你到底是不是我家的親戚?”


    蘇紅鸞聽到我的話,神色一凜,說:“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夠了,其餘的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見蘇紅鸞有意搪塞,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隨即準備起身到廚房刷碗,可就在我走到房門口時,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麵前。


    看著風塵仆仆的燕行,我心中十分驚喜,問:“燕大哥你不是說要去三天吧,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燕行朝著屋裏看了一眼,隨即一臉壞笑的衝著我說:“怎麽?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看著燕行一臉壞笑的樣子,我連忙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瞎想,隨即將他迎進了屋裏。


    原本以為燕行的話會觸怒蘇紅鸞,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蘇紅鸞在聽到燕行的話後,非但沒有生氣,臉頰處反而泛起了一絲紅暈。


    燕行進屋後,第一時間查看起了我體內陰氣的狀況。在為我把過脈後,燕行有些驚奇的看著我,說:“血氣雖然有些虧損,但陰氣卻已經被基本控製住了。看來蘇氏相門的青囊經果然名不虛傳啊。”


    聽到燕行的誇讚,蘇紅鸞微微一笑,說:“這不是我的功勞,袁平一體內的陰氣被壓製。全靠著他佩戴著的玉髓。”


    見蘇紅鸞如此說,燕行示意我將玉髓取下來給他。在經過一番查看之後,燕行頗為驚奇的看著我,說:“小子,可以啊。這寶貝在哪撿的?”


    見燕行詢問玉髓的來曆,我便粗略的將這兩天中所發生的事情向他講述了一遍。


    在得知田六指的真實身份之後,燕行顯得有些意外,“難怪我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原來酆都早就盯上你了!”


    在大致了解了這兩天所發生的情況之後,燕行從行囊中取出一枚錦盒放到了我麵前,說:“你把這枚丹藥吃了,晚上我們去沈家墳看看。”


    說著,燕行打開錦盒,一枚烏黑色的珍珠出現在了我麵前。


    看到珍珠後,蘇紅鸞顯得有些驚訝,說:“這是凝陰...”


    還沒等蘇紅鸞說完,燕行冷哼一聲,朝著蘇紅鸞看了一眼,將蘇紅鸞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瞪了回去。


    “特殊事情特殊對待,小子你信得過你哥嗎?信的話就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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