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行嗎?”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說完,姒瑋琪在我耳邊念起了咒語,我雖一句都聽不懂,但感覺心中豁然開朗,磅礴的生氣都湧向大腦,一激靈,像是摸到了電,不住的抽搐著。


    很是痛苦,額前也炙熱無比,感覺自己身體在下降,雙腿酥麻。突然,耳邊的咒語停了,我卻睜不開眼,大腦裏閃出了一幅幅詭異的圖像,數十隻張牙舞爪的野狗,正慢慢向我們靠近,但畫麵很模糊,我忙站起身,對姒瑋琪說道:“那邊有路,‘窮奇’也不多!”


    說完指了指側前方的一道山澗。


    可姒瑋琪卻看不到那山澗,隻是拽著我急向我手指的方向奔去,我們急速奔去,刻不容緩,我也急忙跟上,我現在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跟著姒瑋琪一起往前麵奔去。


    窮奇,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四凶之一,主要記載於《山海經》中,《山海經·海內北經》所載,指窮奇外貌像老虎,長有一雙翅膀,喜歡吃人,更會從人的頭部開始進食,是一頭凶惡的異獸。可是,同樣在《山海經》中,《山海經·西山經》一篇卻提到窮奇的另一種形象,該篇中的窮奇,外貌像牛,長著刺蝟的毛發,與《海內北經》所述者有很大的差別。不過二者都是喜歡食人的凶獸,這方麵則沒有分別。


    不過,神話畢竟是神話,真實存在的窮奇也僅僅是一種走獸,食人血肉則雙目赤紅,脾性逆改,虎狼不敵,是為窮奇。


    我倆急向那道山澗跑去,可周圍窮奇追逐吠叫之聲不絕,我們想要穿過那道山澗,就必須躲過後麵凶惡的窮奇,此時霧氣極大,窮奇不可能憑借眼睛看見我,隻能通過嗅覺才能找到我們。


    我正暗自琢磨著如何脫身,突然感覺身後有窮奇橫空撲來,顧不了許多,忙拽著姒瑋琪躲到一邊,“撲哧”一聲,想是那窮奇撲空,摔在了地上。


    我又試著睜開眼,眼皮上卻像是糊了漿糊,奔跑中也騰不出手去扒眼皮,很是難受。


    姒瑋琪突然問我:“還有多遠?”


    這一問不由的讓我停駐了腳步,然後轉過頭來……


    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了腳步,用手揉了揉眼睛,吃力的睜開,感覺眼前好像有一層水波,但剛才大霧在我眼中看來卻變成了薄霧,不影響視線。


    我急回頭看去,數十隻窮奇離我們僅幾步之遙,眼看就要撲到我們身前,姒瑋琪也感覺到窮奇臨近,側過身把我攬在懷中,高聲對我喊道:“你快去那山澗,我先抵擋一陣,山澗後方即是七絕溝,到時我再來跟你匯合。”


    沒等我說話,姒瑋琪一把將我推到一旁。


    就在這當口,一隻窮奇已經淩空跳起,滿嘴利齒的大嘴直奔姒瑋琪的頭部咬去,我看的清楚,那隻窮奇渾身沒有毛發,光禿禿的身軀上露出嶙峋的肋骨,皮膚上滲出了許多紅色的液體,駭人之極。


    姒瑋琪並沒有躲避,左手突然伸向半空,從袖子裏伸出一把匕首,插在了那隻窮奇的脖子,托舉在空中,那隻窮奇嗚咽著想要掙開,四爪騰空不住的抓撓著,姒瑋琪猛然抬起右手,夾雜著一股破風之聲,拍在了那隻窮奇的頭上,骨裂之聲傳來,那隻窮奇的腦骨塌了下去,眼珠被擠出老遠。


    姒瑋琪把那隻窮奇的屍體擲向一隻正要跳起的窮奇,砸了個正著,隻聽嗚咽一聲便癱在了地上,姒瑋琪急對我喊道:“快走!”


    沒等她說完,一隻窮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靠到姒瑋琪身前,姒瑋琪眼疾手快,猛然抬起另一隻腳,踢在了那隻窮奇的頭部,那隻窮奇被這一腳之力踢飛老遠。


    我不敢再猶豫,我在這不僅幫不到忙,還會讓姒瑋琪分心,反而更加危險,我大喊一聲:“左邊有一隻!”說完快步朝那道山澗跑去。


    身後窮奇咆哮之聲愈大,我邊跑邊回頭看去,一隻窮奇越過了姒瑋琪,張著大嘴奔向我,姒瑋琪回身一把拽住那隻越過的窮奇,把那隻窮奇直接斬首,隨著那隻窮奇撕心裂肺的一聲痛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其他窮奇看此情景,一同朝姒瑋琪撲去。


    我心下焦急,眼看著姒瑋琪的身影沒入窮奇群中,窮奇慘叫惡號之聲不絕,姒瑋琪雖然厲害,卻不知能不能抵禦住百十隻窮奇的撕咬,我咬了咬牙,繼續朝前方的山澗奔去。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沒有了霧氣,也沒有了水波。我邊跑動邊向山澗望去,看那山澗僅能容一人通過,若是體型稍稍肥大的窮奇硬往裏衝,則會卡在裏麵。


    我慌忙的跑到山澗口,這才發現澗口有一塊半人來高的大石擋在前方,上麵光禿禿的,可能是偷渡者或者恒大壽莊的人經常通過此處時磨出的光亮。


    正要向上攀爬,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陰涼,我停止了動作,緩緩轉過頭,餘光正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眼神惡毒的瞪著我。


    再回頭看去,哪有什麽人,隻看到地上有一具屍體,腸子散落在外,半張臉也隻剩下森森白骨,顯然是被窮奇掏了膛。剩下的半張臉也榻了下去。


    “冒犯了,這次先放了我,等我回來給你裝殮屍身,多燒童女,多燒紙錢。”


    我轉身就要往大石上爬,可手剛搭在大石上,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哼哼之聲,下意識的轉過頭,發現身後有一隻身形肥大的窮奇正嗡動著鼻孔來回嗅著,看它身上皮肉翻揚著,不知是被其他窮奇啃咬的,還是被地上的碎石刮的。


    那隻窮奇在我腳上嗅了兩下,我不敢多做動作,怕惹急了它,突然咬上一口。沒等我多想,那隻窮奇已經從腳底嗅到了大腿根,抬頸長號一聲,聲音不大,但挺瘮人,我耐不住性子大罵了一句:“操你祖宗!”一腳踢在了它的長鼻上。


    它顯然是被我這一腳激怒了,滿是肥膘的身子猛然向後一退,四蹄做好了衝刺的準備,我轉過身,準備魚死網破。


    沒等它衝過來,我已經壓不住心中的邪火,舉起匕首大喊了一聲,幾步跑到它身前,就要劈劈,可那窮奇早已經做好了衝刺的準備,看我已經到了身前,身子向前一拱,把我挑了起來,我肚子正好被它長鼻子挑起,它鼻子裏冒出的呼呼的熱氣烤的我肚皮疼。


    它跑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撞到身後的大石。我雙手握住匕首,顛簸之下,硬把半截匕首插進那窮奇的顱內。


    隨著鮮血的溢出,那窮奇跑動的速度驟減,但依舊沒有倒下的意思,趁這當口忙閃身躲到一旁,那窮奇直挺挺的撞到了那塊大石上,拱著身子,又要爬起來,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在它腦袋上又補了幾刀,鮮血噴湧而出。


    我的脖子被窮奇血液濺到,像是滾燙的開水潑在上麵一樣,我用袖口胡亂抹了一把,拔出匕首,再次爬上了大石。


    大石下陸續跑來了很多窮奇,分食著地上的那具剛死去不久的同類屍體,有一隻窮奇看到我站在大石上,縱身就要跳上來,怎奈大石表麵光滑,剛扒到頂部,就不甘心的摔了下去。這才知道這塊大石的用意,若是真讓這些窮奇跑出去,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了。


    望著遠處的濃霧,不知姒瑋琪現在怎麽樣了,歎了一聲,轉身跳下大石。


    前方漆黑,山澗那邊就是七絕溝。


    夜色蒼茫,行走在漆黑狹窄的山澗中,心情也如同這山澗般,變得壓抑起來。不時有水珠滴落澗底,聲音空靈,甚至呼吸聲都會被無數倍的放大,傳到澗頂,又傳回耳朵。


    我心中忐忑,聽姒瑋琪說穿過鬼蕩就是七絕溝,顧名思義,七絕溝有七絕,走過去容易,若是想安全走出去就有點難度了。


    絕喜、絕怒、絕哀、絕懼、絕愛、絕惡、絕欲,為七絕,不知走在裏邊是個什麽滋味,但光聽名字就挺嚇人。


    沒等我多想,山澗已經走到了頭,前方溝壑縱橫,地上除了黃土塊子,就剩下幾具幹屍,大風一吹,那幾個死人的衣服呼啦亂響。


    看上去沒什麽危險,但潛意識告訴我不能大意,我試探著慢慢向前挪蹭著,風聲正緊,在無數溝壑坑窪中盤旋回蕩著,好似狼號鬼哭一般。


    望著遠處的雪峰,再看看腳下的黃土,真夠絕的!


    本想看看道路,可眼睛卻被風沙迷住,偶爾吹來幾簇寒雪,也是落地即化,好不淒涼。


    一山之隔卻是兩重天險。我用袖口擋著眼睛,避免風沙吹入眼睛,一邊向前走著,真不知道恒大壽莊的夥計們是如何走過去的。


    此刻隻盼望天快些亮,風早點停。


    但事與願違,風反而刮的越來越大,吹在臉上如針刺一般,有時不注意,腳踩進坑中就是一個趔趄。


    我體力漸漸有些不支,不知走了多遠,隻記得自己歇了幾次,我坐在地上揉著酸麻的大腿,可心中卻未曾有過想要放棄的想法,隻想快點到那伏虎崗。


    我吃力的站起身,眯著眼,發現前麵不遠有一座草房,突兀的立在那,雖說破了點,但好歹能避避風。


    我心頭一喜,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頂著大風跑到草房附近,看那間草房屋子的窗子都是用寬大的木板釘死的,顯得很陰森。


    我心裏打著鼓,這可別再是什麽臨時存放屍體的地方,我試著用手去開門,門並沒有鎖,應聲而開。


    可隨著伴隨著木門開啟之聲,還有一陣窸窣細語,聽的我頭皮發麻,這絕後的地方怎麽還有鬼神在這。


    我望了望荒寂的四野,打消了繼續往前進的念頭,硬著頭皮往裏走,卻怕又蹦出什麽嚇人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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